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成槐（校园） - 11、最后一个夏天（完）

    录取结果没过多久就出来了。
    贺展希去了清华读了金融，而叶瑜去了某985的医学院就读医学专业，本硕连读。
    叶瑜收到通知书的时候本来想给韩蔚发消息，却发现对方已经把自己删除拉黑了。
    膈应了一小段时间后叶瑜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叶瑜和付瑶几人疯玩了整整两个多月，而叶瑜也是在那个暑假完成了心愿：和贺展希做爱。
    相比于和韩蔚第一次的猛烈，她和贺展希的过程如同一首夏日摇滚曲一般热烈又舒畅。有平静的起点又有高潮迭起，还有顶峰过后舒缓的温存。他们在柔和的灯光下，洁白的床单上，模糊的镜中一次次地陷入对方的身体。
    直到开学日期的临近，大家才分别收拾行李各奔西东。
    叶瑜和贺展希的学校距离不算太远，贺展希只要有空便会来找她。
    大学的时光如白驹过隙，两人分分合合，但是总体关系还可以。叶瑜换过几个不稳定的男友，而贺展希却始终如一，最后毕业的时候，还是走向了对方。
    刚入职那段时间两人都很忙，贺展希经常出差，两人聚少离多。每次贺展希下了飞机两人都直奔酒店，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家，他们相处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床上。
    多数时候还是叶瑜也很忙，贺展希便会在科室外安静地等待。他总是身着正装，戴着眼镜，一副认真的模样，叶瑜曾经开玩笑说贺展希比她更像一名医生。
    这天下午，叶瑜在机场接到了贺展希，这是她少有的在工作日的空闲时光。
    轿车内空调开得很低，最近海城的天气热得有些离谱。
    “好了好了别亲了，我可不想再在车上做了，上次做完弄得我背疼了半天。”叶瑜推开了贺展希，用纸巾擦了擦嘴。
    “抱歉。”
    “周六晚上我有高中同学聚会，就在云城的温登酒店。”
    “高中同学聚会？这是第一次吧。”
    “是啊。”叶瑜翘起了二郎腿，“付瑶约我去的，我和她也挺久没见了。”
    当年的高中同学毕业后要么留在了大学所在的城市，要么回了云城，和叶瑜一样呆在海城的并不多。
    “那正好我也回去一趟。”
    “你有什么事吗？还是单纯陪我。”
    “亲戚家的一个小孩最近要填高考志愿。”贺展希伸了伸懒腰，“主要还是陪你。”
    周六晚上，贺展希将叶瑜送到了聚会地点。
    “结束之前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和付瑶也说一下，我怕你喝太多把手机都丢了。”
    “你放心，不会喝到那种程度的。”说完叶瑜便上了电梯。
    叶瑜一进包厢就看到了不少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她在叁叁两两的人中看到了付瑶，便过去和她拥抱了一下。
    付瑶毕业后在宁城工作，两人自从大学毕业后便没怎么联系，在大学期间的联系也是断断续续的，不过关系一直都不错。
    “我和你讲，我前几天去隔壁大学找我一大学室友，你猜我遇到谁？”
    “谁？”
    “陈艺杰。”
    “啊——”
    “他现在在隔壁体院当老师，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
    “那还不错。”
    “哦对了——”付瑶忽然抓住了叶瑜的手臂，把头凑到了叶瑜面前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还记得韩蔚吧。”
    韩蔚。她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但是当付瑶提起的时候，高叁的回忆又涌入了脑海。
    “他好像去当空军了，现在估计也毕业一两年了——我听陈艺杰说的。”
    “你们还出去了？”
    “是啊，老朋友嘛。”付瑶笑眯了眼睛，“反正我现在没男朋友，他女朋友也不在。”
    “嗯？怎么你——”
    “开玩笑啦，我们就是简单聊了聊，没干别的事。”付瑶喝了一口酒说道，“不过你也好意思说我，我记得你当年和韩蔚好的时候还和贺展希在一起吗，嚯嚯，真是个坏女人呢。”
    “那确实。”叶瑜又想起了韩蔚。
    “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年少轻狂，能理解。你现在和贺展希不是挺好的？我看他昨天还发了你俩合照，你们五一是不是还去檀香山玩了？”
    “嗯，我有个朋友在那儿，顺便去看一下。”
    “说起来，你这些年一直没和他联系吗？”
    “谁？”
    “韩蔚啊。”
    “我跟他分手了他就把我删了。”
    “噗——好小气哦。”
    “就是啊，连分手炮都不愿意和我打一个。”
    “你怎么知道他去当空军了？”
    “高中光荣墙啊，你没看到？他和那几个去了清北的同学都在上面。你不会一直没回去过吧？”
    “没有。”
    “怪不得。”
    “韩蔚这几年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好像没有吧，没听人提起过——你不会还想和他破镜重圆吧？”
    “不能圆吗？”
    虽然叶瑜也没什么要圆的意思，她现在和贺展希在一起，生活美好和谐幸福外加性福。
    “他进了那里肯定是要和你断绝关系了。”
    “为什么？他又不是因为我才去当空军的，等一下，和我在一起算他的污点吗？”
    “你把自己想成什么了，哪有那么严重嘛。”
    “我说是早恋倾向。”
    付瑶一听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不过他现在估计没什么谈恋爱的打算吧。”
