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柱灭,开局医治无惨 - 番外卷:第二十章——离别与新生代剑士
……
岩近剑道场内。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奔跑的人影,他们举着火把,朝着岩近笃哉房间的方向跑去。
浓墨般漆黑的夜色中,火把的光芒一个一个恍惚而过。
“是岩近笃哉的房间!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怎么大家都出来了?”
“别管那么多了,快跟上!”
嘈杂的交谈声与脚步声混合在一起。
……
终于,在来到了训练场空地旁的走廊后。
岩近笃哉房间前。
踏!
“拿着。”
为首的岩近半兵卫停住脚步,他将手里的火把转身递给一旁的学徒。
学徒接过火把,他站在一旁,提供着微弱的照明。
岩近半兵卫看着面前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木门,他微微皱着眉头。
刚才在自己房间里,都能听见笃哉这小子惨绝人寰的叫声。
自己下手虽然不轻,但也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
他眯起眼睛,在这短短的几秒内思考了许多。
——莫不是…曾经的仇人寻上门来了?
此刻,笃哉的惨叫声也已经听不见了。
岩近半兵卫伸出手,放在了门上,随后缓缓用力。
朝一旁拉开。
咯吱……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火把的光芒从横拉开的门口泄露进去,照亮了房间内的场景。
“呕…呼咳咳……”
一个面对着门口的身影,正艰难的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岩近半兵卫紧紧皱着眉头,他从旁人手里拿过火把,探着头将火把朝前伸了伸。
在看清躺着的人的身份后,岩近半兵卫顿时失声喊着:
“…笃哉?!”
岩近笃哉模糊间听见了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他微微艰难的睁开眼看去。
无比疼痛的脸颊让他只能睁开一条眼缝。
刺眼的火光洒落在房间内横躺着的岩近笃哉的双目上,他下意识的眼皮微微颤抖,嘴里发出着痛苦的呻吟:
“唔…嗬…咳……”
“…父亲…大人…救救…我…”
岩近笃哉痛苦的嘶哑着,他的四肢微微颤抖,浑身上下传来令人无助的绝望疼痛:
“疼…好疼啊…!”
下一刻。
“笃哉!别动!我来了!”岩近半兵卫喊着,他连忙跑进了房间。
踏踏踏!
随着岩近半兵卫连忙跑进房间内,他身后跟着的众人也一同走了进来,把岩近笃哉围了一圈。
岩近半兵卫蹲在痛苦哀嚎的岩近笃哉身旁,他低头伸手拍了拍笃哉,皱着眉头疑惑着:
“怎么了?笃哉?”
“笃哉!还能够听见吗?”
“是哪里受伤了吗,还是有人来偷袭?!”
但当岩近半兵卫用火把照亮了岩近笃哉的脸庞后,他却微微一愣。
笃哉的脸上——和往常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
似乎就只有岩近笃哉自己疼痛到扭曲的表情而已。
岩近半兵卫逐渐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缓缓皱起了眉头。
随后伸手,撩起了岩近笃哉身上的衣物,用火把往前一照。
胸口,腹部——仍然是和往常一样。
连一块淤青的地方都看不见。
如果是受到了殴打的话,那体表定然会有痕迹。
像笃哉表现出来的疼痛,那肯定是有淤青的。
岩近半兵卫皱着眉头,他用火把照着自己儿子笃哉身上裸露出来的部位,一处被殴打的痕迹都没有看见!
这时,岩近笃哉疼痛的扭曲着五官,嘶哑的说着:
“父亲大人…咳…鬼…疼…”
但似乎因为剧烈的疼痛,岩近笃哉一时间说不出太多连贯的话来,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拳头…打…好多…”
岩近半兵卫紧紧皱着眉头,他蹲着,用手摸了摸自己有些胡子拉碴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会自己的儿子:
“嗯……”
最后,深邃的眼神缓缓停留在岩近笃哉疼痛的表情上。
——有点不对劲。
想着,他伸出一只手,试探性的按在了岩近笃哉完全没有被殴打痕迹的腹部,并缓缓问着:
“笃哉,这里疼不…”
“嗬啊啊啊!!痛!好痛啊!”岩近笃哉顿时如同被戳了眼睛一般,嗷嗷的大叫了起来,整个人都弓成了一个大虾:
“啊啊啊!!”
