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太子妃 - 第1章 魂断冷宫
君念之被锁在冷宫之中,她想动,却动弹不得。
冷宫之外下着雨,被寒铁穿过的地方传来刺骨的痛意,连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究竟她被这样困在冷宫之中多久了,明明要她死很简单,不过陆含双却始终没有这么做。
门忽然间,吱的一声,推开了。
一个太监缓步走了进来,手在空气中摆了摆,丝毫不掩嫌弃之色,唾了一口,又看着被洞穿琵琶骨,用铁链锁在墙上的君念之。
“庶人君氏,皇上有令,你还不跪下接旨?”
君念之目光落在那太监身上,沉默半晌,沙哑着声音道:“李公公?莫不是忘了,没有本宫的提拔,又怎么会有你的今日?”
李公公轻蔑地笑着:“奴才,不敢忘,所以奴才这不是来送你最后一程了吗?”
手上的托盘中盛放着洁白的布帛。
“是皇上的意思?还是那个女人的意思?”
君念之忍着剧痛抬头,她被这样的姿势被锁在冷宫之中,陆含双就是要让她永世不得抬头,可是她偏不。
既然都要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拼命的抬头,透过李公公,她明显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明黄的衣衫,那张刻印在她记忆中,她永远忘不掉的脸。
“陆含双,你既然来了,你进来见我啊,你害怕见到我吗?你也知道你所做的事情,没有脸面面对我吗?”嘶吼着,一口血喷了出来,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动过,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那明黄的身影,渐渐地接近,冷漠的面容,没有丝毫怜悯,只是看着。
“庶人君氏,勾结外敌,秽乱后宫,残害皇嗣。但看在你与朕夫妻一场,朕赐你全尸,谢恩吧。”
君念之抬头,看着男人那丰神俊秀的面容,时间没有带走他的一丝一毫,她以为自己会和他白头偕老,相伴此生,而最终却是落得这样的一个地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君念之眼睛一片血红。
“究竟是为什么?”
“我与你夫妻一场,我自认为从未做过愧对你之事,你究竟记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登上这皇位的?漠北三十二年,你被刺客行刺,是我独自驾着马车把刺客引走,为此我掉落悬崖,双腿从此落了残疾。漠北三十五年,先太子设宴,是我替你挡下那杯毒酒。漠北三十六年,你外派赈灾感染瘟疫,是我衣不解带地照料了你三十天,这桩桩件件,我君念之究竟哪一样愧对过你陆含双?”
陆含双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听了一些可有可无的言语一般。
“你的付出,朕也给了你应得的东西,皇后之位,朕已经给你了,只是你却心狠手辣,竟然连你姐姐都要下手,朕怎么再能够容得下你?”
“哈哈哈,果然又是她,为了君之瑶,你总是能够颠倒黑白,不分对错。”
君念之像是发疯似的狂笑着:“皇后之位,我本就不稀罕。我知你喜欢长姐,所以你纳君之瑶入宫。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她却又做了什么呢?我的孩子病重之时,她口说犯了梦魇,便将所有的太医全部留在自己宫中,若非如此,我的孩子又怎么会转了重疾,小小年纪便命丧黄泉,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何从不疼惜?”
“你总说君之瑶心地善良,可你又何曾真正地了解她?她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你只是迷恋她的容貌,就原谅了她的所有。”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冷宫中炸开,君念之的头无力地偏向了一侧。
“佛口蛇心,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污蔑你的姐姐,朕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李公公动手吧。”
“是。”
李公公拿着白绫立刻上前,白绫套在君念之的脖子上,她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白绫挤压着血肉和骨头的声音让人发寒。
挣扎着的君念之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的孩子,她的家人,她的仆人们,都因为她的软弱和犹豫不决而死了。
陆含双,君之瑶,你们待我可真是极好。
若有来世,血债血偿,尔等施加在我身上的种种,我定当加倍奉还。
漠北国的冬天总是比其他国家更加的冰冷一些。
漠北国,静水庵中。
不知过了多久,君念之睁开了眼睛,入眼的却是白色的帘幔,身体却是重得有些抬不起来。
“这里是……”
她明明记得自己最后不是被李公公用一道白绫给勒死了吗?那她现在是怎么回事呢?
如今……她这又是在哪里呢……
身边有着一个人,听着床上发出声音,连忙是走近,将帘幔掀开。一张小脸挂着泪痕,看着她,却是带着欣喜之色。
“姑娘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姑娘终于醒了。”
君念之撑起身体,勉强坐起来,眸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模样倒是机灵,只是实在是瘦得有些可怜,几乎骨肉嶙峋。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湖绿色的长裙。
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君念之也有些激动。
“霏儿,真的是你吗?霏儿?”
是她记忆中的霏儿,在府中的时候,霏儿便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直到入宫。霏儿为了保护自己,被君之瑶派人从城楼之上推下。
得知霏儿的死时,她正在生子,几乎肝肠寸断,终究她谁也没有保住。
再见到霏儿,眼泪竟然是有些控制不住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霏儿有些害怕,又有些不知所措:“莫不是身子还有些不舒服?那姑子委实太狠毒了一些,只不过是稍微晚了一些时辰罢了,竟然让小姐在雪地里跪了一整夜,好在小姐挺过来了,不然……奴婢可真是不知道该以何颜面去面对夫人了。”
跪一整夜……君念之的眸光陡然锋利了起来,这一切都太过真实了,一点都不像是在做梦。
“飞儿,拿面镜子给我。”语气虚弱却坚定。
霏儿虽不明其意,不过也是很快的拿着一面镜子回来了。
镜子中的少女,一张脸过分的清瘦,鼻头小巧,嘴巴小小,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若说多么貌美也谈不上,却也清丽可爱。
手中的镜子像是握不住似的,落在床榻上。
“霏儿,如今可是漠北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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