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玫瑰战争 - 马德里交响曲(二)
—— 安德烈亚,得和你说声抱歉,恐怕今晚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饭了。我的兼职工作出了点情况,还有一部分的拍摄得延长到今晚七点之后,等我忙完再去到你那里,应该都要八点多九点了。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坐在酒店房间收到多萝茜信息的皮尔洛,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女孩在这边读书有去做兼职的吗?他之前没有听她说过.....
—— 好,那你快到的时候和我说,我给你点你喜欢吃的甜点。还有注意安全,如果太晚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我过去接你。
多萝茜收到皮尔洛的短信粲然一笑,她已经想着等下要吃几个蛋糕了。而且那么久没有见到他,她还是很高兴的,能见到以前米兰的老朋友。
她看向墙上的时钟,快七点了。今天得留下来加班是因为,下午时候拍的一组照片,设备连接电脑的时候出了问题,导致后面拍的将近一半的图片没有保存到,所以现在得补拍。
这一半的图片是她和另外一位男模特的,主要是她的,男模特需要补拍的地方比较少,等他拍完后就到她了,估计七点半左右能结束。
结果没想到等她换完衣服出来,却见到了那位让她感觉奇怪不适的,这个分社的临时负责人罗德里格斯先生。他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加大码的西装,裤子上的扣紧的皮带显出了他圆滚的肚子,脚下擦得锃亮的皮鞋想努力给人成功人士即视感,脸上那过于油腻的笑容一下子又露出了老男人的造作虚伪。他一见到她眼睛就亮了,仿佛想证明他还有鉴赏鲜嫩花朵的能力,以此来显得他还年轻。
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块被恶狗盯上的肥肉,她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头。现在是冬天,天黑得快,想必外面已经完全是晚上了,而且公司平常六点半下班,这会只剩下需要进行补拍的这部分工作人员了,没有几个人了。
她的内心下意识地升起一股烦躁,出于一种直觉,她随口找了个理由去到放了她手机的更衣室柜子前,给皮尔洛发了条短信。
她兼职的地方位于Arganzuela区,是马德里运输的中枢,最重要的Méndez álvaro 公共汽车南站也位于此区分。正因为是交通枢纽,所以小偷和扒手也多,晚上九点之后这一带的治安不太好。皮尔洛住的酒店在Salamanbsp;区,她估算了一下皮尔洛来这里所需的时间。
—— 安德烈亚,我大概七点半左右拍完,你能过来接我吗?公司在Arganzuela区,靠近Méndez álvaro 公共汽车南站的第一条街道,公司的名字是Estudio de fotografía de bsp;rellado,我在叁楼拍摄。
—— 好,我到时候去接你。
看到皮尔洛的短信后,多萝茜放心了些。旋即快步走回摄影棚里,想着早点拍完早点结束。她看到罗德里格斯正在和摄影师说着些什么,看见她来,他脸上的笑容又热情了几分,仿佛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
多萝茜眉心一跳,却又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努力忽略。
不知道是因为她神经一直紧绷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原本只需要大概二十分钟就能结束的拍摄,硬是拍了大概四十分钟。这个摄影师不是她往常熟悉的那位,好像格外的挑剔,总是让她重拍。
蓦然地,她心里闪过一丝警觉。她朝摄影师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他和罗德里格斯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在这时,摄影助理上前给她递了一瓶水,“多萝茜,拍了那么久你也辛苦了,喝口水吧”。
多萝茜心里想要离开的念头愈发强烈,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心跳的越来越快,又怕被人发现她的慌乱,脸上扬起若无其事的笑容,却接过对方水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好,谢谢你,我先回更衣室了”。
她接过水后,立马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只是身后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直刺得她想立即逃跑。
她回到更衣室后锁上了门,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连衣服都不敢换就拿起手机看了起来,皮尔洛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又发了一条信息,问她不接电话是不是还没忙完,他大概还有十分钟到。
短信是五分钟之前发的,也就是说,皮尔洛大概还有五分钟就到了。而且之前她也不是没有见过罗德里格斯,他的目光虽然猥琐,却也没做什么,这次说不定也不会......
结果还没等她自我安慰完,更衣室锁着的门就传来了被钥匙开启的声音。
“谁?”多萝茜猛地回头,紧盯着门。
她一边环顾四周想找到防身的用具,一边拨打起了皮尔洛的电话,看着逐渐被打开的门,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离开的楼梯位于另外一个方向,到那里必须要经过摄影棚,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到那里去。
开门的人正是罗德里格斯,他见到多萝茜衣服都还没有换下来,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在他眼里,多萝茜就是一只小白兔,他喜欢观赏对方直觉性的警惕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这样会让他特别的有成就感。
“罗德里格斯先生,请问你进来这里是想做什么,请你立马上出去”,电话还没有接通,多萝茜的声音冰冷含怒,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软,不然对方只会得寸进尺。
她拿好自己的东西,寻找着跑出门口的机会。
对方自然也能看出她的想法,偏堵在门口的方向,他捡起了那瓶被多萝茜扔到地上,碰都没碰过的水,
“想来找克拉克小姐一起吃顿饭,这瓶水克拉克小姐怎么没喝,还是我看你拍摄辛苦特地准备的呢”。
罗德里格斯手上握着一瓶喷雾,一边说一边朝多萝茜走近,只要一喷,女孩还不是乖乖到他手上,废话太多反而还坏事.....
