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驯夫/倾尽 - 分卷阅读5
头里还有些碎银,真是揭不开锅了。想着,凌小柔又匆匆将穆祈被救上来时穿着的衣物翻了出来,递了过去,“这些是你原来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带着的东西,其他我都没动过的,就是用了点银子付了你的医药费……你收好吧。”
穆祈笑着接过,也没说什么,从那堆东西里翻出钱袋,直接塞给了凌小柔,“你救了我,这些银子你留着吧,等我找到要找的人,再回来答谢你。”
“唉,我不用啦,这段时间都是用的你的钱呢。再说你不带着钱袋出去怎么办啊?”凌小柔忙挥挥手拒绝穆祈递过来的钱袋。
穆祈见状直接将那钱袋放在了桌上,“我要用钱,自然有办法,你就莫管了,这些只当做我的谢礼。”
“那好吧,我就先收着了。”凌小柔也是个爽快的姑娘,听穆祈这么说也就没有扭捏的将钱袋收下了,接着又好奇地问向穆祈,“你要去找什么人啊?你想起来了吗?是不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啊?”
“没有,不过找找就知道了。”穆祈突然勾唇笑了一下,这段时间他身体恢复的很快,但是记忆却仍是一片空白,但他心里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等着他,让他快点回去。他不知道回哪儿,总要出去找找才知道,再说,他也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呢。
“啊!对了,你等我一下。”对穆祈的回答很失望的凌小柔姑娘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了一声,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又很快地跑了回来,将一块小小的玉牌塞给了穆祈,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这个……是,是你身上的,我看这东西……很,很值钱的样子,怕放在这丢了,就帮你收起来了,你看看,可能和你身份有关呢。”
穆祈接过那块玉牌看了看,这玉牌材质的纹饰很奇怪,有些看不懂,上面也没有刻任何字迹,穆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只好先收进怀里,对凌小柔道了声谢。
“唉,你都在这住了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凌小柔拉了拉头发,有些遗憾地说着。这些日子穆祈因为养伤几乎不出门,除了她和大夫和村子里其他人也没有交流,因此也就一直是你啊我的互相称呼的,这会儿人要走了,凌小柔才发现还不知道对方名字,难免有些失落。
穆祈闻言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还没有想起自己的名字,不过出门在外也总是要有个名字方便行事的,想来想去干脆指着外面的一棵柳树,道,“我还没想起来,你先叫我柳云吧,待我日后想起来,再来告诉你。”
一番道别之后,穆祈还是离开了了这个小村子。临行前凌小柔将这附近的大概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他们现在所在的小村落位于延昭两国交界的边缘,按照位置来说这里应该是延国,不过距离城池太远了,平时也很少有官府的人管到这里来,从这个村子往东走是去昭国的方向,往西则是延国。
穆祈被救的那条小河是村子里的一条小河,按照水流方向推断的话,上游是在西面,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穆祈是从西面飘下来的,但这也并不准确,因为穆祈失忆了,谁也不知道他是顺着水流下来的,还是从其他地方跑过来后晕在河里的。不过穆祈倒没有犹豫很久,他去那条小河看过后,就决定先往西面延国的方向入城查探看看。
