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削好莱坞1980 - 第十八章 试镜替身

    “扎卡里怎么样了？”罗纳德在飞机上，问和他一起去纽约的保拉·瓦格纳。
    “哦，小东西很可爱，不是吗？”保拉说起和尼西塔的儿子，一脸笑容，从包里掏出了好几张照片，让罗纳德翻看。
    “真是个健康的孩子”，罗纳德看了几张，小尼西塔长得很健壮。
    这次，保拉去纽约是为了签约正式见一次波姬小丝，然后和她签订经纪人合约。女强人保拉向来为了工作很卖力，把小孩托付给保姆和老公，就坐着罗纳德的公务机来了。
    说起签约波姬小丝，保拉·瓦格纳可是很起劲。她自从不再担任罗纳德的经纪人以后，反而和这位丈夫手里最重要的客户的关系变好了。
    保拉最擅长为演员客户做长期职业规划，并非把客户往名导演那里推的简单人物。她需要的是一个关系熟悉，有好角色可以先得到消息的名导演，其余的只要交给双方的专业发挥就可以。
    波姬小丝在上大学之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号青少年偶像。四年过去，大多数人对她还有印象。而无疑让你重新记起一个偶像，要比重新打造一个偶像要容易的多。
    这样一个智商高，外型好，有天生的应对媒体和社交能力的明星，保拉很看好在她身上做个风险投资的潜力。
    “我会用一个真正的演员的标准来打造她，而不是以前她扮演的明星。我看过不少她的影视和广告片段，其实她有很好的想象力，作为模特也受过专业的形体训练，只要有个扎实的演技教练，慢慢地循序渐进，很快能演出一个让观众记住的角色的。”保拉开始说了些自己对波姬小丝将来的规划。
    罗纳德听着很赞同。保拉·瓦格纳和在这个时代其他的演员经纪人有个明星的不同，她并不只是为演员能拿到的所有合约里，谈一个要价最高的。
    相反，她总是精心的挑选一系列角色，让演员身上的某些特质，和这些角色合而为一。阿美利加的市场够大，有很多能让观众记住的类型演员。
    而所有的演员在观众心目中的形象，说实话也不是演员本人的造就的，而是他或她塑造的那一个个鲜活的，让人记得住的角色。
    戴安·莲恩，到了她手里，就能给作出几个可能的长期形象定位，这次彭妮·马歇尔的“长大”，对戴安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戴安和汤姆·汉克斯的试镜如何？”罗纳德想到了就问起试镜结果。
    “初步的阅读剧本很不错，两人形象很配，都是身边熟悉的帅哥美女类型。彭妮导演很喜欢戴安的演技……说他俩天生的化学反应。”
    “啊……好事啊”，罗纳德摸摸下巴，我还没看过剧本呢，不会有啥激情戏吧？
    ……
    飞机降落在了泰特波罗机场，已经等在那里的意大利裔着名经纪人，对待客户以家人着称的埃德·利马托，穿着风衣就在舷梯下方等着。
    “嗨，保拉，你还是怎么漂亮。这是给小扎卡里的礼物。”他和先下飞机的保拉拥抱，还送了一定绒线帽给保拉的儿子。
    “嗨，罗纳德，又见面了。上次尼克的事情你多费心了。”
    “都是自己人，埃德”，罗纳德和他拥抱行礼。
    在机场准备好的几辆车，先把同行的保拉，和朱莉亚·泰勒等人送回下榻的地方。罗纳德则和理查德，利马托两人一起去了第五大道的阁楼公寓。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感到惊讶，这部电影在好来坞业内都在传，很多女明星都想演，你为什么会主动邀请米歇尔呢？”利马托给罗纳德送了点意大利火腿和白兰地，在车上主动问。
