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大名的武士不是好阴阳师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夜刀神

    又过半盏茶之后，在浅井长政和阿秀的合力之下，他们终于成功的斩杀了夜刀神，虽然看起来它一直都严重的落于下风，可是实际上它抗揍的程度却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想象之外。
    哪怕是被斩断了头上那项由灵石所构成的巨大头冠，但它体内的能量仍旧源源不绝，可以不断快速的修复它的伤势。
    同时它似乎还是一头母蛇，在它体内不知道藏有多少条小蛇，它们一方面可以作为它的助力出战，另一方面也可以在危机关头，直接被它转化为特殊的生命能量，修复着它的伤势。
    而且尽管受伤之后会溅出大量腥臭的鲜血，但实际上它的身体却处于半虚半实之间，并没有任何物理方面的明显弱点，所以这场战斗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处于消耗战。
    可是在浅井长政悍然动用了得自黄龙的法术之后，召唤出大量的石矛，将其一举开膛破腹之后，它腹腔内那几乎堆成小山一般的灵石，也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浅井长政也终于明白它到底是哪来的那么雄厚的能量了，斋藤道三数十年来收集积攒的灵石，怕不是大都存放在夜刀神的腹内了？
    如此庞大数量的灵石，对于处于半实半虚之间的夜刀神，几乎就相当于有源源不断的法力和生命力为后备，也难怪它能如此的顽强。
    抓到了这个极为明显的弱点，夜刀神的死亡也自然变得无法避免了，不过能够支撑这么久，如果它有智慧的话，它也足够自傲了。
    在夜刀神死后，它的灵魂与意识的碎片第一时间就想要遁逃，它可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弱者，哪怕已经身死，它的灵魂仍然保有相当程度的力量。
    但是早已经做好准备的浅井长政，直接直接以雷刀斩在了其魂魄上，只见紫光一闪，尽管夜刀神拼了命的挣扎，但最后它还是有一部分意识碎片被雷刀所吸收了。
    同时在那个神秘的，几乎无限广阔的空间之内，雷刀之灵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也不知道这次它要经历过多少失败，才能彻底将对方击败。
    不过好在只要雷刀不毁，只要浅井长政为其供给法力，雷刀之灵就能无限次的在其中重生，它倒也完全不用害怕失败。
    夜刀神剩下的大半意识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它直接就化为一道带着浓烈腥臭味的云烟，一头扎进了它那枚几乎有足球大小的魂核里，接着试图带着魂核飞离此地。
    但早有准备的浅井长政第一时间就施展法术，将其强行封印了起来。
    同时他心中也极为好奇，就算蛇类一直都以生命力顽强而著称，可是夜刀神也未免太过于顽强了吧？
    之前还可以解释为对方体内蕴含的灵石太多，供给了它几乎无穷无尽的力量，可是在失去了灵石和身体之后，它又是凭借的什么呢？
    略微思考了一下，浅井长政也只能大致的判断，在对方于白蛇神社中享受香火的同时，似乎也获得了一些极为特殊的力量。
    可惜智慧低下的它似乎并不能充分的利用那股力量，它们只能被动的强化着它的体力和生命力，远远无法和黄龙对信仰之力的利用相提并论。
    仅仅是获得了其一部分有关信仰的利用方法的桥姬，不过月余，在灵石的辅助下，已经十分迅速的增强了，甚至比自己初次见到她的时候还要更强，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占据了整个出云神社信仰的黄龙，现在又将变得多么强大呢？
    随着夜刀神的彻底死亡，它那半实半虚的血肉也开始迅速的腐坏掉，继而像是风化了一样，随风而逝，很快原地就只剩下一身鳞甲，已经大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毒液。
    浅井长政第一时间就将其收了起来，夜刀神不知道在此地被当作神灵崇拜了多少年，又吞下了那么多的灵石，不管是它的剧毒，还是它那坚硬更胜钢铁的鳞片，在经过处理之后都会极为有用，当然不能浪费。
    处理完了这一切，就将夜刀神之前那破碎的灵石头冠也收起来之后，浅井长政这才终于喘了口气。
    看着身边只有衣甲变得残破了许多，身上却几乎没有任何鲜血的阿秀，他也再次惊叹对方的成长速度。
    这名自己未曾在平行世界中听说过名字和来历的姬武士，却不断展现出了超凡脱俗的潜能与力量，也许要胜过自己见过的所有人。
    甚至如果自己没有通过杀戮来不断变强的能力，哪怕有来自安倍晴明的阴阳术传承，想必迟早也会被对方远远的甩在身后吧？
    拥有极为罕见的半妖血统，潜力极为优秀，能够变身半妖；
    曾经一个人生活在森林中，过着十分神秘的，与世隔绝的生活；
    先后结识了无明、加藤段藏和自己这样实力高强的伙伴，而且还有藤吉郎那种会耍宝的家伙；
    父亲死在眼前，并赠予了她强大的礼物...