顺着河流的方向,穆祈一路走出了村子,考虑到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以及对武功的不熟悉感,他没有轻易的动武,尽量还是边走边休息,直到几日后才到城里。
入了城,本是准备先找间酒楼吃点东西休息,顺便打听打听情况的,不过路过一间成衣店的时候,穆祈却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
他现在穿的衣服是凌小柔已故的父亲的,他自己的衣服早在被救上来的时候就被划得破破烂烂,虽然凌小柔给他大概补了一下,不过看着满是补丁的衣服,穆祈也没了再次穿它的欲望,因此直接扔给了凌小柔,让她自己拆了布做点什么其他的东西,毕竟那衣服料子是极好的。
而凌小柔父亲的衣服虽然是粗布旧衣,但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且这件衣服还没什么补丁。不过此刻到了城里,穆祈显然对自己的这身衣服再次不满意起来。
穆祈站在路边,眼睛在街上转了一圈,突然眼神一亮,嘴角勾起微微笑了一下,快步向前走去,在经过一个穿着颇为精致的男人身边时,身子轻轻地晃了一下,接着继续向前走去。
直到拐进一个巷子,穆祈才停下脚步,掏出刚刚到手的钱袋掂了掂,对里面的数量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钱袋收好,穆祈悠哉地绕回刚刚经过的那家成衣店。老板见穆祈穿着打扮一般,倒也没有特别上心,穆祈便自行在店里挑选。
转了一圈,虽然对这里面衣服仍是各种不满意,不过对比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最终还是决定换了一套深蓝色的衣衫。
所谓人靠衣装,换了新衣之后的穆祈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挺拔许多,加上他骨子里总是有那么一些傲气和贵气,给人感觉倒有几分富家子弟的味道。
穆祈拉了拉衣衫,心情不错地走出成衣店,顺着大路一路走到了附近较大的一间酒楼。一入门,店小二便十分热情地出来招待,穆祈看了一圈,酒楼里人不算多,便随意选了张靠边的桌子,点了几样小菜,边吃边暗中听着客栈里其他人的对话。
“知道吗,马上要变天了。”一名长得粗狂的大汉一边喝酒一边伸出手向上指了指,感慨地对着身边的人说。
“唉,怎么不知道,这些天连米铺子都涨价了,还好多人去囤货呢,也不知道我们延国是倒了什么霉,帝上这才走,二皇子就……现在昭国那些贼人还趁乱来打劫!”那大汉身边的人叹了一口气,跟着说。
“唉,你们说,二皇子真的是……?”同桌的另一人疑惑着问了半句。
“还能有假?”中年大汉拍了一下桌子,对另外两人招了招手,等两人头凑过来后,才小声说道,“临烨城那儿都传开了,说是七皇子被软禁起来了,四皇子更是行踪不明,指不定是不是已经被二皇子派人给…喀…”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另外两人看着都倒抽了一口气。
“唉,还有昭国那贼皇帝,派了个相爷送我们三皇子的尸体回国,现在人失踪了,还要赖我们!我看说不定就是他们自己演的一出戏,找个借口和我们打仗呢!”喝了一口酒,那大汉又感慨地嚷了几句,“这仗要是打起来,还不是我们老百姓受苦!”
另外两人也跟着叹着气点了点头,然后相继喝着酒,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隔了着远一点也就听不清晰了,不过穆祈虽然失忆,但内力还在,因此这对话倒是听得挺清楚。又听了另外一些东西,看时间差不多了,穆祈招来店小二付了银子,问了最近的客栈就离开了。
