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是个坑 - 第419章 双方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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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场楚、章之争,终于被摆在了台面上。
    章松陵回到衙署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见自己的上官也就是礼部尚书曹悟。
    入了正堂,章松陵弯腰施礼:“大人,确定了。”
    正在喝茶的曹悟微微叹了口气,足足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可说了为何?”
    “未说。”
    “你可想到了因何?”
    章松陵依旧摇头:“想不到。”
    曹悟再问:“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可是因财货?”
    “怕是如此。”
    “财货,财货,哎。”曹悟再次叹了口气,放下茶盏,语重心长的说道:“平日老夫多有告诫,财货,身外物罢了,你章府平日花销的,又有多少,若不收敛,迟早贪夫徇财。”
    “大人。”章松陵走上去给曹悟倒了杯茶,笑道:“鹿死谁手,尚未知晓,也非是下官贪得无厌,只是每月宫中的进项便是一大笔钱,若不绞尽脑汁赚取钱财,宫中怕是…”
    “罢了,此事,老夫亦是不便多加指责于你,老夫只问,这千骑营,可曾拿到置于你死地的把柄,不,老夫应问…”
    曹悟原本有些昏花的双眼,目露精光:“应问你,可曾做过杀身恶事?”
    “下官不敢,下官至多与商贾敛财,不过是独揽了工料以及一些粮米与绸布等行当。”
    “倘若真是如此,那副统领楚擎,又为何与你不死不休,难道真的是因为财货眼红于你?”
    “这便是下官想不通的地方,下官为礼部右侍郎,不说位极人臣,却也是老臣,太上皇多有照拂,说句不该听的话,只要不是谋逆大罪,莫说是楚擎,便是尚书省也无法将本官如何。”
    “是如此。”曹悟微微颔首,他同样想不通。
    混到侍郎这个地位,可以说是真正的朝堂重臣了,便是天子也无法随意将官职夺了押入大狱。
    之前李文礼和周有为,这二人犯的是谋反之罪,如果不涉及到了吴王,加之欺民害民做的太过火,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二人还是左侍郎,可章松陵却是右侍郎。
    关于章松陵敛财之事,曹悟一直是听之任之的,说穿了,就因为章松陵赚取的钱财有一部分是送入宫中的,谁要是管,那就等于是直接得罪天子和太上皇。
    千骑营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既然知道了,又为什么要“不死不休”?
    就算不考虑天子和太上皇,千骑营凭什么觉得他们可以搞倒一位礼部右侍郎?
    如果说章松陵恶行累累,民间和士林风评不佳,或是与吴王交好,千骑营要斗上一斗,大家都能理解。
    问题就是章松陵虽然总是和商贾打交道,可却从未亲自操办,总是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哪怕出了事,随便推出个管家就是了,再不济推出个亲族,反正章家人多。
    没有能够将章松陵一击致命的把柄,千骑营为何要这么做?
    思来想去也想不通,曹悟也懒得去想了,开口问道:“若是你真没做下天怒人怨之事,老夫与礼部,出于同僚之情,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多谢大人。”
    “不过你要记得,倘若让老夫知晓,你当真做下了见不得光的事,不用千骑营出手,老夫自会寻天子将你撤裁。”
    “大人安心,千骑营,寻不到下官把柄的。”
    曹悟瞳孔微缩。
    章松陵说的,是千骑营寻不到把柄,而非是他从未做过见不得光的事。
    眼底略过一丝犹豫之色,曹悟到底还是没有追问,事已至此,便是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老夫,倒是能在朝堂上与户部卫大人争论一二,礼部属官,亦可与户部诸官分庭抗礼,只是这陶家父子…”
    “大人,这陶家父子与楚擎必是相交莫逆,陶瑸为太子少师,陶少章是大理寺少卿。”
    “陶少章陶少卿。”曹悟呷了口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道:“一会你在衙署中寻个主事,在朝堂上牵制那陶少章一番,随意寻个大理寺的案件便可。”
    “大人觉得从四品主事张奇如何?”
    “张奇品级过高,还需他帮老夫与卫长风较量一番,随意寻个从五品的主事就好。”
    曹悟吹了吹茶叶沫子。
    这也就是七八品的官员没办法上朝,要是谁都能上朝,曹悟都想给看门衙役带到议政殿,让衙役对付陶少章就可以,用别人属于是浪费资源。
    章松陵苦笑了一声,问道:“陶少章,自然不过尔尔,只是其父陶瑸,说是京中士林之首也不为过,下官竟一时不知道…”
    “寻南宫玺大人吧。”
    “宰辅大人?”
    “不错,前些日子听闻,南宫玺那最宠爱的侄儿,竟去郊外的那个什么牙行管事,南宫大人爱惜羽毛,应是不知此事,而他那侄儿,又整日与千骑营的人马厮混。”
    章松陵面色微动,随即喜笑颜开:“多谢曹大人指点迷津。”
    曹悟面色复杂地挥了挥手,章松陵快步退了出去,将正堂房门合上。
    再次捧起茶盏,礼部尚书曹悟望着杯中茶水,喃喃出声。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可为犹可不为,若欺人,必遭天欺,祸也。”
    离开正堂,章松陵心花怒放。
    要说这朝堂之上真正的官员第一人,那肯定是尚书令也就是宰辅南宫玺了。
    可以这么说,在南宫玺的眼里,别说什么侍郎了,就是尚书之间的争斗,也不过就是微微一笑罢了。
    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的是宰相,也既是宰辅。
    很多时候朝堂上争论不休,最后决断的,未必是天子,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南宫玺。
    章松陵不奢求将南宫玺拉到战船上,只要南宫玺因侄儿被楚擎拐到牙行这件事迁怒千骑营,哪怕随意透露点口风,朝堂之上就会有无数臣子对楚擎群起而攻之,甚至可能都不用他章松陵继续出手了。
    回到班房中,寻了几个价值不菲的字画,写好了拜帖,章松陵这才离开衙署。
    之前已经吃过一次亏了,章松陵不准备马上拜会南宫玺,而是要先查实南宫玺的侄儿是否在南郊的牙行中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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