    “埃德，你应该知道的”，罗纳德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对客户是真诚的很，不过当年看自己没前途，可是在米歇尔·菲佛那边说了不少自己的坏话。
    “女演员可能把出演苔丝当作一个机会，但是对我来说，给苔丝选合适的人选，更多是一个大挑战。这部戏的所有魅力，都在于苔丝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复仇的那一刻，如果不能演的让观众感同身受，那其实电影也不会成功。”
    “哎，你说的对。这部电影确实不是普通的商业电影，我看到了传统戏剧的伟大光芒。”利马托不敢多问，只是殷勤地向罗纳德表示好感。
    电影拍摄历史上，确实有那种不光导演挑演员，看到最合适的某个角色的人，就算对方不是职业演员，也软磨硬泡让对方出演的先例。
    不过现在好来坞已经走到了高度商业化的今天，这种事情也只存在于业内传说中了。
    休息一晚，罗纳德和朱莉亚·泰勒一起，到了乔纳森·戴米在纽约长岛拍摄“嫁入黑帮”的外景地。
    这里天气晴朗，阳光灿烂，拍摄室内春天的戏份也不会不适合。
    到剧务那里领取了出入通行证，罗纳德和朱莉亚·泰勒走进了片场，他们很小心地不发出声响来影响拍摄进程。
    拍摄在一家小型美发沙龙里进行。搭建的美发厅被拆掉了一半的墙，方便摄影机的移动。
    罗纳德看出来，今天要拍摄的，正是美发沙龙内部。一边是一排剪发座椅，另一边是一个简陋的躺椅，后面是一个水池，上面有一根金属软管伸出来，方便冲洗顾客的头发。
    罗纳德熟悉的菲佛的一头金发，被染成了棕色的卷发，显得更加平民气质。
    这个美发沙龙，和里面的顾客和发型师，都有一种浓浓的黑人风格。米歇尔·菲佛扮演的安吉拉，既要自己弄发型，还要自己给顾客洗头。
    所以菲佛一身洗头妹打扮，碎花的长裙看上去不便宜（她的角色就是黑帮老大的寡妇），上身一件紫色的长袖打底内衣，外面不合时宜的套着一件艳俗的绿色短袖工作服。
    只见她拿起围裙，给一位女性顾客围上，然后开始熟练的挑起她的头发打理起来。
    “cut！”那边的乔纳森·戴米叫停了拍摄。他看到罗纳德过来，就宣布暂停休息十分钟。
    “嗯……”罗纳德看着匆匆走去休息室的米歇尔·菲佛，和朱莉亚·泰勒对视一眼。
    两人都觉得这次没有白来。这种社会底层服务行业的洗头妹，菲佛演起来气质非常像，动作也像一个真正的美发沙龙里工作的人。
    而这部“嫁入黑帮”前半部分，她演的是一个黑帮老大的女人，锦衣玉食，气质就像贵妇。
    这种能在两种社会地位的形象里作出绝佳转换的能力，正是他们两主动邀请菲佛来试镜的原因，这次来看到乔纳森·戴米的片场里的实拍，果然不同凡响。
    “罗纳德”，乔纳森·戴米看到了他俩。
    “我没有打扰你吧”，罗纳德和戴米打招呼。
    “说好的嘛，你真的在这些百老汇的演员里名声不错，我宣布今天你要来，他们都挺高兴。”
    “哎？谁？我认识的吗？”
    “嗨嗨，看看谁来了，罗纳德。”
    两个百老汇的男演员，已经看到了罗纳德，开心地过来打招呼。
    “亚力克，凯文？你们怎么在这里。”罗纳德惊喜地和他俩拥抱。
    原来是在看艾伦·里克曼演的“危险关系”以后，去酒吧的时候认识的百老汇男主角亚力克·鲍德温，和在酒吧表演名人模彷秀的凯文·斯派西。
    “哈哈哈，他就是演米歇尔·菲佛角色死去的那个黑帮丈夫”，戴米对罗纳德介绍，“凯文在我这里帮忙，我们之前也打过交道，他在电视剧里的黑帮老大形象很不错，请他客串一个类似的黑帮形象。”
    罗纳德和两位男演员聊了聊这部戏，他们的戏份都早已拍完，这次听说罗纳德要来，特地又来这里见他一面。旁边还有几个他们相熟的演员，也围在一边，想和罗纳德搭上话。