待找到了客栈,要了间房休息,穆祈才稍微整理了下思绪。从酒楼那些人的对话,穆祈也基本知道现在延国是内忧外患,原本的二皇子逼宫篡位,而另外几位皇子则受到了迫害,甚至有下落不明的;而另一方面昭国的丞相也在延国失踪了,昭国派了人来询问,双方似乎也是没谈妥,因而昭国是准备出兵了。
难怪这一路上人们都有些行色匆匆的,入了城之后,街上的行人也特别少,连酒楼都不如以往热闹,原来是有这么一出,穆祈皱着眉,手指敲了敲桌面。他听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都有些奇怪的感觉,似乎都与他有那么一些关系,但是具体是什么关系却又想不起来。
如今这两件事里延国的四皇子和昭国的丞相都是下落不明,而且从他听到的消息来看,极有可能这两人都是被迫害才会如此,联想到自己受伤落水,穆祈心里不免有些计较,不管他是不是这两人,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他行事还是需要多加小心,若是他还在被人追杀的话,以他现在一人之力,很难再有一次那么幸运被救吧。
而且……穆祈摸着自己的腹部:他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马虎不得,寻人之事还是见机行事的好。
☆、熟人
一个半月后,昭延两国正式宣战,昭国大军在萧亦然的率领下抵达邺城,而延国军队也已经驻扎在花丰城外,双方时有交手,战局却胶着不下,一时难分胜负。而这一个半月来,穆祈则是不停在延国边界城池游走,一边方便隐藏自己的行踪,一边暗中查探消息。
此时穆祈已退去了之前的华服,穿着一身较为普通但不显低俗的细布软衫,头戴遮颜斗笠,缓步行于街上。
抬手扶了一下头上的斗笠,穆祈收拢衣袖,边走边沉思:如今世道纷乱,他失忆在前,又不能招摇过市寻人,实在难以查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他现在也快有四个月的身孕,腹部渐渐隆起,留在延国始终不方便。延国虽然盛行男风,但男宠地位低下,也极易收到歧视,因此大部分有孕的男子都是选择打掉孩子,穆祈自然不会在意他人眼光,但也不想在关键时刻有什么问题,对比之下昭国的环境倒为适合他将孩子生下,或许该往昭国先避一避。
收回思绪,穆祈低头向前继续走着,如今战争一触即发,城里的百姓们也都终日惶惶,大街上都不如往日那般热闹了,不过日子总还要过,大部分百姓还是正常的营生,穆祈在这座城已经呆了半个月,也算对这儿颇为熟悉了,在绕过一个巷子之后,径直转入一间药房。
药房里一名老大夫正站在柜台后面整理药材,见到穆祈进来,忙笑着从身后药柜中取出一包药材,客气地招呼了起来,“柳公子又来为夫人抓药啊?尊夫人真是好福气。”
“吴大夫过奖了。”穆祈一入药房便取下了头上斗笠放在一旁,伸手接过大夫递过来的药材后淡淡一笑,随即掏出银钱递过。
“哪里哪里,柳公子一表人才又如此温柔,实乃良人啊。”老大夫笑呵呵地接过穆祈的药费,又指了指药材,认真地说道,“上回柳公子说尊夫人近来食欲不振且有腹痛,因此此回药方稍作修正,不过始终未能亲自把脉,难以确认,公子若是担心还是带夫人前来看一看的好。”
穆祈眼里闪过精光,随即装模做样地点了点头,又看着老大夫苦笑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苦为难之处,“吴大夫所言在下也知,不过拙荆有孕之后不愿见外人,确实颇为麻烦,下回若有事恐还要劳烦吴大夫了。”
“唉,女子有孕之后心绪不稳实乃常事,若无大事也罢,若是有事,柳公子但凡来此找老夫,老夫随你走一趟也无妨。”老大夫闻言,状似了然地摸了一下胡子,说道。
“多谢吴大夫了,如此,柳云便不叨扰了。”穆祈弯着嘴角又客套一番,拿起药材,重新带回斗笠,向老大夫道了谢离开。
出了药房后,穆祈边向暂住的客栈走去边蹙眉想着,刚才那大夫虽是好意相问,但他根本没有个夫人,长久以往必然暴露。虽说这些人不足为惧,但若为此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得不偿失了,看来是要提早离开此地了。
嗯?