“!”岩近半兵卫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随后再次表情变得认真。
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他再次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岩近笃哉的手臂。
“咳咳嗬啊啊啊——!!”岩近笃哉疯狂的惨叫着,他扭动着身躯,但这会使他再一次让体表与地面摩擦。
更加的疼痛!
看着岩近笃哉这副“毫发无损”,却拼命狂嚎的模样。
顿时。
围着岩近笃哉的一众学徒,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匪夷所思。
甚至,还有人在隐隐憋笑。
“嗤!”
哦——是某个人没憋住,笑了出来。
同时,岩近半兵卫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完全黑脸。
只是又伸出手,按了按岩近笃哉的小腿。
接着。
“嗬啊啊啊啊!!”岩近笃哉的惨叫声再次传来。
岩近半兵卫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但看着岩近笃哉惨叫的模样,也不像作假。
最后,他再次伸出手。
轻轻拍了拍岩近笃哉的肩膀。
啪啪。
“…笃哉…”他想要说些什么时。
“呕嗬啊啊啊!!”
岩近笃哉已经沙哑的嚎叫声再一次打断了岩近半兵卫的语言。
周遭的学徒们,看向岩近笃哉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而这一次,岩近半兵卫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他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
忍无可忍。
猛地一甩手!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瞬间有力的抽在了岩近笃哉的脸上。
“闹够了没有!”岩近半兵卫愠怒的喊着。
笃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这一次,躺着的笃哉倒是愣了一下,反而没能叫出声。
岩近半兵卫看着自己儿子这副模样,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冷哼着站起了身。
举着火把,在一众学徒的注视中,缓缓走出了岩近笃哉的房间。
他站在岩近笃哉外,微微白的月光低下,侧头,眼神瞥了一眼自己的门徒:
“这件事不许说出去。”
“敢传出去的,按派规处理!”
他转回头,刚想直接离开,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
对着学徒们叮嘱着:
“对了,让那家伙明天自己来训练场,我要亲自质问他,怎么丢的起这个脸的!”
说完,一甩袖子,气哼哼的就离开了。
学徒们见岩近半兵卫远离的背影,他们互相交谈着,慢慢的也都散了。
只留下岩近笃哉一人,孤寂痛苦的躺在榻榻米上,干呕着嗓子,承受着肉身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可恶…一个…两个…都…”
“…混蛋…”
“迟早…都…”
……
“…死…”
……
隐隐约约的黑暗中,微弱的言语断断续续的传来。
……
……
素流道场。
庭院中。
尚泉奈坐在屋檐下,他缓缓抬头,视线转向墙壁,看了眼岩近剑道场的方向。
他在岩近半兵卫赶来之前就离开了笃哉的房间。
用拳头教育他的同时,也用着特殊的按摩技巧,与发热的血鬼术,让岩近笃哉身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甚至顺手将他的腹部伤口简单的缝合了一下。
但——他的拳头造成的疼痛,估计要持续数天甚至半月才会慢慢消散。
也算是给那嚣张的性格搓一搓锐气。
这样想着,尚泉奈回头看了眼恋雪的房间。
房间的门紧闭着,灯光已经熄灭。
但狛治仍然待在恋雪的房间里。
在受到庆藏的拜托后,狛治似乎突然有了强烈的责任心一般,像往常照顾自己父亲那样照顾起了恋雪——无微不至。
而狛治这种心理,其实更多是想要回馈自己没有交学费的愧疚。
虽然尚泉奈做了一些事情代替学费,但狛治总觉得——那不是自己做的,十分愧疚。
他清楚庆藏的条件并没有比自己家好到哪里去,没了学费这一收入来源,庆藏一家定然会越来越萧条。
但值得庆幸的是,恋雪的身体状况正在好转。
恋雪房间内。
“唔……”
狛治正靠着一旁的墙柱子,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他身上也已经换上了白色的素流武道服,这代表着狛治真正意义上的加入了素流。
正躺在榻上的恋雪,却满脸通红,不停的冒着虚汗。
她不好意思的抬眸,看了眼坐在另一侧的狛治,但看着对方昏昏欲睡的模样,又有些难以启齿。
在狛治到来,但母亲又突然去休息的今天。
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如厕了。
恋雪花朵形状的眼眸忽闪着,充满了不知所措。
甚至隐隐有些要急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办……
恋雪的心中如同乱麻。
这时。
“唔…?”
