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纯真年代 - 229、黑暗前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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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课下课,安生回来,把钱包还给我,说就花了挂号费,两块钱,我问安生为啥没掏别的钱,安生说吴珊只是脱臼,被门诊的老大夫给一下子端了上去,歇一会儿就没事了。
    “那她们回学校了么?”我问。
    “回来了,等她们进校门,我才进来的。”安生说。
    “辛苦了。”我拍拍安生肩膀,又把王宇叫了过来。
    “咋了,东哥。”
    “宇,你抽空去找吴珊,第一,替我道个歉,确实下手重了些,第二,探探口风,我总觉得这事儿,好像没那么简单似得。”
    “行,我这就——预备铃了,下节课我上去找她。”王宇说。
    “注意安全。”
    “嗯。”王宇点头,回了座位。
    第二节是宋佳的课,好几天没见着她,英语一直上自习,不知道她干啥去了,我没问,浩哥昨天从省城回来,估计宋佳已经知道了冯天娇陷害我的事儿,看见我只是点点头,也没问我,她把课本放在讲台上之后,又看看我脚上的大棉拖鞋,来了一句:“丑死了,下午把我的拖鞋给你带来。”
    同学们显然已经习惯了我俩在班级里打情骂俏,只有几个人偷笑,并未喧哗。
    “咳咳,开始上课……”宋佳翻开课本,皱眉,抬头小声问赵倩,“咱讲到哪儿了?”
    “第三课还没讲呢,老师。”赵倩提醒。
    妈的,我寻思课程拉下了好多,已经自己学到了第七课,没想到她进度这么慢。
    “嗯,上课了,古德毛宁,克拉斯。”宋佳一本正经地说。
    “古德毛宁,提车儿!”
    一课无话,宋佳讲得还是一如既往地烂,我听了十分钟,就开始自己背单词,熟悉语法。
    下课后,宋佳擦擦手上的粉笔灰,走了过来,赵倩知趣地起身,说去上厕所,宋佳坐在赵倩的位置上,关切地问我:“恢复得咋样?”
    “挺好,再有三、四天就能彻底好了。”我合上书本笑道。
    “昨天晚上,我爸请胡彪吃饭,我跟浩哥陪着,我爸身体不好,表达完接风的意思后就先走了,剩下我们仨,浩哥跟胡彪谈你和他闺女的事儿来着。”宋佳凑过来,小声说。
    “噢,胡彪咋说?”我问。
    “还能说啥,让我替他跟你道歉呗,然后,他想把老婆、孩子都接回来,把天娇安排在咱们学校,你看,放咱们班合适吗?”
    “啊?”我一愣,“你是班主任,你决定呗!”
    “怎么,你讨厌天娇啊?”宋佳皱眉问。
    “你都‘天娇’、‘天娇’地叫了,肯定是答应胡彪了呗,还问我干啥?”我笑道。
    宋佳戳了我脑袋一下,讪笑道:“就你鬼道,啥都能猜着,你不是咱班老大嘛,安排个人进来不得问问你啊?”
    “那行,来吧,”我回头瞅了瞅,“可是没地方啊?”
    “跟你同桌呗。”宋佳问。
    “不行,我这新同桌到手了还没捂热乎呢!”我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江影。
    “那放你身后。”
    我回头:“李晨怎么办?”
    李晨是我后座,一个小女生,特别爱学习。
    “我在讲台旁边加个座位,正好李晨眼睛高度近视,离黑板近,还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嘿嘿,我看行!”李晨的同桌笑道,就是二虎那小子。
    “李晨,你啥意见?”宋佳侧着脑袋问。
    李晨扶了扶眼镜,点头:“昂,我听老师的!”
    “那就这么定了,二虎,你去后勤处搬一套桌椅来,我给那头的老师打个电话。”
    “好嘞!”二虎愉快地起身,带着大头去后勤处了。
    “走了啊,好好养伤!”宋佳起身。
    “等会,”我叫住宋佳,回头瞅瞅,龙晓钰出去了,“姐,龙歌什么时候出院?”
    “已经出院了啊,在家养着呢。”
    “那什么时候回来上课?”我又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问晓钰吧。”
    “如果我跟他掐起来……你会不会很难办?”我皱眉问。
    宋佳重新坐回座椅,摸了摸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俩都是我弟弟,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我苦笑,抓住宋佳的手:“姐,一山不容二虎,我倒是想跟他和平相处,你回去问问,他肯么?”
    宋佳叹了口气,起身默默走了。
    我往后靠在椅子背上,看着宋佳的背影,不知道她和龙歌的姐弟关系到底咋样,我要是再次重创龙歌,或者我被龙歌重创,她应该都会很伤心。
    宋佳刚走到教室门口,龙晓钰回来,跟宋佳打了个招呼,我招手让晓钰过来,也别藏着掖着了,直接问吧。
    “你哥啥时候回学校上课?”
    “不知道啊,他没跟我说。”
    “你帮我问问,就说他回来的话,我请他吃饭。”我说。
    “嘻嘻,好!”晓钰掏出电话,打给龙歌,“哥,东辰哥问你啥时候回学校啊,他想请你吃饭呢!”
    班级里比较嘈杂,那边龙歌说的什么我没听见,晓钰听着,点了点头,把电话挂了。
    “他咋说?”我问。
    “我哥说让我离你远点,怕溅我一身血。”龙晓钰皱眉,我心里不觉一惊,晓钰不懂江湖恩仇,啥话都敢说,龙歌这明显是要对我动手的意思!
