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考古学家 - 232

    关于邓布利多与福吉之间的矛盾，事实证明，托比的方法是有效的。
    他在《唱唱反调》的报道上写的一点也不委婉，就差指名道姓的说出福吉之所以能够调查处那么多线索，都是因为有格林德沃在暗中相助。
    这可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嫌疑——魔法部部长竟然会与曾经的黑魔头合作，而且还是致力于打击那名曾击败过黑魔头的人？
    难道福吉已经成为了格林德沃的手下，如今做的这些事情都只不过是在暗中听从格林德沃的命令？
    原来他们早就是一伙的了。
    或许是因为魔法界中类似的议论声太多，福吉也拿《唱唱反调》没什么办法——因为就在刊登这篇报道的同一时间，杂志上就跟着出现一篇《唱唱反调》正式成为霍格沃茨校报的文章，成为了霍格沃茨众多的标志之一。
    如果福吉开始针对起《唱唱反调》，那么他就是在向外界表达出明显的攻击霍格沃茨——也就是邓布利多的迹象。
    这样一来，福吉只会在谣言的泥潭中越陷越深，就算把邓布利多抨击的一无是处，也难逃勾连黑魔头的嫌疑。
    这会给他的职业生涯带来难以想象的污点，下台都算是好的了，一不小心甚至都会被关进阿兹卡班，纽蒙迦德也说不一定。
    而另一方面，在卢修斯·马尔福的到处奔波过程中，他游说了好多位魔法部的高官，包括威森加摩的巫师成员，让他们逼迫福吉尽快做出抉择——这样僵持下去对他们两个人都没好处。
    卢修斯当然是在帮托比做事。他不得不这样做，托比抓住了他的痛点，利用挂坠盒知道了他最恐惧的事情。在卢修斯的想法中，托比绝对不会是一个愿意善罢甘休的人。
    而且，说实在的，《唱唱反调》的销量也打动了他。
    几乎就在突然之间，卢修斯发现自己已经做到了曾经梦寐已久的事情——控制一家具备足够影响力，又不受魔法部操控的报社。
    这更符合幕后黑手的身份。
    总编辑的可以让卢修斯尽情游走在那些颇有权力的巫师身边，又不至于像是福吉那样又朝一日受到惩罚与抹黑，他很满意如今的这个身份，也认为这很符合马尔福家族的作风。
    当然，老板是谁不重要，只要不去想就好了。
    托比也认为卢修斯不重要，同样是想也不想。
    直到现在为止，卢修斯连一本母版的存在都还不知道呢——这就是外行的缺陷了——既不懂得魔法阵的奇妙，也不明白一家报社究竟是如何运营的。
    卢修斯只是觉得托比果然实力强大，光靠他自己一个人坐办公室就能隔空将报社开的井井有条。
    托比不清楚自己的员工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正在霍格沃茨接待一名意外的客人。
    当他领着这名客人回到城堡时，故意将对方捂得严严实实的，学生们忍着好奇心没去问这到底是谁，以为他们都上过古代魔法课，说不准就是海默教授不知从哪弄来的又一具木乃伊。
    等领着对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托比将放门关上，转头对一脸阴沉的斯克林杰说：“抱歉。”
    他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没有抱歉的意思。
    “我没法不这样做。”
    不，让傲罗办公室主任弄这种伪装实在是太有趣了。
    “可是，你也知道，最近的霍格沃茨不太安全，万一你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白魔王抓走就不好了。再说，我也得从其他人手里保护你，例如——唔，学生们，有些学生已经开始讨厌起自己在魔法部工作的父母了，更别提你这个傲罗头子。”
    鲁弗斯·斯克林杰擅自闯入霍格沃茨——这个标题光是听起来就很不错，最迟明天——不，等斯克林杰一走就让这则新闻见报，目的就写成是想要偷袭邓布利多——嘶，不够有话题性，还得再厉害一些......不如写成是准备叛变好了！背叛福吉正式加入霍格沃茨的这一方。原因就更简单了，格林德沃肯定跟他说了不少和邓布利多有关的事情，只要顺便在杂志上夸一夸校长，谁都会相信斯克林杰一定会被这样的邓布利多折服。