    之前还没觉得，但是现在想来，拥有如此之多的特殊之处，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阿秀或许就将是尼朋所孕育的命运之子吧？
    只是现在阿秀却呆呆的看着道三的尸体，无法开口，又缺乏表情，但不代表她就真的没有感情，她只是缺乏表达的方式而已。
    而且在白蝮附身之后，她得到的信息也许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更多。
    浅井长政叹息一声，暂时把此处留给她一个人，因为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办法唤回她的父亲。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这里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本该监视义龙军的加藤段藏，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见到浅井长政看了过来，加藤段藏连忙向他禀告这一连串的重要情报。
    听完这些之后，浅井长政也不由得略微有些皱眉，虽然之前已经有所猜测，可是不管是今川义元还是斋藤义龙的反应，都未免过于迅速了。
    尤其是义龙，他到底是如何如此迅速的得知此地发生的变故？
    突然之间，他灵光一闪：“段藏，不知道那些效忠于义龙的神秘忍者，他们的身上是否有野兽的气息，甚至是老鼠的臭味？”
    加藤段藏顿时就是一愣，接着他很快也反应过来了：“殿下，您是说，对方很可能是那些鼠妖忍者？”
    作为尼朋最顶级的忍者之一，他当然也会和其他忍者互通有无，所以对于那些鼠妖忍者的事情，他也并不陌生。
    而且伊贺忍者也在近日正式向对方宣战，并且号召整个尼朋的忍者都一齐讨伐它们，并且已经先后获得了数个忍者之里的响应。
    甚至连他们的老对头甲贺忍者也罕见的与其站在了同一方向，宣称忍者之间的争斗是人类内部的事情，绝对不能再让这些吃人的妖怪来掺一手。
    浅井长政微微点头：“斯卡文鼠人第一次出现在清洲城内，就是想要绑架信长的妹妹阿市，当时大多数人都以为会是今川义元下的手，可是现在看来，义龙的嫌疑也非常之大。”
    “既然他自己都敢以灵石和法术制造妖怪，又怎么会顾忌与异族妖怪合作呢？”
    加藤段藏闻言点头：“是，殿下，在下知道了，在下这就前往探查。”
    他自觉有些失职了，自己明明知道这些斯卡文鼠人的存在，却并未第一时间联想到此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现在当然要立刻去弥补。
    但浅井长政却挥手制止了对方：“不，暂时不必心急，接下来段藏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去探查义龙军武士尸体和重伤者的位置，然后将他们通通就地销毁，或者干脆抢过来，这样义龙就算再制造妖怪，它们的实力也要弱了很多。”
    加藤段藏立刻就听出了些意思，看来殿下和自己都有同样的猜测，义龙很可能是用武士们的身体来制造妖怪的！
    “是，殿下，在下这就去！”
    “嗯，不过要小心些，哪怕不算那些鼠人，义龙自己也拥有些特殊的力量。”
    加藤段藏没再说话，只是用力的点点头，接着转身飞快离去，几个呼吸之后就已经听不到他的动静了。
    旁边看着、听着这一切的明智光秀，一时间不由得感慨万千。
    明明对方只不过是个忍者而已，殿下却能如此平和的与其进行交流，这就是“近江之龙”的器量吗？
    他刚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远远的传出了一声惊叫：“啊，主公大人！”
    众人纷纷转过头去，发现手持大太刀，满脸是血的斋藤利三从一个通道钻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同样打扮的武士，也都是各个衣衫染血，看起来似乎刚刚经历了一番苦战。
    在看清了山谷内已经彻底改变、面目全非的环境之后，他明显呆了一呆，不过很快他就被躺在满脸泪水的斋藤利治脚下，看起来早已经没有呼吸的斋藤道三的尸体给吸引了。
    他不由得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跨越着各种倒塌的石柱和明显有毒的湖泊，朝道三所在的方向狂奔过来，看起来对于道三倒是十分的忠心。
    明智光秀顿时大喜：“利三，你还活着啊！”
    除了道三这个师傅，以及明智家的亲人以外，在整个美浓内，斋藤利三无疑都是和他关系最好的人了，因为对方不仅是他的表兄弟，同时还是和他一起学习阴阳术的师弟。
    他原本以为对方是死于妖怪之手，没想到竟然是藏在了更后面的山洞里。
    师兄弟二人一相见，在悲痛之余，自然也是颇多感慨，在他们互相交流的时候，其他人也都明白了他为什么会现在才出现。
    原来斋藤利三是被道三派去守护宝库，以免补给被敌人所夺取。
    在拼了命的斩杀掉一些入侵的敌人之后，他们感受到了一阵地动山摇，终于还是忍不住前来，然后就发现他们效忠的主公道三大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听到这里，浅井长政才忽然间想起来，当初道三承诺，只要自己展开救援，就会获得报酬，但是现在道三死了，自己找谁要钱去？
    道三虽然说要把一半的美浓送给自己，可那只是个口头支票而已，还是要自己真刀真枪的从义龙手里抢过来才行！
    不过好在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想到这个问题的人，尽管满心悲痛，但是道三的末子斋藤利治还是向利三说明了全部情况，并且让利三打开宝库，交给他父亲之前已经许诺的酬谢。
    可尽管他是少主，但经历了义龙的背叛之后，斋藤利三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就会相信他的了，他仍旧有些为难。
    他下意识看向了明智光秀这位师兄，对方不管是个人能力还是法术天赋都比他更胜一筹，一直都是他最信赖的武士。
    “光秀大人...”