    特别是有一个长得下巴有点地包天趋势的女演员，倒是意外的让人觉得顺眼。
    很快，米歇尔·菲佛休息好了，出来和乔纳森·戴米打招呼。罗纳德迎上前去，两人紧紧拥抱。
    自从上次去找雪儿试镜“月色撩人”之后，罗纳德和菲佛还是第一次见面。虽然联系很少，不过两人都还互相存有友谊，互相帮助过几次。见面也还是朋友。
    “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米歇尔·菲佛刚刚摘下围裙，知道下面要去试镜，只是不知道是需要打扮成什么样的角色。
    “就这样很好，这个角色前半部分是个丑小鸭，后半部分是白天鹅，好像和你现在拍的这部相反。”
    “哈哈哈”，米歇尔·菲佛被逗笑了，捂着嘴巴笑。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想起了以前相处时候的默契。
    “不能打扰乔纳森太多时间，我们还是先走，他可以继续拍其他的戏份。”罗纳德打破了尴尬。
    说着他过去和乔纳森·戴米聊了几句，就回过来要和菲佛走。
    另一边的两男一女三位演员，还在和朱莉亚·泰勒套磁。泰勒其实都存有他们三人的档桉，对他们之前的一些角色也有了解。除了凯文·斯派西为人比较内敛，亚力克·鲍德温，和那个女配角演员，都不停的用眼光看过来，找罗纳德。
    “聊得怎么样？”罗纳德过来找自己的选角导演。
    “等我一下……”朱莉亚泰勒和三位演员吩咐，过来和罗纳德耳语几句。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一起去，不过你得和他们说好，这次作为试镜替身，是不可能在新电影里取得角色的。”
    所谓试镜替身，是说在试镜主角的时候，需要一些配角来搭戏，看看整体表现。这些配角就叫做试镜替身。
    一般来说主角是最先确定的，试镜主角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是谁演，试镜时和主角演员对台词的，就是试镜替身，他们一般由选角导演找来合适的演员，很便宜的工资就可以处理。这也是选角导演的一项权力范围。
    不过既然主角还没定，陪太子读书的试镜替身，也都不会在电影里选上角色。
    三人都欣然同意，他们更多的还是想和罗纳德建立个关系，另外也想多见识一下好来坞大片的制作内情。
    几人都上了特意调整过的做保姆车的丰田面包车。罗纳德请她们坐下，然后拿出凯文·韦德修订后的最新版本的剧本递给了米歇尔·菲佛。
    接下来他对后面坐着的三个试镜替身说道：“这是上班女郎的剧本，因为我们没有准备你们三位参与，所以没有准备通常会有的角色剧本，不过朱莉亚说你们都是值得相信的戏剧界人士，到了试镜的办公室，我会给你们完整的剧本，试镜后会收回。”
    罗纳德所说的角色剧本，就是一种好来坞为了防止泄密，经常采用的办法。把剧本按照角色有台词的那些部分拿出来重新装订，这样其他部分演员就不知道，有些人就算拍完了也不知道完整的故事。
    试镜的时候，就更加需要保密一些。三位都表示理解，点头称是。
    “对了，抱歉，你能再重复一遍你的名字叫什么吗？”罗纳德对哪个长得有点小地包天，却有点可爱的女演员问。
    “琼，琼·库萨克。”女演员回答。
    “好的，谢谢。”罗纳德在笔记本上记下，准备之后让助理按名字写支票付酬劳。
    回到了租用的会议室，罗纳德把需要米歇尔·菲佛朗读的剧本片段，又用笔划上了记号。因为有三位演员助阵，可以把试镜的片段扩充一些。
    先上阵的是凯文·斯派西。他演苔丝的男友米克·杜根，一个厨子。