    在办公室里面，这些内容都是斯克林杰通过托比的反应脑补出来的，他有强烈的证据怀疑这一点。先不提托比那厚厚一摞的案底，光是这几天《唱唱反调》给魔法部惹来的麻烦就比前几年一块加起来还要多。
    最可疑的是，斯克林杰亲眼目睹托比冲办公桌后的艾尔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艾尔就猛盯着他唰唰唰写了起来。
    嗅嗅怎么可能会识字？
    不对，它盯着我做什么？
    斯克林杰皱眉说：“它在做什么？”
    “谁？”托比左右看了看：“你是问艾尔？放轻松，一只嗅嗅又能做得了什么，只要你注意别把金子露在衣服外面就行——对了，你又是来做什么的？你还没告诉我过来的目的呢。比跟我说是你在霍格莫德村找不到足够的人手，又一次想要劝我加入你们，又或者是做内应。”
    斯克林杰明显没有愚蠢到这种地步，他在当初庭审前就因为托比说出的甘普酒故事断掉了招收托比的想法——这个危险的家伙彻头彻尾都是邓布利多的人，甚至连邓布利多都肯定没法完全掌控他。
    “都不是。”
    在极短的时间里，斯克林杰就恢复到雄狮般的气势，发出慷锵有力的声音说：“我是来找你们谈判的，托比·海默。”
    在无言的对视中，似乎就连空气都凝固起来。骷髅们——现在是两个都有脑袋的骷髅，它们抱着肩膀，牙齿上下碰撞，应景的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艾尔嘿嘿笑着看着自己的小把戏，等斯克林杰朝它看过来时，艾尔又立马奋笔疾书，一副要把斯克林杰写死的样子。
    这同样是斯克林杰通过艾尔的反应脑补出来的。
    身为一名傲罗，他必须对周围的状况时刻保持清醒的判断。只可惜屋子里的另外两个家伙都不太正常——哪有会识字的嗅嗅?这也是海默的秘密之一？会不会是和某桩案子有关？
    这时，在沉默了将近半分钟后，托比终于说话了。
    “我明白了。”他用一副恍然的语气说：“你们打算认输了，对么？是福吉派你过来的？他终于受不了那些舆论了？”
    “并不是认输。”斯克林杰加重语气说：“是谈判，由你，和我传达的谈判。我代表的是魔法部，而你代表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托比冷笑道：“你说的就好像邓布利多是魔法部的敌人一样。”
    斯克林杰板着一张脸，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在反复互相抨击了许久以后，外加任谁也不肯低头的抹黑举动，最终争论的关键还是落在了双方的证人身上。
    也就是《魔法史》的作者巴希达·巴沙特。
    还有瓦加度的校长——巴巴吉德·阿金巴德。
    如果只说英国魔法界的话，原本巫师们是会更相信巴希达·巴沙特的言论的，因为这里的大部分巫师都是从霍格沃茨毕业，而《魔法史》一直都是霍格沃茨的正式教材——和《古代魔法》是同一个级别。
    真的是同一个级别，就是销量上要差上好多
    别不信没这回事，宾斯教授的课虽然很枯燥，但《魔法史》这本书还是很严肃的，能在各个行业都起到足够重要的作用。
    至于《古代魔法》么......还是别提托比的伤心事了——就在前段时间不久，这本书的排名又下降了，整体趋势起起伏伏，充满了波折与坎坷。
    可是，如果巴希达·巴沙特还是像以前那样充满智慧，英国的巫师们肯定是会更加信任她的。
    但是她变得老年痴呆了啊。
    巴沙特的年纪太大了，这对福吉一方很不列，更被提他们的敌方证人是巴巴吉德·阿金巴德——同样著名的瓦加度的校长，在国际上具备强大的影响力。
    托比再次露出恍然的样子。
    “我又明白了。”他点着头说：“你们试着联系过阿金巴德校长。可惜，他说什么也不肯帮你们做伪证，所以你们才只好找我们来谈判......要我说，对你来讲，这可是一个机会啊。你就不想当魔法部的部长吗？”
    斯克林杰直勾勾的盯着托比，目光就像是狮子在捕猎前的样子。
    “我差点忘了。”托比微笑着说：“在《唱唱反调》的报道里，你也成为格林德沃的手下了。正好现在你这名当事人也在，能给我一个采访你的机会吗？说说看，格林德沃究竟是如何做到说服你帮他向福吉传递消息的？像你这样的傲罗，应该不会肯答应帮这个忙才对。格林德沃就那么容易让人信服么？”
