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守门人 - 26、禁足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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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更时分,随着宫内保章正的宣布,大周皇朝文武百官分为左右,进入了大周皇朝的权利中心大庆殿!
    仔细观察,万太师,柳老令公这样的三朝元勋并没有入殿,原来是当今景佑帝体恤老臣,特别批准,如无要事禀报,这二位可以不上早朝。
    随着景佑帝的近侍一声高呼,身着十二金龙袍的景佑帝来到了大殿,群臣叩拜三呼万岁!
    朝拜之后,便是每日早朝的正常流程了,先是鸿胪寺官员先出列,上报入京谢恩、离京辞官的人数。
    这些官员,都需要提前报备给鸿胪寺。如果这些大臣有位高权重或者有功劳者,皇帝如果召见,那么他们便会入殿觐见。否则,就只能在外面行五拜三叩之礼。
    如果此时边关有军事活动,接着便是上奏边关战报。
    接下来,便进入主题,上奏政事。
    在大周皇朝,共有两个言官系统,第一个是在前朝保留下来的御史台,而到了大周皇朝,当年的太祖皇帝别出心裁的又弄出了一个职权相似的知谏院。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如今大周皇朝的官员们将御史台与知谏院合称为台谏!
    说白了,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言官!
    此时一名言官双手持笏板走出班列,朗声讲道:“臣霍时中启奏!”
    “准!”
    霍时中个子不高,身材也有些消瘦,最引人侧目的还是他的那两撇八字胡。
    此时的霍时中表情平淡,开口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平淡,因为霍时中一连参了好几个人。
    首先参的便是当今太保柳弘信,理由是对方滥用职权将自己的女儿安排到了皇都府衙做班头,这与礼不合。
    第二个参的是当今皇都府尹吕锦之,判案不明,导致楚欢在皇都府衙门口杀妖!
    第三个参的则是楚欢了,与上一个理由一样,楚欢竟敢当街杀妖,目无法纪!
    大殿上众臣纷纷低头面无表情,大周皇朝的言官就是这么的尿性,管你是太保还是太师,就连景佑帝,只要他们认为做的不对,也敢扯着脖子跟景佑帝大声的争执。
    吵急眼了,甚至口水都有可能喷到景佑帝的脸上。
    这里面其实是有两个原因的,第一个吗,自然还是大周皇朝的太祖皇帝定下来的国策崇文抑武!
    而崇文抑武的具体表现之一,便是‘与士大夫共天下’,‘刑不上大夫!’
    太祖皇帝打下大周皇朝之后,为了抑制武将的权利,便提出了‘与士大夫共天下’的理论,这话可是直接戳中了儒家的g点,这也是儒家能够在大周皇朝飞速发展的原因之一。
    至于‘刑不上大夫’,简单的理解就是当初太祖皇帝曾定下国策‘不得杀士大夫上书言事者’,这就给了言官们充分发挥的空间。
    另外这个大夫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便是儒家六品游艺境也被称为大夫!
    也就是说,只要你修炼的是儒家体系,而且已经到了六品游艺境的境界,同样不会对你上刑.......当然了,这里面肯定是有一些更加详细的规则的,在这里就不一一解释了,到了后面自然清楚了。
    不管怎么说,大周皇朝的言官就有一个特点,怼天怼地怼天下,就没有人是他们不能怼的。
    其中怼的最多的就是武将。
    对于这点,大周皇朝的武将早已经见惯不怪,所以即便是现在霍时中参了柳老令公柳弘信一本,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基本上每隔几天柳老令公就会被这些言官参上一本。
    吃饭睡觉参柳弘信,是大周皇朝言官们的基本操作。
    景佑帝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真正关心的是霍时中所讲的第二,第三道奏本。
    吕锦之的事情次之,楚欢的事情最重要。
    当初在万胜府见到楚欢,景佑帝还是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的,谦逊,低调,一门心思之在读书,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读书人。
    现在霍时中竟然说对方敢在皇都府衙门口杀人?
    这让景佑帝有点不能相信:“霍爱卿你是不是说错人名了,楚欢朕还是见过的,此子温文尔雅,且只是一个八品予知境的秀士,怎么可能当街斩杀妖族呢?”
    霍时中面不改色,沉声讲道:“楚欢之所以能够当街斩杀妖族,是因为他的手中有石鼓书院教习给予的‘笔落法现’.......”
    随后霍时中将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完完本本的禀告给了景佑帝。
    景佑帝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没想到在皇都城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霍时中,言官虽有风闻奏事之则,但你又怎可胡言乱语,吕锦之判案证据确凿,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却成为了袒护妖族了呢?”
    此时刑部走出一位侍郎大声讲道。
    “臣身为言官,做的便是将自己所听,所闻告诉陛下,程惕安你如此激动作甚?”霍时中根本不在意程惕安的态度,直接开怼。
    程惕安道:“便是如此,尔等也应该有自己的见解,吕锦之在白煞一案中共传召了三名证人,证人口供中皆已表明白煞是被迫自卫,明明是楚欢自己目无法纪,为何要说吕锦之袒护妖族呢?”
    霍时中淡然一笑,道:“那程大人可知,程惕安所传召的那三位证人,全部都收了白煞的银两?”