    明智光秀注意到了这个熟悉的眼神，他不由得叹息一声：“利三，我已经出仕浅井家。”
    “从今以后，在下将效忠殿下，并且遵从道三大人的遗志，守护好公主殿下。”
    说话的同时，明智光秀也不忘朝浅井长政拱了拱手。
    斋藤利三瞬间瞪大了眼睛，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但同时他也知道，对方并不是个喜欢开玩笑或者撒谎的人，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一定就是事实如此。
    看了一眼已经去给众多武士们处理伤口的浅井长政，他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公主，是指浓姬吗？”
    尽管道三儿女众多，但是众所周知，他最宠爱的无疑是已经嫁到了尾张织田家的浓姬，他曾经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感叹，可惜浓姬不是男儿身，否则美浓就真正后继有人了。
    大概这番话也是引起义龙不满乃至于叛乱的重要原因之一。
    明智光秀摇了摇头：“不，是浓姬的姐姐，阿秀公主。”
    斋藤利三顿时越发诧异，因为他对于这个名字并不算完全陌生，他们还打过一次交道，就是不那么好而已，但至少他知道对方似乎是个哑巴。
    他有些傻乎乎的确认道：“道三大人多出了个女儿？还是个看起来很年轻，但实际上却更大的姐姐？”
    明智光秀再次点头，虽然他也有些不能理解，但既然道三大人自己这么说了，就一定是极为肯定的。
    而且看之前阿秀公主和夜刀神之间的交战，就知道她身上也必定具备极为特殊的力量，显得年轻一些也并非无法理解。
    旁边的斋藤利治也连连点头：“没错，阿秀也是我的姐姐。”
    虽然他这个姐姐到现在都没看他一眼，也没说过一句话，甚至还时不时的发呆，表现得多少有些不太正常，但至少比那个试图杀戮自己父亲的义龙要强了许多倍！
    斋藤利三仍旧有些迷茫，可是少主利治和光秀大人，还不至于联起手来欺骗他，他自觉他还没那么重要。
    所以他只能叹息了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在下自当遵从。”
    既然道三大人已经逝去，那宝库中的遗产也自然是归于他的子女，反叛的义龙是万万没有资格得到的，那自然是要交给位于此地的一子一女了。
    明智光秀沉吟了一下，还是毅然决定向对方发起邀请：“利三，你不如和我一齐加入本家，为殿下效力如何？”
    斋藤利治也在旁边帮腔道：“没错，利三大人，不止是光秀大人加入了本家，我也已经加入了本家，你也一起来吧！”
    虽然效忠浅井家的时间还很短，但是他似乎非常迅速的就接受了这个身份的转变。
    而且他也十分热衷于这么做，如果有大量曾经忠诚于父亲的武士加入本家，那他这个曾经的少主，以后在本家中的地位，多少也会变得不一般了吧？
    斋藤利三低头沉思了一下，其实心底是有些为难的，因为他们当初的初会并不算融洽。
    但是在仔细考虑了一番，他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如果这是光秀大人和利治殿下的愿望，那在下自当遵从，在下也愿意和光秀大人一起守护阿秀公主！”
    他相信光秀大人和道三大人的智慧，而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其实也无处可去了。
