大炎不良人 - 第六百八十二章 后手
就在许一凡和巫马天彦他们说话的时候,秦赋带领着大部队终于离开了血炎谷,然而,离开血炎谷的秦赋还来不及休息,就迎来了新一轮的危机。
在峡谷的出口多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的人数不算多,不到五百人,可是,他们人马皆披甲,显然,这是一支重甲骑兵,从其甲胄的制式来看,这是炎军的甲胄。
在秦赋带着护卫团掩护着西域使团冲出血炎谷的时候,这支严阵以待的重甲骑兵,直接朝他们发起冲锋,打了秦赋一个措手不及。
重甲兵的恐怖,之前在跟西域联军作战的时候,秦赋等人已经体会到了,而重甲骑兵的威力他们也亲眼见到过,铁牦牛军团的出现,简直就像是噩梦一般的存在,眼前这支重甲骑兵,虽然在人数上不占据优势,可是,在装备上直接碾压秦赋。
面对重甲骑兵的冲锋,秦赋第一时间下令组建防御阵型,因为是护送西域使团,护卫团的装备虽然很精良,可面对重甲骑兵,还是不够看,这临时搭建起来的防御阵型,触之即溃,防御阵型直接被其撕开一个口子。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血肉横飞,秦赋知道,如果正面硬刚肯定打不过这支军队的,他只能暂避锋芒,选择迂回作战。
然而,护卫团因为许一凡的多次分兵,五千人的护卫团现如今只剩下数百人而已,即便迂回,能给重甲骑兵造成的伤害也是极其有限的。
就在秦赋想着该怎么躲避重甲骑兵冲锋的时候,西域使团那边又出现了意外,只见钟离辰带着使团的众人,直接脱离了护卫团,从重甲骑兵的侧面离开。
原本秦赋以为西域使团这么做,是自取死路,肯定会被重甲骑兵给诛杀当场的,然而,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重甲骑兵仿佛没有看到西域使团一般,直接放过西域使团,径直朝秦赋他们这边疾驰而来。
看到这一幕的秦赋,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情况,西域使团选择抛弃护卫团,而这支突然出现的重甲骑兵却对他们视而不见,显然,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是想把护卫团的人都诛杀在此。
明白了这一点儿,秦赋也不再管西域使团是生是死了,他直接下令,选择突围,先保命要紧。
重甲骑兵的优点在于,他们人马皆披甲,防御能力极强,一旦发起冲锋,会以极快的速度凿穿敌人的阵型,依靠马匹自身的冲力,再加上骑手的进攻,给敌人带来致命的打击,攻防兼备,堪称无敌,其优势很明显,但是,缺点也明显。
首先,重甲骑兵的战马负重很大,不可能像轻骑兵那样长途奔袭,人受得了,可战马受不了,重甲骑兵在战场上,只能冲锋一到三次,就疲惫不堪,再无战力可言了。
其次,重甲骑兵的冲锋往往都是笔直一线的,想要转变方向,比如凿穿阵型之后,要想再次冲回去,就需要绕一个大圈,才能继续冲锋,这是骑兵的通病,不过,轻骑兵因为其机动性强,这个确定不明显,可放在重甲骑兵身上,就无比的明显了。
另外,重甲骑兵虽然在正面无法硬刚,可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比如斩-马-刀,这种长杆兵器,是专门设计出来,针对骑兵的。
斩-马-刀在骑兵得到广泛运用的时候,就应运而生的,与斩-马-刀一起出现的,还有绊马索,地刺之类专门针对战马的武器。
斩-马-刀顾名思义,就是专门针对马匹下手,战马和骑手披破绽很少,比如战马的头部和身躯都被甲胄包裹的严严实实,可战马的蹄子却无法包裹甲胄,斩-马-刀直接在骑兵冲锋的时候,砍断马腿,那骑兵就失去了机动性和优势,沦为步卒,而一般骑兵沦为步卒,那跟普通步卒其实没啥两样。
绊马索的作用跟斩-马-刀类似,不过,绊马索分为两种,一种是专门绊倒马匹的,这种绊马索一般布置的时候,都比较低,还有一种绊马索是专门绊人的,布置的位置很高,其位置刚好是骑手的胸部和颈部的位置。
骑兵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在他们冲锋的时候,速度就更快了,而当冲锋的骑兵在遇到绊马索的时候,一旦撞击到绊马索上,不管绊倒的是人还是马,其下场往往都很惨,运气好的只是摔一跤,运气不好会被战马踩踏致死,运气更不好的,直接会摔死,还有一种最可怕的情况,就是摔成高位瘫痪的。
至于地刺,则就是专门来针对战马的,就是在骑兵必经之路上,洒满三角形的铁器,这些铁器锋利无比,可以直接刺穿马蹄,当然,刺穿马蹄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地刺之上,往往被涂抹了剧毒,一旦中招,战马就会瞬间丧失战斗力,骑兵直接沦为步卒。
不过,绊马索和地刺这两种东西,往往都需要提前准备,而眼前这支重甲骑兵的出现,并不在计划当中,因此,想要对付这些重甲骑兵,除了迂回作战,避其锋芒之外,也只能使用斩-马-刀了。
护卫团的将士,都是西征军精兵当中的精兵,其反应能力和作战能力都是超一流的,当秦赋下令使用斩-马-刀的时候,立即有人开始出击。
在诸多将士不计生死的付出之下,有不少战马倒在了斩-马-刀之下,而这些失去战马的骑兵,瞬间摔落在地,要么被后面的袍泽踩死,要么就被秦赋这边的人马,群起而攻之。
如此一来,这支重甲骑兵陷入到了一片内乱当中,而趁着这个机会,秦赋带着其他人开始突出重围,彻底的离开了血炎谷。