忽然,穆祈脚步一顿,隐在斗笠下的双眉微微挑起,眼神忽显锐利。手一转将药材收入怀里,再次抬手压了一下斗笠,突然运起轻功向前走去。步伐速度虽然没有变化,行进的速度却是较刚刚变快许多,甚至有越来越快之势。
前行一段距离后,感觉身后跟着的人竟然仍紧追不舍,穆祈目光一冷,随即绕开大路转入路边小巷,跑了几个巷子之后纵身一跃跳上一旁屋顶。
不一会儿,巷子里走进一男一女,男子青衣黑发装扮如常,那女子却有些与众不同。一袭淡紫色罩纱束领长衫,发髻高高束起以玉冠稳住,青丝在身后垂下,虽不是男子装扮却也不是寻常女子般的打扮。
两人进巷子后未发现穆祈行踪,那男子欲往前行,却被女子伸手拦下,女子环视了一下巷子周围,似乎在寻穆祈身影,穆祈眼神一凝,不再给对方反应时间,从屋顶一跃而下,凝气于掌袭向两人。
感应到掌风袭来,那女子反应极为迅速,瞬间拉过身边男子向后推去,随即抬手对上穆祈挥出的一掌,对掌瞬间气流喷发,双方衣物发丝均被吹起,随后各自向后退了数步。
穆祈稳住身形,脸色一肃,他倒未曾想到对方女子竟然有此功力,不过从刚刚对掌中他也发现对方功力虽然不弱但尚不如他,而那男子显然功力更为低弱,他拼一拼倒也能重创那两人,只不过他现在有孕在身不宜久战,只能速战速决。
盯着两人,穆祈眼神流转,虽不知这两人是什么人,但从他出了药房之后他们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他故意引他们入巷便是想借此先下手为强,以免对方回去后寻到支援,届时人一多他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了。思及此,穆祈再次凝神聚气,暗中将内力汇聚于掌中。
那女子刚刚与穆祈对上一掌,此时脸色也有些严峻,紧盯着穆祈提防着,倒是那被推在女子身后的男子此时倒像是反应过来,向前一步,不顾女子阻拦迈入两人对峙战局之中,清冷的声音直对穆祈,“穆相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穆祈眉峰一皱,转而看向男子,“你说谁?”
男子俊眉一挑,倒是带着一些惊奇看着穆祈,随后又向前走了一步,逼近穆祈,“穆相不认识清便罢了,倒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女子见男子向前,忙伸手欲拉回男子,却被男子一记眼神止住,只好凝神对着穆祈以作防备。男子走到穆祈身前站定,直直对视着穆祈斗笠下的双眼,那双清冷无波的眼睛竟然意外让穆祈觉得有一瞬间的熟悉感。
“你认识我?”
“穆相前来延国,清亦有招待,见过一面。”男子淡然回道。
“是吗?”穆祈挑起眉,蓦然收回手中蓄力,一抬手掀开自己的斗笠扔向一边,抱胸靠墙带着些挑衅地说道,“我失忆了,不记得,你仔细看清楚了,可别认错了人。”
男子显然没料到穆祈会突然这么做,一时也愣住了,不过瞬间又恢复那般清冷孤傲的样子,说道,“清自认不会认错人,你确是昭国丞相穆祈无错。”
“哦?”穆祈声调上扬,扫了一眼男子,“那你莫非就是那失踪已久的延国四皇子慕容清?”
“是。”慕容清淡然地点了点头。
“呵呵,我凭什么……”穆祈勾唇一笑,望着慕容清的眼神里带着怀疑,“信你?”
“清儿,此处不宜说话。”此时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的女子走前几步,将慕容清拉回一些,低声说道。
慕容清皱了皱眉,冷冷回头地看了女子一眼,“不要叫我清儿。”随后转向穆祈,说道,“虽不知穆相发生何事失忆,但如今两国交战在即,穆相若能现身,便可免此一役,若需证实,昭国大将军乃最好的人选,穆相何不随我们一同前往?”