    程惕安脸色微变,事情不是不知道,但他认为霍时中并没有证据。
    “你可有证据?”
    霍时中仿佛是一直在等着程惕安这么问,此时直接讲道:“自然是有证据的,臣已经请了当时村庄内几位老人,他们皆可以作证!”
    霍时中的态度,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如果是这样的话,在部分没有看清楚状况的群臣眼中,此时的霍时中到底是在替谁说话?
    参奏柳弘信的事情属于言官的日常操作,不用放在心上,但后面的两条,若说霍时中是在为楚欢说话吧,但他连楚欢也给参了,但要说他是为吕锦之说话吧,对方现在的套路明显是要让吕锦之栽一个大跟头的样子啊。
    难道这位霍时中言官,真的是大公无私?
    在朝堂上谁要这么认为,谁就是傻子!
    霍时中没有去管其他人的态度,而是将自己早已经整理好的供词交给了景佑帝的近侍,然后由近侍传给了景佑帝!
    说实话,这样的案子实际上根本犯不上闹到景佑帝这里来,但因为涉及到了皇都城府尹还有楚欢这个儒家的天才,才勉强的能够在景佑帝的面前提一提!
    景佑帝看完之后,内心颇有些不平静,倒不是因为供词中的内容,而是因为这几份供词所传递出来的消息,若是这些消息是真的话,那么在景佑帝的心中,楚欢的形象更加的丰满起来了。
    之前楚欢给景佑帝的印象只是一个有些刻板的天才儒家弟子,但现在楚欢可以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当街斩杀妖族,这样的勇气可不是一般的儒家弟子所拥有的的。
    妖族!
    对于景佑帝来讲,是又恨又担心!
    恨的自然是妖族在大周皇朝境内的嚣张跋扈,但双方实力上的差距,又让景佑帝对妖族有着外人所不知的怯意。
    此时的景佑帝实际上是有一种鸵鸟心理的,那就是只要我看不到,那么妖族就不存在,咱们好好的发展咱们自己的经济就好了。
    但不管怎么讲,这件事情让景佑帝觉着楚欢做的很带劲,真的很带劲。
    但即便是这样,景佑帝也没有表现出来,看完之后只是淡然的将供词重新交给了自己的近侍,然后出声问道。
    “这些供词的证人在哪里?”
    霍时中道:“正在石鼓书院!”
    朝堂中的群臣瞬间想起了一件事情,霍时中本身就是石鼓书院走出来的儒家弟子!
    那么此时情况也就明朗了不少,霍时中确实是在为楚欢说话,有些时候参奏一个人,并不代表就对这个人心存恶意!
    朝堂上的事情弯弯绕太多,每一步都需要谨慎行之!
    有了这份供词,程惕安也就不说什么了,事情既然已经明了,剩下的便是景佑帝乾纲独断的事情了。
    而景佑帝也一如既往的继续和稀泥。
    霍时中参奏的第一本奏章,不闻不问,第二本奏章,对吕锦之训斥一番,罚俸三个月,第三本奏章.......
    楚欢目无法纪肯定是要惩罚的,只是这个惩罚有些不咸不淡,只是让楚欢回家禁足七日!
    不过朝堂上的老油条们,也能够从这份惩罚中,看出来景佑帝对楚欢的欣赏来了,当街杀妖,这种事情竟然只是禁足七日!?
    但众大臣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这只是一件小事,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虽说杀的是妖族。
    但这个妖族只是白狼族一个分支在皇都城生意的管家,难道还要因为这个管家来处罚他们儒家的天才吗?
    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楚欢此时并没有步入朝堂,对于大殿内的众人来讲,他只是一个小透明。
    这样的人,没有派系,大家也都愿意给石鼓书院这么一个面子。
    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众人开始上奏其他的事情.......
    .
    上午时分,皇都府衙大牢的楚欢见到了柳若鱼。
    “你受苦了!”
    柳若鱼双目泛红,心疼的讲道。
    楚欢这个时候继续保持着自己在柳若鱼跟前的人设,紧张的讲道:“没有,没有,昨天晚上四哥,六哥过来,给我带来了新的被褥,还有美食,又有张龙赵虎陪着,一点苦都没受!”
    柳若鱼瞪了楚欢一眼,道:“何止是我四哥,六哥,听说连汇贤雅叙的花魁都来看你来了!”
    说完之后,柳若鱼的脸颊便红了,显然是觉着这话说的有些暧昧了。
    楚欢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只是有些急切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的!”
    “你不知道?”柳若鱼刚刚还红了脸,此时听到楚欢这么讲,却又忍不住的讲道:“皇都城的大天才,那些女人自然是想要往上贴了。”
    楚欢这次不说话了,只是憨笑着看着柳若鱼。
    柳若鱼见到楚欢的这个状态,想到楚欢的性格,最后只能是无奈的说道:“算了,反正这种事情以后还多着呢,你啊,就是太老实了,那些女人肯定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这样的!”
    “嗯嗯!”楚欢点了点头。
    柳若鱼道:“走吧,陛下那边已经亲自下旨了,你在家禁足七日就可以了!”
    对于这个结果楚欢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对柳若鱼讲道:“既然是禁足了,那就得麻烦你将村子里的那几个老人请到我们家了,我要当面向人家表示感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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