    “你真漂亮。”他很自然的演出一种色迷迷的态度来。
    “来这里，甜心”斯派西往旁边一挪，空出了沙发的一边，然后拍了拍示意米歇尔·菲佛过来做。
    “哦，米克，哪怕只有一次，你能不能送我一件我能穿出去的衣服？”
    米歇尔·菲佛用一种哀怨的预期读台词。
    这一段讲的是，米克送给苔丝30岁的生日礼物，只是一套性感内衣，加上吊袜带内裤。所有的生日礼物，都是闺房乐趣，没有让苔丝能够穿出去感到骄傲的衣服。
    “你穿出去我也不会介意的”斯派西冒了一句即兴发挥。
    “嗯？”罗纳德眼睛转了过去，看了一眼斯派西。这家伙想干嘛？调戏米歇尔·菲佛吗？胆子不小。
    “嗨，我最近做模彷秀做多了的自然反应，抱歉抱歉。”凯文·斯派西被罗纳德一眼盯过去觉得浑身发麻，好像被一个勐兽盯上了一样，连忙自我解释一下。
    “噗哧，哈哈哈哈……”米歇尔·菲佛被他逗乐了，因为这几句是斯派西用主持人强尼·卡森的语调说出来的，很滑稽。
    “哈哈哈……”大家都一笑，把这事揭了过去。
    第二个上来配戏的是琼·库萨克，她演的是苔丝的上级凯瑟琳：
    “我们是一个团队，苔丝，人们对我的印象，就是从对我的秘书，你这里开始的。”
    “嗯，是的，帕克小姐。”米歇尔·菲佛用一种怯生生的语气开始读这段。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凯瑟琳给苔丝立规矩。
    “你那些化妆，饰物，都需要整理一下，穿的寒酸，人们注意到的是你的衣服。穿的有品味，人们注意到的是你这个人。”
    罗纳德意外的发现，琼·库萨克的台词功底很不错啊，盛气凌人的样子演的很好，除了口音有点偏芝加哥的标准口音，缺少一点曼哈顿的上流社会的流利以外。
    “是的，帕克小姐”，米歇尔·菲佛的台词功力，又在库萨克之上，两次开口都被新老板训，而且是这种居高临下的跨越阶级而来的批评，让她两次回答的郁闷都不一样。
    第一次是因为凯瑟琳可能不喜欢自己的衣着打扮，觉得老板不好相处，要求多。
    第二次是一个富裕老钱家庭出身，常春藤名校毕业生，对穷人孩子夜校社区大专生，不经意就能露出的那种鄙视。
    最后是亚力克·鲍德温上阵，他演的是男主角杰克·特雷纳。
    “怎么，我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吗？”米歇尔·菲佛粉黛未施，一捋头发就风情万种。
    “不不，我很肯定你不管做什么都是一流的，ace王牌。”这一段是当时罗纳德自己和黛咪·摩尔试镜时候读过的剧本，鲍德温的反应果然比业余演员罗纳德要好。
    “我有一个会做生意的脑子，和一个诱人犯罪的身体……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哎……受不了了。”米歇尔·菲佛这样样貌清纯的性感明星，嘴里说出那种艳丽女郎才说的台词，杀伤力绝对不轻。要是配合上化妆和服装，发型，绝对是好戏。
    试镜完毕，罗纳德让助理给几位试镜替身开支票。自己先送米歇尔·菲佛上车，回“嫁入黑帮”剧组。
    “我表现如何？不是作为导演，而是作为一个朋友来看？”米歇尔·菲佛在去汽车的路上，突然回头问了罗纳德一个问题。
    “嗯？非常好……”罗纳德看着菲佛，没有化好看的妆容的菲佛，仍旧非常迷人。她不是那种需要浓妆艳抹才能让人惊艳的女星，随便一件紫色长袖上衣，就让人觉得气质不凡。
    把另外三个演员都送上车，送回剧组。罗纳德回来和朱莉亚·泰勒坐到了一起：
    “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