“我怎知随你们去的是龙潭还是虎穴?”穆祈一声嗤笑,仍立于原地不动。
慕容清见穆祈不愿随行,也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此时那女子突然拿出一块令牌,扬声对穆祈说道,“此乃越国军令,在下越国月静衣,以此为誓,此去绝不伤穆相一分一毫,穆相尽可放心。”
“月国女帝?呵,我连他是不是皇子都不知道,你的真假又如何判断?”穆祈挑了挑眉,仍未松口。
月静衣倒也未见生气,收回令牌后接着说道,“穆相不信我们无妨,但刚刚对掌,观穆相气息紊乱,倒像是有孕在身,如此缠斗起来,对穆相并无益处;且早闻穆相与昭国的安国候年初刚刚成亲,穆相此番失踪,昭国方面也十分担心,穆相何不亲自求证一番。”
穆祈面色一沉,冷冷看着月静衣,月静衣发现他有孕,若武力相对,他必然讨不到好处,但对方究竟是敌是友尚且不明,不过刚刚月静衣说到昭国安国候时他确实有所感应,莫非那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对上月静衣和慕容清平静回望的视线,穆祈冷哼一声站直,放下环胸的双手,带着些不满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随你们前去一看,希望你们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月国大军不便入延国之城,此次也是陪清儿前来城里办事,还请穆相随我们回营再从长计议。”月静衣对穆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抓着慕容清的手得意地笑了一下,被慕容清一记冷淡眼神一扫,立马僵了笑容,尴尬地咧了咧嘴。
穆祈看着两人互动,心里不爽,哼了一声甩过头,身后长发飞扬扫过,带过一道冷风,无视两人先行一步走出巷陌。慕容清见状略带警告地冷冷瞥了月静衣一眼,抽出手一摆袖跟上,一时间巷中徒留月静衣一人在原地吹着冷风。
月静衣无奈地望天长叹了一口气,跟着两人身后走出巷子。
☆、回来
越国的大军还未进入延国,暂留在边界之处,穆祈只能跟着月静衣和慕容清出城回去。到了军营之后,穆祈才进一步得知,月静衣的越国大军也是刚刚抵达延国,今日带着慕容清入城就是和城中的暗线联络,打算与还在临烨城的慕容宣里应外合,一举推翻慕容锦。
不过这样一来穆祈就必须随大军一同去一趟临烨城,穆祈显然是不愿意的,但慕容清也不放心将穆祈丢在原地,万一人再次没了,他们根本没办法再变出个穆相还给昭国,到时候战争还是不可避免,为此,慕容清还是决定再试图说服穆祈。
在月静衣单独为穆祈辟出的营帐内,穆祈和慕容清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餐桌两侧,桌上是月静衣派人张罗的吃食,在军营来说算是非常丰盛的,此时,穆祈正十分舒畅的享受着。
“大军突击回援,再赶回来,顺利的话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我已经修书给舅舅,让他先一步将你的消息告知萧将军,回来之后我自会护送你去前线。”慕容清淡淡地对着穆祈说着,尽管是劝说,倒一点劝人的态度都没有,仍然是一副清冷淡然地样子。
“你也会说是顺利的话,那若是不顺利呢?我可没时间和精力和你们耗,要么我自己先过去,要么我在这等你们回来。”穆祈挑着眉,一边悠哉地用筷子不时夹点菜尝尝,一边状似不在意地说着,仍是不愿松口。
“你一个人行动不安全。”慕容清一口回绝穆祈的提议,这两种建议,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法确保穆祈不会再一次失踪,除非有他或者月静衣看着,但他必须回临烨城,他不跟着回去,月静衣带着大军前去,就没了根由,而月静衣如果不去,越国大军根本不听调动,因此最好的方式还是穆祈跟着他们一道。
穆祈闻言放下手中筷子,一脸好笑地看着慕容清,略带慵懒地说道,“跟着你们更不安全吧。”跟着一队要去打仗的人就很安全吗?他是失忆,又不是失智。
“你之前为何失踪失忆,现在还未查到,但是根据昭国透露的消息,同你一起的护送队几乎全灭,凶手却没找到,你一个人不见得比和我们在一起来的安全。”慕容冷冷看了一眼穆祈,说道,“动你的人不是延国的人,那时候慕容锦叛乱根本没有谁有多余的精力专门去负责你,那么只能说那些人是专门冲着你或者你们昭国来的。”
