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狼 - 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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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破狼 作者:红衣果

    分卷阅读18

    流金贿赂边陲将士,逐个击破,这便是“蚀金”。

    这事七八年前就开始缓缓推行,到后来,蛮人与落脚雁回小镇的胡格尔取得联系,双方里应外合,经过这些年的铺垫,世子荧惑自信,北疆一线边陲重镇中,没有他的手伸不到、眼看不见的地方。

    可此事天知地知,主犯知道,顾昀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难道真能手眼通天吗?

    这三言两语的工夫,天上巨鸢的争夺转眼尘埃落定,毫无悬念。

    可恶的顾昀双手背负,意犹未尽地开口补了一刀:“世子,我跟你说句老实话吧,顾某人在这鬼地方已经恭候你多时了,天天做噩梦担心你不来——你要是不来,我拿什么由头来清理边关这帮吃着皇粮不办事的蛀虫?多谢你啦!”

    蛮人世子看起来想扒他的皮、抽他的筋。顾昀见他已经气成了一个灯笼,在长庚那无能为力的心气总算顺了,露出了一个戾气逼人的笑容。

    “蚀金计划,哈哈,有才——不废话了,给我拿下!”

    说完,顾昀牵起长庚的马绳:“让殿下受惊了,臣为殿下牵马。”

    长庚用尽全力瞪着他,可任凭他目光如剑,顾昀偏偏刀枪不入……像从来都听不见沈先生叫他刷碗一样刀枪不入。

    长庚低声道:“安定侯仆从也不带一个,隐姓埋名地来到这浅滩薄水里,真是处心积虑得好辛苦。”

    他以前气得再要命,也不忍心对十六说一句重话,此时一句讥讽冒出喉咙,先把自己堵了个半死,抓着缰绳的手攥得发青。

    “气得不认我了。”顾昀心里有些惆怅地想道,“这可怎么办?”

    他向来擅长点火,点谁谁炸,但总是不擅长熄火,每次想服个软息事宁人时,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反而会更愤怒。

    顾昀硬着头皮放轻了声音,解释道:“军务缘故,未能对殿下表明身份,多有得罪,以前没少占小殿下的便宜,还望殿下回去以后,不要找皇上告我的状……”

    他话音没落,墙头上的葛胖小忽然大叫道:“小心!”

    一个蛮人不知什么时候藏在了废墟里,突然将钢腿的动力拉到了极致,转眼间已经到了顾昀身后,怒吼着一刀斩下。

    马背上的长庚余光扫见,一腔酸苦全都顾不上了,情急之下,他本能地扑了出去,伸胳膊试图为顾昀挡那把长刀:“义父!”

    顾昀脚下蓦地冒出一线白雾,轻裘和重甲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一点动力都能让人身轻如燕,他人影闪了一下便已经蹿上马背,长庚只觉得腰间一紧,后背狠狠地撞在了顾昀的胸口的薄甲上,随后眼前乌影一闪。

    顾昀手中割风刃长刃未出,依然是一条光溜溜的黑铁棍,尖端已经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那重甲的肩井上。重甲肩上的动力陡然被切断,蛮人的铁臂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响动,锁紧了,将挥来的长刀生生卡在了半空,此时刀刃距离顾昀的前额不到三寸。

    而他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顾昀狠狠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蹿了出去,他搂着长庚腰的手掌不徐不疾地上移,正盖住了少年的眼睛,割风刃被冲出去的战马带起来,蒸汽剧烈喷出,发出一声轻微的爆破声,三尺长的一圈旋转刃脱鞘,把那蛮人自肩膀以上全绞了下来。

    一股潮湿温热的蒸汽喷在长庚的脖颈上,他狠狠地激灵了一下,然后才闻到了血腥味。

    顾昀身上那种好像被药汤子腌入味的清苦气藏在了轻裘铁甲之下,遍寻不到,长庚有一瞬间觉得身后坐着的是个陌生人。

    他的小义父,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12章 陈情

    蛮人们倾巢而动,全重甲军突袭雁回城,可谓是拼了老命。大梁供养尚且吃力的重甲,对十八部落的蛮人是什么概念呢?

    大概“尽其膏脂”已经远远不够了,骨髓都得刮上三回才行。

    他们本就和野狼一个窝里滚大的善战民族,加上蓄谋已久和重甲部队,倾力一击,理所当然应该所向披靡。

    可惜,偏偏撞上了玄铁营。

    玄鹰利索地夺下巨鸢,玄甲生擒蛮人世子,在顾昀的默许下,诛尽城中北蛮残部,那日太阳未落,战斗已经结束。

    而这还没完,顾昀料理了外敌,随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兵转向了自己人,趁着众人震慑于玄铁营神威,一口气拿下了雁回城、长阳关等北疆一线大小武将六十余人,不问青红皂白,通通收押候审,一时间,北疆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长庚和葛胖小被短暂地安置在了雁回太守郭大人的府上,郭大人见顾昀就哆嗦,生怕遭到牵连,听说让他照顾小皇子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那真是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派了两排使唤人,在长庚他们借住的院门口听呵,只差亲身前去端茶倒水。

    葛胖小沾了长庚的光,也享受了一回皇家礼遇。

    那小胖墩从兵荒马乱里缓过来,一想自己这就算家破人亡了,便先哭了一场,哭到一半想起长庚跟他一样,也是孤苦伶仃,虽然还剩下义父这么一个亲人,但十六叔还连人影子都不见一个,也不来看他,不由得便心生一股同病相怜,不好意思当着长庚大放悲声了。

    可是不哭也没别的事干,葛胖小掰着手指头,试图将此事中间种种关节思考清楚,最后还是放弃了,此事对他来说太复杂了,怎么想都是一团浆糊,便问长庚道:“大哥,他们说你爹是皇帝,那秀姨莫非是皇后?”

    长庚手里拿着半把“袖中丝”,救葛胖小的时候,他将铁腕扣里的袖中丝打出去一枚,后来收拾战场时又偷偷地捡了回来。

    大凡铁物,锋利与结实很难共存,云盘扣里的袖中丝纵然削铁如泥,却实在不怎么结实,尖端已经折在了蛮人的重甲中,被滚烫的紫流金融了一角,刃都没了,成了个光秃秃的黑铁片。

    长庚一边用铁钉刮去残刀上面凸起的地方,一边漫不经心地对葛胖小说道:“皇帝的儿子又不都是皇后生的,他有的是老婆,而且秀娘是个蛮人,我也不是什么皇子,是那个蛮族女人想让我冒充皇子。”

    葛胖小:“……”

    屠户家的小儿子听了这个回答,越发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着嘴愣了好一会的神,感觉他大哥真是太可怜了,飞禽走兽都有父母,唯有他弄不清自己的来龙去脉,父母如一团解不开的乱麻,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葛胖小信誓旦旦道:“大哥,你放心,不管你爹是皇上是百户还是唱戏的,你都是我大哥!”

    长庚听了,先是干巴巴地提了提嘴角,后来大概是品出了一点滋味,终于露出了一点含混的笑意。

    葛胖小:“将来我要是也能进玄铁营就好了。”

    长庚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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