    更何况，一旦加入浅井家，那位号称“近江之龙”的殿下，多少也能指点一下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阴阳术吧？
    浅井长政自然大笑着表示欢迎，并且当场授予斋藤利三步兵大将之职和三百石的俸禄。
    虽然对方不管是法术还是武力，在自己看来都还不算特别的纯熟，但比起寻常武士来说，他无疑要优秀得太多了。
    而且他好歹也是“美浓蝮蛇”的徒弟，又是明智光秀的师弟、好友兼表兄弟，哪怕只是为了拉拢明智光秀和明智一族，这区区三百石，也算是十分值得了。
    这时一众原本效忠于道三的武士也纷纷站了起来，在布置了法阵帮了阿秀一把之后，剩下的能量浅井长政也没有浪费，都用在他们身上了。
    虽然不管是血雾还是蛇毒，对常人都极为致命，但在宁宁和浅井长政的先后救助之下，再加上他们本身多少也有些力量，所以除了几个受伤较重的，剩下大半都活下来了，目前仍然有大概将近四十名武士。
    浅井长政扫了一圈，发现他们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都远胜寻常武士，明显是道三精挑细选出来。
    虽然有不少都还带着面具，但是从露脸的那些也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年纪大都不大，很可能是道三从小培养出来的。
    根据他的情报，美浓国石高超过五十万，多了不敢说，起码三四十万的人口还是能拿得出来的，这几十人也差不多相当于万里挑一的精锐了。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旁边的无明其实也想开口，可是她最后还是克制了，因为哪怕这些人用的是楚叶矢众的装备和力量，但他们并不真的是楚叶矢众，而且现在拯救了他们的是浅井殿下，自己也没有资格要求他们跟随自己。
    众多武士一时间不由得陷入了沉默，虽然在道三大人不幸遇难之后，他们就已经有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可是却并没有得到太好的答案。
    来回互相对视了几眼之后，最后还是一名看起来年纪稍大一些的武士开口了：“尽管道三大人不幸战死，但是我们将继承他的遗志，继续讨伐妖怪，而且不单单局限于鹭山城附近，我们希望人世不再受到妖怪的侵袭。”
    其他武士们也纷纷点头不已，看他们的意思，很明显道三之前并未真正使用过他们的力量，他们似乎大多数时间都只是留守在此地。
    浅井长政微微一笑：“很好，这也是我的愿望，那么为我效力吧，我将传授你们更加强大的阴阳术，让你们能够更好的讨伐妖怪。”
    虽然道三挑选人才的眼光十分不错，但是他显然非常不擅长教授徒弟，不管是眼前这些武士，还是明智光秀等人，所能够用出来的法术都十分的弱小，甚至大多比不上刚刚接触法术月余的小巫女加贺。
    但如果换成自己来教的话，效果必定会强大许多。
    安倍晴明虽然没收什么弟子，但身为整个尼朋历史上最强大的阴阳师，他留下的知识随便拿出一点，都足够这些武士受用了。
    而且随着自己不断被黄龙之血改造着身体，自己已经能越来越多的用出对方的力量了。
    不得不说，神龙的确是被上天所宠爱的生物，哪怕不主动修炼，随着每一次呼吸，都有极其微薄的灵气进入体内，单单凭借时间的积累，都能逐渐变得更强。
    这种独特的呼吸方式，如果能够被人类所拥有的话，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也许，自己可以简化一下，然后交给这些武士们试试看...