    “东辰哥,你怎么了?脸咋白了?”晓钰问我。
    “没、没事,你回去吧。”我拿起水杯,喝口水,压了压静,这时,上课了,政治课,我完全听不进去,总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王宇跟我坐一起,说他用了两个课间去跟吴珊套话,都没套出什么来,倒是吴珊表达了愿赌服输之意,如果我想找她和李彤彤,随时都行。
    “我找她们干啥,”我苦笑,“行吧,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说完,我从兜里掏出两枚柯达胶卷(孙小美上午送来的),给了王宇:“你把这个给李彤彤,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王宇也没问,接过胶卷,快速吃完饭,上楼去了,高二的食堂在楼上。
    很快,王宇回来,说李彤彤挺高兴,直接把胶片拉出来曝光,然后扔垃圾桶里了。
    下午无事,晚上自习也无事,我心慌的感觉淡了些,宋佳给我发短信,说冯天娇已经到西城了,明早来学校报到,她有事过不来,让我接待一下,帮着跑跑手续啥的。
    晚上回到宿舍,我给程小卷打电话,小卷已经知道了这事儿,让我好好照顾天娇,我开玩笑说,如果照顾到床上去怎么办,程小卷说随便你咯,反正已经有那么多情敌,我不在乎多一个,何况天娇还是我闺蜜呢,撩了一会儿,结束通话,洗漱睡觉。
    次日早上醒来,我不敢一个人出去,叫上王宇、安生一起出去锻炼身体,完事儿吃饭,去教学楼上课。
    还是觉得不踏实,得带点防身的家伙,以防万一,在学校里带撸子肯定不合适,我把李金玉的卡簧借了过来,别在腰带上,这样心里能感觉安全一些。
    上午第一节课英语,宋佳没来,上自习,快下课的时候,冯天娇背着书包敲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看着眼熟,好像是之前在101国道追击我的那个领头者,被我用毛瑟给打爆水箱,又讹了他四桶汽油的那个哥们,估计是开车来送冯天娇的。
    我起身,拍了拍手:“同学们,宋老师不在,委托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冯天娇同学,从省城育才高中转学过来的,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掌声结束后,冯天娇弱弱地说:“张东辰,我把名字改回来了。”
    “噢,对不起啊,是叫胡天娇,大家重新欢迎一下。”我开玩笑道,同学们很给面子,再次热烈鼓掌。
    冯、阿不,胡天娇被逗乐了,抿嘴笑了笑,我指向身后:“宋老师安排你坐这里。”
    胡天娇点头,背着书包过来,那个哥们也过来,手里抱着不少书,都放在了桌上。
    “倩倩,我腿脚不方便,你和安生去带着天娇办理入学手续。”我说。
    “噢,好,”赵倩起身,叫上安生,陪胡天娇出去。
    等到第二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三人回来,胡天娇正式成为一年十班的一份子,故人相见,我心里感觉还是挺美的,只不过胡天娇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太好,估计是刚打掉孩子,身体虚弱的缘故。
    杨晓瑜的课,我可以随便些,回头跟胡天娇唠了几句,表达自己早就不介怀之前矛盾的事情,以及让她别硬撑,不行就回宿舍休息。
    胡天娇被我给关心哭了,眼泪中估计也有悔恨的成分。
    此后,一切正常,直到周末放假,龙歌那边都没什么动静。
    但越是这样,我越是心慌,不知为何。
    周日下午放假,大部分同学都回家或者出去逛街,我的脚基本痊愈,去安沐枫那里拆掉纱布,消了消毒,请她和安生吃饭,这段时间在宿舍基本都是安生在照顾我,打开水、泡方便面、买烟、跑腿儿啥的,在县城吃完饭,他们姐弟回家,我闲着没事,去录像厅溜达,正遇到二虎和赵倩手挽手进去看电影,我心眼小,对她俩在一起的事儿总觉得有点别扭,跟他们打了个照顾就走了,去东辰集团的办公室。
    蔚岚已经出院,和歆芸都在这里上班,对面的红馆已经开始拆迁,等开春土地解冻,就能破土动工,歆芸那次跟帝都的客户吃饭,把协议签了,并不是加盟,帝都那边的公司对我们只有指导和介绍渠道商的资格,品牌是我们自己的。
    具体的项目规划也已经做好,办公室里有沙盘,歆芸兴奋地拿着激光笔给我展示,一层、二层是大型超市,包括一个生鲜超市,对标农贸市场,三层、四层是商场,对标对面的国贸大厦,五层为餐饮、娱乐、电影院,估计建成之后,能把乌兰影院给挤兑关闭,商业嘛,就是这回事,优胜劣汰。
    我的全部家当,都压在了这个商超项目上,或者说,都压在宋歆芸身上,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能成功运营,就能以商超为抵押,再贷款,继续投资建设新项目,资本市场可不像是政治书上写的那样,真实情况是,穷人把钱存在银行,富人从银行里贷款,搞投资,挣更多的钱,贷更多的款,最终搞活经济,做大总量,造成通货膨胀,让货币贬值,那么,穷人存在银行里的钱,其实就变少了,通过这种资本运作的方式,富人从穷人手里剥夺财富,银行是帮凶,这才是资本主义的核心,剩余价值的概念,个人觉得并没有说到点子上。
    如果你有一千万,不去进行投资、贷款,而是把钱放在银行里,那么你还是穷人,你的财富,会不断缩水。
    当然,这都是歆芸给我讲的道理,我自己哪儿悟的出来,听歆芸上了半天课,我很有启发,离开集团办公室后,在路上还在琢磨这些看不见的货币战争的内涵,不知不觉,我溜达到了王宇他妈妈家的美容院,就是上次阿蕊给我服务的那个“沙龙”,上了一个礼拜课,又刚刚伤愈,浑身不舒服,我决定进去调剂一下,看看阿蕊在不在,有点想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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