穆祈沉默了片刻,虽然他不能确认慕容清所说是真是假,但如果他的身份是成立的,那么慕容清的说法就有一半可能是真的。
“你在这儿耗时间没必要,我们有绝对把握此去临烨一路顺利,这样等延国局势一平稳,即刻送你去昭国。”慕容清继续说道。
“好,我随你们去。”盯着慕容清看了半晌,确认慕容清澄清的眼神里没有任何闪躲,穆祈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同意。
最后确认了一下行程,慕容清嘱咐穆祈好好休息就离开了。送走了慕容清之后,让人收走了桌上残羹,穆祈随意地躺在床上,摸着肚子思考。
其实,对于慕容清和月静衣,他不过是初次见面,即使如他们所说他真的是昭国丞相,算上没失忆前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何况这段日子他也听过不少两国早有旧仇在先,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这么轻信两人的;但是在延国游荡了一个多月,对记忆身世毫无所获,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心里也有些焦急,倒不是害怕什么仇家,只是心里总有一块不停地叫嚣着快一点,快一点,让他快一点找到那个要找的人。因此他才会跟着慕容清他们回来,也才会同意跟着他们。大概也是因为他看不出任何慕容清说谎的痕迹,或是下意识认可了慕容清的说法,否则,即使拼一拼他还是能够一个人离开的。
那么,他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们口中那个,在昭国娶了他的安国候步怀远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他愿意嫁给他?真的是很好奇啊。
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也许,很快就能知道了。
慕容清带着月静衣的越国大军在内应的配合下一路突破直入临烨城,不到半个月就解决了这场荒唐至极延国内乱,虽然延帝生前曾说属意要慕容清继位,但此番慕容清回国是以越国男后的身份带着越国大军回援,自然无法再继位登基,因而新延帝就成了七皇子慕容宣。就这样,两个月不到,延国的国君二度易主。
慕容宣继位后首要面对的就是和昭国一触即发的战争,之前靠着凌战拖了两个多月,如今必须尽快解决了。慕容宣不是好战之人,且延国如今内乱刚平,确实不适宜再起战争,慕容清虽然可以带着月静衣回援,却没法带着越国大军去打昭国,因此慕容宣继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了使者去昭国大军谈和,并且透露了穆祈的消息。
越国大军不能久留延国,因此慕容清助慕容宣登基之后便随着月静衣的大军离开,穆祈也在大军护送下成功抵达了两军交战前线,此时,他的肚子也有四个月了,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出一些微微突起,不过穿的厚实一些倒也不明显。
在和谈会上看到萧亦然一行人的时候,穆祈仍然是感到很陌生,并且对于始终冷着脸的萧亦然穆祈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而由于不知道穆祈失忆加上这段时间的担心萧亦然的态度也不算太好,因此见面的效果并没有达到众人预期的效果。好在萧亦然军中还有个处事一流的莫言,一番交流之后,穆祈才同意跟着萧亦然一行人回去,而至此,这场莫名而起的战争总算是解决一半,接下来就是和谈的内容了。
不过和谈不是一夕而成,有了身孕的穆祈又不愿意再留在这里耽误时间,因此权衡安排之后,萧亦然派了一队人,率先护送穆祈和白一先行回盛京。而远在盛京的步怀远也在同一时间接到了穆祈先一步传回的消息。
已经沉寂了四个月的安国侯府总算恢复了一些生气,步怀远得知消息的第一日就派人将侯府上上下下重新打扫了一番,又将穆祈的东西一起搬到了主屋,而原本安排给穆祈的房间则直接让人封掉了,不过书房倒还是留着的。
后来进一步传来穆祈受伤失忆又怀孕的消息,步怀远更是惊得当天就连发了十二道急信到云霞城让人转给云清染以便联络神医云墨之,如此仍不放心派人地请了几名御医到安国侯府坐镇,搞得御医一开始还以为安国候又是病发了,吓了一大跳。