    刚刚答话的武士当即直接以大礼参拜：“是，在下弓削家澄，愿意效忠于浅井长政殿下！”
    他的行动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甚至连浅井长政自己都有些怀疑，对方该不会是个托吧？
    但是在听到对方的姓氏之后，他却感觉似乎也能稍微理解，因为这个姓氏原本应该是出自近江，在几百年前宇多天皇时期，祖上曾经出过一位还算出名的阴阳师弓削是雄。
    虽然那位阴阳师力量和威名都远远无法和安倍晴明相提并论，但如果他的家族里有相关传承留下来的话，那或许比普通人能够更加清楚自己所许诺的那些法术的分量。
    弓削家澄似乎在众多武士之中也有一定的名望，在看到了他的动作之后，其他众多武士也终于再无犹豫，纷纷参拜。
    “很好，既然诸位如此信任我，我也不会吝啬，我会先在近江拿出三千石的土地，专门用于支持你们所需，如果以后队伍继续扩大的话，我也会拿出更多。”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需要一个正式的名字。”
    “你们觉得‘讨鬼队’比较好，还是‘杀鬼队’更好？”
    不管对方是迫于形势，亦或者是看中了自己的潜力，既然决定加入自己麾下，浅井长政就要让他们拥有属于自己的烙印。
    名字，只是其中的第一步。
    众多武士互相低声商讨了一下，很快，最后还是之前的弓削家澄率先开口：“殿下，我们大都与妖怪有血仇，不如就叫‘杀鬼队’吧。”
    “呵呵，很好，我浅井家的杀鬼队，从今日起正式成立，我期盼着在你们的努力下，终有一日将荡平整个的妖魔鬼怪，还人们一个清静的人间！”
    “是，愿为殿下效死！”
    “愿为殿下效死！”
    看着拥有了新的组织名号，并且三言两语之间就被调动了士气的众人，旁边无明一时间不由得默然无语。
    果然，从一开始他们的心中就并没有“楚叶矢”这三个字，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浅井殿下的邀请，或许道三大人甚至都从未告诉过他们这个名字吧？
    微笑着点头示意之后，浅井长政转头看向了明显情绪有些不佳的无明：“无明，加入我们，大家一起齐心协力讨伐妖怪如何？”
    他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肯定了，无明虽然挂着个首领的称号，但实际上楚叶矢众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所以她才会对眼前这几十名武士这么看重，所以才会连自己派出的忍者，以及伊贺众都没办法彻底摸清楚他们的动静。
    无明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拒绝：“抱歉，浅井殿下，我们楚叶矢众一直以讨伐妖魔为毕生使命，不会参与到人类之间的内斗，也不会效忠于任何大名。”
    这并未出乎浅井长政的预料之外，他只是轻笑着摇头：“呵呵，无明，这当然不是效忠，只是身为朋友所提出的一种合作。”
    “楚叶矢众也许传承已久，可是不知道你们的新人从哪里来？应该都是些战乱中的孤儿吧。”“先不说数量不确定，他们的天赋恐怕不会太高。”
    无明默然无语，事实的确如此。
    在战乱时代招募到的孤儿，除了大都因为饥饿而过分消瘦以外，他们甚至或多或少也都会有些隐疾。
    而且将他们训练成真正的楚叶矢众也需要不少年，可以说他们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只是楚叶矢众的负担。
    在过去，人类城镇的数量还不像现在这么多、这么密集，所以楚叶矢众能够在野外占据大片良田，以供组织发展。
    可是最近数百年来，尼朋人口越来越多，甚至开始不断向外开疆拓土、夺取属于蝦夷人的土地，大片森林和荒野都被开垦出来了，为了不被外界所发现，楚叶矢众的领地开始迅速的被压缩。
    其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楚叶矢众的人数越来越少，甚至据说上代无明不得不去抛头露面，经商以维持楚叶矢众的存续。
    现在想来，那名商人大概就是指道三大人吧？
    只不过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让道三大人最终变成了统治着美浓地区的“美浓蝮蛇”，而楚叶矢众也变得越发衰弱了，否则也不会被那名大妖袭击了村子。
    甚至到自己继任为无明的时候，整个楚叶矢众也没有几个人了。
    原本自己还有可能从道三大人口中得到当初的真相，可是现在随着对方的死亡，这也许将变成永远的谜题了。
    另一边，浅井长政还在继续说着：“但如果和浅井家合作，你们楚叶矢众可以广泛的在南北近江招募符合资格者，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要求你们帮我杀人，你们只要继续讨伐妖怪就足够了。”
    “甚至我还可以派遣忍者，替你们调查众多妖怪出现的信息，让你们更好的进行讨伐，也让你们有更加充足的时间去修炼武艺和法术。”
    “而且，想必阿秀也会认同我的看法吧？”
    他转头看向了旁边的阿秀，也不知道道三在白蝮中到底留下了多少与她相关的记忆，但至少现在她看起来变得稍微柔软了一些，看起来变得更加像真正的人类，而非原本那个冰冷的半妖。
    不知道他的那句话说到了无明的心坎上，总之看得出来，她明显有些动心了。
    无明转头看向了阿秀，发现阿秀也正好看向了她，那宁静澄澈的目光似乎能直接看透她的内心。
    她下意识的侧了下脸，似乎想要避开这道视线，但随即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太自然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浅井殿下如此盛情相邀，我自然不会不识抬举，楚叶矢众愿意与杀鬼队结盟，我也愿意帮忙训练。”
    是杀鬼队，而非浅井家吗？
    可是实际上，这二者并无太大区别啊...
    尽管已经识破了对方的小心思，但浅井长政当然不会蠢到揭破对，而且从刚刚无明的反应里，他似乎发现了一些极为有趣的东西。
    “哈哈，好，既然如此，无明，就让我携手讨伐妖魔吧。”
    “不过在眼前，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擅自将人类改造为妖怪的斋藤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