刚刚解决完重甲骑兵,秦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西域使团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看到这一幕,秦赋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对方这是打算前后夹击弄死他们啊。
然而,就在此时,在西域使团的后方,出现了一支军队,领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穆安歌。
对于此人,西征军很多将士对其都不陌生,正是当初殷元魁和李承政实施诱杀铁牦牛军团的关键人物,在铁牦牛军团被诛杀在死亡峡谷之后,而炎军也取得了决战的胜利之后,穆安歌也得到了晋升,成为了一名百夫长,而这次护卫团需要人手的时候,他就被调往了护卫团,给秦赋和余休等人打下手。
在队伍来到血炎谷之前,穆安歌就带着八百人离开了队伍,去向不明,而此时,穆安歌带着这八百人再次出现,显然这应该是许一凡安排的后手之一。
穆安歌带着的这八百人,不是之前的轻甲兵,而是清一色的重甲骑兵,其铠甲光亮如雪,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显然,这批铠甲应该是才铸造出来,还未经细致处理的结果。
穆安歌出现之后,直接来到了西域使团的后方,将其团团包围,看到这一幕的钟离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指挥着使团众人,让开了道路,而秦赋也趁机越过西域使团,跟穆安歌汇合。
二人见面,来不及询问,也来不及寒暄,穆安歌直接带着八百重甲骑兵,朝着对面这支不知道是哪来的重甲骑兵,发起了冲锋。
能够跟重甲骑兵正面抗衡的只有重甲骑兵,当两支钢铁大军撞击到一起的时候,其场面之血腥,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两军对冲,不管敌我的将士,下场往往只有两个,要么生,要么死,即便有侥幸不死的,也会沦为残废。
在一番对冲之后,还是穆安歌这边占据了上风,不管是在战马的选择上,还是铠甲的坚固程度上,亦或者是手里兵器的锋利程度上,都要远超敌人。
敌人那不到五百人的重甲骑兵,除了少数人之外,大部分都在这番对冲之后,死伤殆尽,留下一地的尸体。
在解决掉这支重甲骑兵之后,秦赋第一时间就下令把西域使团的所有人都给圈禁起来,直接缴了他们的械,不管钟离辰如何的反对和辩解,秦赋都置若罔闻,如果不是考虑到对方是使团,不能杀,不然秦赋可会直接下令把这些人的脑袋全给砍了。
在绝对的武力和实力面前,钟离辰除了屈服没有其他的选择。
穆安歌在解决掉重甲骑兵之后,径直来到秦赋面前,直接说道:“秦校尉,许将军让我告诉你,在离开血炎谷之后,直接带着西域使团的人去往西洲城。”
“那将军那边呢?”秦赋看向峡谷那边,担忧的问道。
“将军自有安排,校尉大人无须担心。”
“可有凭证?”
秦赋收回目光,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穆安歌。
穆安歌也没有恼怒,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递给秦赋,秦赋接过之后,看了一眼,书信上的内容不多,就是穆安歌方才说的命令,字迹是许一凡的字迹,而秦赋主要看的还是后面的印章,只瞥了一眼,秦赋就确定这是许一凡的手令,于是,他收起书信,问道:“将军可曾说过,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穆安歌瞥了一眼钟离辰等人,直接说道:“将军曾说过,若是离开峡谷之后,西域使团不曾作乱,自当礼遇对待,若是他们趁机作乱,以俘虏待之,若有人再生事端,可就地处死。”
秦赋闻言点点头,这确实是许一凡的做事风格,于是,他阴恻恻的看了一眼钟离辰,然后说道:“明白了。”
“走,急行军,带上这些俘虏直奔西洲城,若有不从,就地格杀。”
秦赋说完这句话,直接调转马头,朝着西洲城就疾驰而去,其他人纷纷跟上,而钟离辰等人被迫,只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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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赋遭遇重甲骑兵的时候,峡谷内,许一凡还在跟巫马天彦和法同对峙。
听到峡谷口传来的厮杀声,巫马天彦咧嘴一笑,桀桀怪笑道:“看来,你的人要死绝了。”
“哦?是吗?”许一凡则不咸不淡的说道。
“听闻许参将治军严苛,带兵作战更是心狠无比,今日一见,看来传闻不假,这么多炎军精锐死在这里,许参将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愧是一代帅才。”
“呵呵...过誉了。”
许一凡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看了看巫马天彦,又看了看法同,眼睛又瞥向远处的战场,发现巫马天彦带来的刺客,已经折损大半,叶华藏门下的四刀客,已经死了两个,剩下的两个也身负重伤,不过,他们的对手也不好受,夔夏稍微好一点儿,可跟着他出战的四个剑客,已经死了三个,剩下的一个也身负重伤,情况不太妙啊。
至于释天龙和清净大师,此刻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是不是跟着使团的大部队离开了,还是去往了其他地方。
收回视线,许一凡瞥了一眼巫马天彦,又看向法同说道:“你真的要与我为敌?”