    “你这说得他跟入了佛门一样。”
    “人家是要献身给国家的。我听陈艺杰说他们平时训练可忙了，哪儿有空发展恋爱关系。”
    “可是——”
    发展肉体关系总有时间吧。
    算了算了，才喝了几杯酒。
    叶瑜把话憋了回去，又问了一句：“那他高二高叁的时候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看他平时朋友圈也没有什么动态，之前也是。”
    那天晚上叶瑜喝了不少酒，贺展希来接的时候几乎是扶着她离开的。
    他将叶瑜抱进了副驾驶座，系上了安全带，还从后排拿了靠垫给她，叶瑜一拿到就把它抱在了怀里，靠在座椅上闭上眼休息。
    “你在看我吗？”
    “嗯？”
    贺展希下意识以为她在说梦话。
    “展希。”
    叶瑜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
    “我们做爱吧。”
    贺展希有些惊讶。
    “你前几天不是说不想在车上做吗…唔…”
    城市的微光下，两人的身影逐渐交迭在了一起。
    叶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在家里，贺展希做好了早餐。
    “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还好。”
    她扶了扶脑袋，感觉下身有些酸痛，回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只记得她和付瑶的一些对话，还有最后和贺展希的事情。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车震，也不是第一次酒后做。只是这次，叶瑜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好像在梦里看见了韩蔚，甚至还喊了他的名字。
    如果是真的，贺展希是否听到了？
    不过她看到男人行为举止都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便没有再思考下去。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在某个周叁的早上，同科室的李医生从公共邮箱顺手捎了一封信过来，收信人是叶瑜。她接过信封一看。
    寄信人：韩蔚
    “是谁啊？”李医生问道，她刚拿到信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是个从来没听叶瑜提起过的名字，而且这个年头还写信的人不多了。
    叶瑜将信收了起来，随口答道：“高中的朋友。”
    重新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叶瑜还是有些惊讶，也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工作的地方的。
    不过眼下她最关心的还是信封里的内容。
    午休的时候叶瑜一个人坐在轿车内，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信上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恭喜你完成理想，叶医生。你穿婚纱的样子很好看，虽然你穿什么都好看。
    穿婚纱的样子？
    叶瑜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直到她在信封里找到了那一张照片：她在婚礼上穿着婚纱拿着话筒，笑得很开心。
    叶瑜隐约记得那时自己好像是在给婚礼上的来宾讲笑话。
    不过韩蔚为什么会有她婚礼上的照片？婚礼是去年年底的事情，也就是大概七个月前。她记得那几天自己没有见到过韩蔚，如果他来了，她应该会注意到的，除非照片是别人拍的。
    叶瑜回想了一下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里有谁和韩蔚关系不错，还保持着联系。
    “喂，瑶瑶，我之前结婚的时候你是不是带陈艺杰来参加的？”
    “是啊，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问我这个？”
    “没事，就是忽然想起来了问一下。”
    “哦对了，和你说一件事。”电话那头的付瑶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
    “韩蔚去世了。”
    叶瑜微微一愣。
    “去世了？”
    “是啊，我也是前几天才刚知道的，听老陈说是回家的路上救了一个溺水的小孩，结果自己没上来就…”
    剩下的话叶瑜没听清，她拿着信封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地址和来信人，又算了一下时间，有点不敢相信。
    “阿瑜，阿瑜？……你没事吧？”
    “没事。”
    “我知道你之前喜欢过他，所以我本来也还没想好怎么告诉——”
    “没有。”叶瑜摇了摇头，“我没有喜欢过他。”
    电话那头的付瑶沉默了。
    叶瑜挂断了电话，看着手里又新又旧的照片，将它夹进了信封里，放进了包中。
    她看着窗外的树影随着热风摇摆，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完。追更：(яǒúωё喀亘.χyz(rouwenwu.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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