不过这段时间步怀远也确实是憔悴了许多,虽然一直撑着没有倒下,但脸色比之前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少爷,您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最近听您咳嗽又严重了些,今日还是喝了药早些休息吧。”张伯是这段时间最直观看着步怀远憔悴的人,也是最为担心和关心的人了。
“咳咳,我没事,张伯,过两日小祈回来让厨房做些他喜欢吃的菜,不过注意让御医看着些,对孕夫身体不好的就不要做了。”将影煞卫最新传来的消息看完收入怀中,步怀远浅浅笑了一下,说道。影煞卫跟着护送队一同回来,如今队伍已经快到盛京,按照行程也就是后日就能到了城外了,他也可以准备一下,届时出城接人了。
按照时间推算,穆祈有了身孕的话也差不度是快有五个月了,就影煞卫传回的信息里显示,现在穆祈的肚子都有些微微突起了,光是想到那样的穆祈,步怀远就不禁眉眼柔和地轻笑了一声,恐怕不止是他,小祈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一夜之后就有了吧。
“早就传达过了,您不说也会准备的好好的,少爷您就放心吧。”张伯无奈地说道,“倒是您,看看您这气色差的,穆少爷回来之后看到您这样,怕是气都气饱了,哪还能吃得下啊。”
“没那么夸张吧,张伯。”步怀远摇头失笑,穆祈现在都失忆了,能不能记得他还不知道……又还记得担心吗?步怀远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收拾了穆祈的屋子,让他搬到了自己的屋子,如今穆祈失忆,这么做也不知穆祈能否接受……
之前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只要穆祈回来便是只有一日他也愿意陪着他一起,可如今他才突然惊觉穆祈已经失忆了,不再记得他,那是否还会需要他?步怀远苦笑,或许这就是是惩罚他以前的不知珍惜吗?不管怎么样,他既然已经做好的决定就不会再犹豫更改,畏畏缩缩退守,只怕穆祈恢复记忆之后会更加难过吧,既然如此,这回就反过来由他守着穆祈好了。
察觉到步怀远心情,也想到穆祈失忆的事情,张伯也是无声叹了一口气,随后还是说道,“穆少爷虽然失忆,但看到少爷您这样也肯定还是会担心的,您还是喝了药先休息一会吧。”
“知道了张伯,药端过来吧。”笑了一下,步怀远没有再拒绝,既然已经答应自己要尽最大努力陪着穆祈,自然身体也是很重要的了。喝完药遣走了张伯,他也没有再继续做事,揉了揉眉心,躺在软榻上休息。
只要我还活着,这一次不会再次推开你了,小祈。
☆、见面【含图】
穆祈和白一一路轻装,一月不到时间已经到了盛京城外,也许是因为都是孕夫的缘故,穆祈对白一印象不错,而白一作为一名大夫又是有过生产经验的孕夫,也指导了穆祈一些孕期注意的事情,一路上两人倒是相处和睦。
明日就要到盛京了,穆祈突然也有些很微妙的感觉,之前他已经从白一口中探过口风,但白一与步怀远并不相熟,也只说了一些听闻,因而穆祈目前只知道那个未见面的夫君是个身子不太好的侯爷,而且照白一所说,他们会成亲还是他自己请旨赐婚的,穆祈撑着脑袋扬了扬眉,莫非,那个安侯就是他梦里要寻找的那个人吗?
明天就能见到了,到时候倒要好好看看。穆祈浅浅笑了笑,俯身吹熄了蜡烛上床歇息。
第二日一早队伍就从客栈出发,午时不到已经到了盛京城门口,安国侯府迎接的人也是一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穆祈和白一到的时候立刻派了人前来传话,请穆祈上对面的马车。
穆祈掀了车帘看去,城门口没有太多人,偶尔一些行人路过,安国侯府的马车停在城门口,周边跟着一些侍卫十分显眼,马车边上站着一名华服青年,正抬头望着这个方向。
“那我先过去了,小白你自己回去吧。”穆祈回头对白一扬起一个笑容,朗声说道,随后对着传话的下人说了一声走吧,便利索地轻轻跃下马车,向对面走去。
“小祈。”步怀远看着穆祈慢慢走近,眼神无限柔和,张嘴轻轻唤道。
穆祈走到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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