不等法同说话,许一凡又补充一句道:“想好再说,若是你执意与我为敌,那佛门就少了一个行者。”
“呵!”
此话一出,巫马天彦发出一声嗤笑声,而法同则微微蹙眉,看向许一凡,沉吟片刻道:“贫僧无意与施主为敌。”
“如此甚好。”
说完,许一凡转过头,看向峡谷一侧的石壁,那里有人正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这边,正是花语痕。
“花语痕,你呢?你也要与我为敌吗?”
“你若答应跟我回南唐,我保你周全。”花语痕说道。
许一凡却摇摇头,说道:“你若是愿意就此退去,那可饶你一命。”
“咯咯......”
花语痕闻言,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峡谷。
“哼!大言不惭!”
巫马天彦则是直接出言讥讽起来,然后,他看向法同,问道:“你真的不参与?”
法同看了一眼巫马天彦,又看了一眼许一凡,双手合十,摇摇头,说道:“贫僧先行一步。”
说完,也不等巫马天彦说什么,转身就走,看似不急不缓的步伐,转眼之间,就走出数十米,在一个眨眼,他就离众人有百余米距离了。
“秃驴就是秃驴,不可信!”
巫马天彦咒骂一声,然后转过头,看向花语痕,说道:“你呢,怎么说?”
“小弟弟,你既然不跟我走,辜负我一片好心。那我只能把你留在这里咯。”花语痕站起身,看着许一凡说道。
得到了花语痕的表态,巫马天彦看向许一凡,咧嘴一笑道:“小子,你的美男计似乎不管用啊,还有什么底牌,尽管拿出来吧。”
许一凡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底牌了。”
“那你只能死在这里了。”
“那可不一定。”
许一凡自信的说道,然后,他脸上的笑容就猛地收敛起来,沉声吼道:“出来吧。”
“嗯?”
巫马天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浑身紧绷,如临大敌,眼睛环顾四周,可他什么都没看到。
“小子,你唬我?找死!”
巫马天彦收回目光,看向许一凡,语气变得异常的冷冽起来。
“唉......”
突然,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在巫马天彦的耳边响起,而听到这声叹息的巫马天彦,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大变,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然后,血红的眼眸骤然收缩。
在巫马天彦的身后,大约一百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男人的装束跟巫马天彦很像,同样粗布麻衣,同样头戴斗笠,同样脸覆面具,一双眼眸也是一片血红色,而在其肩膀上,有一只宛如大鹰的乌鸦,正站立在肩膀上。
“鲜于蠡!”
巫马天彦看到男人之后,直接道出了此人的身份,然后问道:“你怎么会在此?你不是......”
男人摇摇头,语气平淡的说道:“巫马,回去吧,你不该来的。”
巫马天彦看了看鲜于蠡,又转过头,看了看许一凡,内心一阵的翻江倒海,沉默良久,才问道:“你是不良人?”
鲜于蠡摇摇头。
“那你是大炎人?”
鲜于蠡在此摇摇头。
“那你为何......”
“我需要用他的命去救一个人。”
“何人?”
“与你无关。”
“你......”
巫马天彦闻言之后,顿时被气得不轻,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鲜于蠡,说道:“别忘了,你是乌鸦栏子的人。”
“曾经是。”鲜于蠡淡淡的说道。
“你是北蛮人,怎么能帮大炎人呢?”
“我是北荒人。”
巫马天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而看到这一幕的花语痕,此时的脸色也异常的凝重,他看了看鲜于蠡,又看了看巫马天彦,最后看向许一凡,紧蹙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许一凡抬起头,对着石壁上方喊道:“九歌,你还不出来吗?”
“唉......”
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一道人影骤然出现在石壁上方,而花语痕在看到这个人之后,脸色瞬间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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