多萝茜立马朝最远的方向避开了他,“不需要,而且我约了朋友吃饭,没有空,我朋友等下就来接我了”。
电话还没有打通,多萝茜的心里已经泛起了凉意,但她仍不断地大步跨着,想找到能离开这里的机会。
她握着手机的手在罗德里格斯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男人笑得愈发淫秽,“劝你别挣扎了,就算你出了这道门又能怎么样,别忘了摄影棚里嘿嘿.....现在听话点等下还能少吃点苦头”。
多萝茜拿着手机的手一下捏得更紧了,没错,摄影棚里还剩下来的那几个,全部都是男的......
罗德里格斯脸上色眯眯的神情仿佛在欣赏着垂死挣扎的猎物,连装都懒得装了,拿起喷雾对准女孩,
“我警告你别碰我”,多萝茜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大喊了一声,响得整个楼层都能听到了,在摄影棚收拾东西的人都被吓到了,罗德里格斯手一震,手里的喷雾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多萝茜趁机立马上前,一脚把喷雾踢得远远的。
就在这时电话接通了,这里的信号并不好,已经走在楼梯上的皮尔洛才接到电话,刚刚女孩喊的那一声他自然听到了,他心一凛,听出了这是多萝茜的声音,立马跑着上了楼梯。
喷雾被踢掉后,罗德里格斯脸上的表情开始凶狠起来,他朝着女孩大步走去,想快点在床上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一点教训。多萝茜踹了一把凳子拦在他脚下,他肥胖的身躯本来就笨重,脚绊了一下,大肚子朝下的摔在了地上,“咚”的一声,他痛的立马大喊。
多萝茜立马趁机跑出了更衣室,一出更衣室,她就看到了来找她的皮尔洛,身后还跟着摄影棚那几个明显想拦却又没拦住的人。
多萝茜一下子就笑了,苍白的面容挂着一抹逃过一劫的笑容,那颗一直吊到喉咙里的心终于能放下来,喘口气了,松了一口气的她脚步都开始有点虚浮,皮尔洛连忙一把上前扶住她。
多萝茜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下去,
“安德烈亚,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坐出租车时,皮尔洛握着多萝茜一直冰凉的渗人的手,眉头紧紧皱着,女孩却一副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看得皮尔洛也不敢叫她,只能时不时担忧的看着她。
多萝茜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冲他笑了一下,尽管这个笑看起来有点苍白无力,“我没事,我只是得,得静静”,她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些,她想寻求几分安全感。
皮尔洛看着她的侧脸,总觉得女孩比在米兰的时候更单薄了,心下一酸,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终是把她半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回到皮尔洛住的酒店后,多萝茜先是去洗了个热水澡。这个澡她洗了很久,热水从她的头颅一路淋下,才让她整个人有点“真的没事了”的真切感。
她出来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看起来情绪平静了不少,虽然还俏白着一张脸。她站在皮尔洛跟前,吐了口气,有些不自然却又忍不住,
“安德烈亚,我今晚能不能先不回去,在你这里住一晚,我...”
她微微低了低头。
她住的地方在Latina区,离这里也有一点距离。而且她实在不想自己今晚回去,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艳兽今夜只想找个有人陪伴的窝,她要求不多,只想要有个人,和她一同的呼吸...
皮尔洛看着她滴水的头发皱了皱眉,拉她坐下,找了一条大毛巾帮她擦头发,
“可以,你想住多久都行”
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在经历了这样的事之后,还自己一个人回到出租房里。
他有点想和女孩聊一聊,比如出去兼职是不是因为经济方面有困难?这个问题一想到他也有些自责,毕竟之前他从来没有替她考虑过这个方面的问题.....
同时他又有点担心今晚的事会不会给女孩留下什么阴影,就在他犹豫要不要问的时候,他听到女孩说,
“安德烈亚,我想吃甜甜的蛋糕。我要叁个,一个Tiramisu,一个Baba au Rhum,一个Torta Caprese”。
当皮尔洛帮她吹头发的时候,多萝茜满足的吃起了叁个蛋糕。甜甜软软的口感自口腔绽放开来,不仅满足了她的味蕾,更安抚了她这晚惊魂未定的心。
房间里只有吹风机和多萝茜吃蛋糕的声音,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片静谧。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和皮尔洛详细说起这些事,她不诉苦。
皮尔洛心下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既然不想说,那他就不问吧,让她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留到明天再和她说。她长大了,性格也坚强了,自己一个人来异国求学,能自己担事了。只是他心里那满满当当的酸胀感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他关掉吹风机,看着还在吃着蛋糕的多萝茜,奶油沾上了她的唇瓣,他想替她擦掉,他想抱一抱她,但他忍住了。
睡觉的时候,多萝茜睡在床上,皮尔洛躺在沙发上。
床头柜上开了昏黄的台灯,光线折射在天花板上,显得整个房间都暖意融融的。两个人没有开口说话,却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在房间里交缠着。
多萝茜看着天花板,却有点睡不着,皮尔洛也没睡着。
“安德烈亚,你睡了吗?”
“嗯,还没”。
“那我能叫你的名字吗?”
“好”。
“安德烈亚,安德烈亚....”她一连叫了他好几声。
“嗯,我在....”他一声一声地应了她。
终于,“安德烈亚,你能不能来我这里一下”,
多萝茜的声音染上了些许困意,但她又很想有个人在自己的旁边坐着。
皮尔洛来到她面前,在她的床边坐下。多萝茜仰着脸,对他泄露了今晚唯一的一句心底情绪,“安德烈亚,我有点怕....”
男人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头顶的发丝,是那样的轻柔,
“不怕了,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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