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雀枝安芷裴阙 - 第443章 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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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那会,安芷的人打了陶蔚然,这是许多人都看到的事。
    两人起了冲突,而没过多久,陶蔚然就遇到袭击,安芷的嫌疑,的确最大。
    但这事不是安芷做的。
    她虽讨厌陶蔚然,但绝不会让人把陶蔚然打到濒死。如果让她动手,一定是用别人都不知道的手段。
    可陶蔚然就这么被袭击了,还是在和她争吵后。
    府衙的人就在院子里等着,冰露怕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福生比较镇定一点,安芷没做过这事,所以告诉自己要冷静,深吸一口气后,她交代福生道,“你去找姑爷,说明今儿在水云间发生的事,这会天快黑了,要快一点。”
    再转头看冰露,“你就在家中带着,让临风跟我去县衙就行。”
    冰露哭着摇头,但安芷看她紧张成这样,更不敢带冰露去县衙。
    按照流程,这会只是让她去衙门回话,她是朝廷命妇,县衙的人不能对她用刑。
    可让安芷没想到的是,等她到了衙门后,那京兆尹袁志却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有几锭银子,而那荷包正是冰露随身戴着的。
    堂已经升起来了,安芷站在中央,临风跪在边上。
    袁志冷着脸道,“裴安氏,今儿正午,你和陶蔚然是不是在水云间发生口角?”
    安芷点头说是。
    袁志继续追问,“所以你怀恨在心,指使你的人去打伤了陶蔚然吧!”
    “不是。”安芷很镇定地道。
    “休要狡辩,你都说了和陶蔚然有怨,这荷包也是你的,当时水云间的人也可以作证。人证物证具在,你从何狡辩!”袁志大拍案几,“京都里的人都知道陶蔚然在骚扰你,你会怀恨在心并不奇怪。裴安氏,本官劝你如实招来,还能免去一些皮肉之苦。”
    安芷定定地看着袁志,从最开始时,袁志的口吻就是她有罪。联想到袁志是云盛兴的人,安芷大概有了方向。
    “敢问大人,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那就一定要杀了对方吗?”安芷反驳道,“那外头说你为官不仁,收受贿赂的人那么多,怎么不见他们一起来杀你?”
    袁志语噎,一口怒气涌上心口,刚想说大胆,又被安芷抢先一步。
    安芷拔高音量道,“而且在水云间的时候,人来人往那么多,荷包被人偷走是很正常的事。再问大人,你可抓到打伤陶蔚然的罪犯,那罪犯有亲口招供是我收买的他吗?再说了,据我所知,陶蔚然身手了得,身边也一直带着高手,如果不是早有预谋,怎么能把他打到濒死?”
    连着几个问题,安芷把袁志问到头晕。
    外头的太阳只剩薄薄的最后一点光晕,安芷回头看了眼,她是裴家主母,就算最后证实伤害陶蔚然的另有其人,今儿个也不能被袁志收押,不然往后得被人拿捏说事。
    “不管你怎么说,那你也不能证明,那荷包不是你给的,而是被人偷去。”袁志冷静一点后道,“光凭这一点,你就有最大的嫌疑!”
    “非也。”安芷走上前,瞅着荷包道,“大人请仔细看,这荷包的带子有明显的割面,如果是我拿荷包收买人,直接把荷包递给对方就行。而这个割面,是市井小偷的惯用手法,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会用铁片把带子割断。这便可以证明,荷包不是我给凶手的。”
    说到这里,安芷皮笑肉不笑地抬头去看袁志,“既然荷包不是我给凶手的,却又遗失在案发现场,大人连这么明白的嫁祸都看不出来,还是说大人懂,但就是想把这个罪名加在我的头上呢?”
    “大胆!”袁志发现他的思维被安芷带偏了,大吼一声,“裴安氏,本官原本看你是命妇,所以才不对你用刑,但你冥顽不灵,还敢污蔑本官,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来人,先打裴安氏二十板子,看她还嘴不嘴硬!”
    “你敢!”
    这声质疑,是外头庭院传来的。
    众人齐齐往庭院看去,裴阙一身官服,正急步走来。
    袁志看到裴阙的瞬间,干咽下口水,等他回过神时,裴阙已经站在安芷的边上,“裴大人,你也是朝廷命官,我按律法审案,你无权插手。”
    裴阙沉着脸,眼神阴鸷,“我是无权插手,但你胡乱审案,那就有权制止你。袁志,据我所知,你都没派人去抓真凶,便认定我家夫人是真凶。这是老天爷告诉你的,还是你另有私心?”
    听此,袁志愣住了。他一心想着审问安芷,确实忘记派人去抓真凶,这会裴阙那么一问,他还真回答不上来。
    裴阙等了一会,看袁志在转眼珠子,就知道袁志漏了马脚,“袁大人,今儿个你该问的都问了,我劝你还是尽早抓到打伤陶蔚然的人,再来审问我家夫人吧。不然就你审案的法子,我倒是要查查你的功绩了,若是谁都能当京兆尹,可就有意思了。”
    话毕,裴阙牵住安芷的手,转身往外走。
    袁志张嘴想喊人,却不敢喊出声。他能当上京兆尹,确实德不配位,不然刚才安芷和裴阙的追问,他就不会回答不出来。
    看着安芷被裴阙带走,明明可以在这会让人拦住裴阙,可他迟迟不敢下命令,只能看着裴阙两人离开。
    安芷走出府衙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好在裴阙及时搂住她,她才没有摔倒。
    “夫人莫怕,我在呢。”裴阙抱起安芷,上了马车后,也不松开,“今儿这事,明显是有人要陷害夫人,袁志本就和我们裴家不对付,上次傅金旋的事让他吃了大亏,所以这会才会想尽办法来报复咱们。”
    安芷没做过的事,自然心中有底,可她到底是个女人,头一回现在衙门的审讯大堂,被一群男人盯着问话,方才所有的坚强,那都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在撑着。
    被裴阙牵住手的瞬间,安芷才感觉到是活的。
    她紧紧扣住裴阙的手掌,“你等我喘一口气,我再与你说陶蔚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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