    最后一句话托比是以极其怪异的语调着重说出来的，他实在是没法理解斯克林杰的举动——对一名傲罗来讲，传递这种危险的讯息，尤其是当涉及到世界上最强大的白巫师的时候，这种行为是极不理智的。
    有违傲罗的职业操守。
    斯克林杰的腮帮子鼓的高高的，看的出来他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托比忽然想到了一种猜测。
    “别告诉我......”他低声说道：“在你离开纽蒙迦德以后，福吉又派了其他人去监狱，这样才绕过你知道的这个消息。又或者是，从一开始，福吉就在你身边安插人手了。这些话也不是格林德沃对你说的，而是对你身边的人说的——也就是福吉的人。”
    从斯克林杰的反应来看，托比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啧啧啧。”他摇头说：“权力的斗争？真是糟糕，太难看了。”
    “别浪费时间了。”斯克林杰在托比又一次开口前打断道：“我说过我是来谈判的，而且我同样清楚，霍格沃茨最近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这一点斯克林杰倒是说的没错。
    不间断的，总是有家长吵着让学生从霍格沃茨退学——邓布利多亲口承认自己具备杀死妹妹的嫌疑这件事早就传开了，无论原因或者是隐情是怎样，都不是所有人能够接受的。
    以前还有校董会处理这种事，现在嘛——黑魔鬼基金会的人手并不够多，托比又不好胡乱做些什么，那些家长也并没有违反规矩，他不可能强行将学生留在霍格沃茨，那样就会让学校变得和监狱没什么两样了。
    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校长就会松口，任由学生们自愿离开学校，到时候肯定会给霍格沃茨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但是托比没有立马就答应，他多留了个心眼问：“那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斯克林杰简单的说，明显早就想好了腹稿：“《预言家日报》和《唱唱反调》的争论必须停下来，这件事越早越好。另外，等过段时间，部长会在霍格莫德村招待一些各国的客人，明面上是庆典，但是——”
    这时，托比接话说：“但是福吉到底还是受不了国际上的压力了，对么？勾连格林德沃可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罪名，大到福吉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其他国家的魔法部又没法承担这样的威胁，他们必须尽快得到答案。”
    “至于地点选在霍格莫德村的原因——”
    托比再次冷笑道：“你们想的还真是周全。这样一来，之前派来的傲罗们就有解释的借口了，他们不是为了提防邓布利多，而是为了举办这次庆典提前排除风险。把一次动员变成例常的工作性质，好让其他国家的魔法部知道，福吉与邓布利多并不是敌人，更不可能与格林德沃是一伙的。”
    斯克林杰对托比的话没做任何反应。
    而其他的事情，例如对小矮星彼得的处理问题，小天狼星·布莱克“尸体”的安置问题，以及最重要的——摄魂怪的管控，这些他都没提。
    或许是还没到谈判的时候。又或者，很有可能，福吉只是打算将他们用完就扔掉，转而继续在暗中针对霍格沃茨的这些人。
    托比认为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没准就连斯克林杰都不知情呢。毕竟绕开斯克林杰行事，福吉已经在纽蒙迦德的事件中做过一次了。
    “还是先谈谈庆典吧。”
    托比语气幽幽的说：“关于这次庆典，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斯克林杰棘手的问。
    “必须让霍格沃茨来举行！”托比语气坚决的说：“如果连这一点你们也不答应的话，那么其他的事情也没必要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