敏锐的狛治突然抬起头,他睁开眼睛,黯淡粉色的睫毛眨了眨,转头看向恋雪的方向。
淡蓝色的瞳孔转过。
昏暗中,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狛治看着恋雪眼神躲闪的模样,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随后。
沙沙……
他站起了身。
……
门外。
尚泉奈正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思考着自己离开时该做怎样的道别。
这时候。
咯吱——
恋雪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失礼了。”
狛治穿着白色的武道服,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他双手抱着恋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恋雪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被狛治双手托在怀里。
细小如蚊的声音从恋雪嘴里发出:
“…狛治先生…”
“不用担心,我会尽快的。”狛治的脸色没有变化,他曾经照顾父亲时,无比虚弱的父亲也需要他背着前往茅厕。
甚至,他在这个时间突然惊醒,也是某种意义上养成的生物钟。
但是——
狛治有些意外的低头看了眼被自己双手托起的恋雪。
恋雪的体重,超乎他想象的轻。
在抱起的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托着一团被子。
恋雪的脸通红,此刻已经不仅仅是因为病情而产生的体热了。
收回眼神。
随后,狛治对着庭院中的尚泉奈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上泉先生,晚上好。”
随后,便连忙抱着恋雪,一路小跑顺着走廊,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尚泉奈注视着二人离开的方向,他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年轻真好啊。”
说着,他缓缓低下了头。
沉默了一会。
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张草纸。
拿着木炭条就开始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庆藏,惠仁,仓也,伸惠…亲启…”
“非常抱歉…”
……
……
不久。
狛治抱着恋雪,缓缓回来了。
他路过庭院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庭院的方向。
但这一次,却没有看见尚泉奈的身影,狛治有些奇怪的嘟囔了一句:
“…上泉先生,去休息了么?”
但下一刻,他的眼神就看见了。
——被压在庭院的一块枯山水石上,一张被月光照射着的草纸。
那是…!
狛治的瞳孔微微一缩。
……
在把恋雪好好的照顾好后,狛治抽空走出房间,他来到庭院的枯山水前。
拿起了那张草纸。
狛治皱着眉头,趁着月光,他盯着草纸上书写的内容,有些缓慢的念了起来。
“…旅途总有终……原谅…不辞而别…”
读到这,狛治沉默了一会。
随后,他直接看向最后一句话。
“有缘再见。”
咯吱,咯吱。
将草纸小心翼翼的叠好,狛治将其塞进了武道服前胸内的口袋里。
——明天,给庆藏先生和老爹他们看吧。
……
第二天早上。
素流道场内。
白色的阳光从训练场顶端的窗口透露进来,将训练场照的通透明亮。
庆藏几人团坐在这里,他们看着地面上信封的内容,陷入了沉默。
但不久,庆藏就笑着抬起头,用着开朗的声音说着:
“上泉先生又去其他的地方行医了!这个世界上又将多了一个健康的人啊。”
仓也闻言,也点头回应着:“嗯,没错啊…”
伸惠点着头,她也微微笑着,与坐在对面的惠仁对视了一眼。
……
……
与此同时。
另一边。
某个町街上。
尚泉奈摘下了斗笠,他正慢悠悠的在人群中逆行。
这时。
一旁的巷子里,传来了一声常人难以听见的暗语:
“…笨蛋!不要暴露我们鬼杀队的身份啊!”
啪嗒。
尚泉奈前进的脚步微微一停。
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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