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师 - 第428章 大势所趋

    东洲河流上，张二全脑袋上裹了层纱布，垂头丧气的跟在季长生身边。
    季长生终于憋不住了，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小师弟，你这什么铁子，看来对你颇有意见啊，下手不轻。”
    张二全翻了个白眼，不满道：“大师兄你还有没有同情心，他刚才拿仙晶大板砖拍我时，你怎么不帮忙啊！”
    季长生说道：“申公仙友恢复记忆之后，修为也高了一大截，压过我一头，我并没有把握能胜他，而且他到底还是没有下重手，只是对你略施小惩罢了，肿个几月就好了，不必大动肝火。”
    张二全脸裹在纱布后，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听他哼道：“也就算他丫的跑的快，要是再过几年，老子翻手将他镇压在咱坑地下水道里。”
    季长生笑着摇摇头，岔开话题说道：“申公仙友临走前说此地死阴气过重，有可能引动炼狱，到时会有大问题，也不知他回去后是否能得到仙界那些巨头的重视。”
    张二全没有答话，从申公小豹的话中，他听出了对方的慎重，不过更多的是无情冷漠。
    “呵呵，申公小豹的话中之意，大师兄没听出来吗，仙界并不关心凡俗怎样，哪怕被毁，他们更关心炼狱是否有异动，”张二全冷笑道。
    季长生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仙界自身条件本就优于我们太多，他们自然有俯视我们的资本，就如我们修士看凡人一般，谁会在意蝼蚁的生死呢？”
    张二全无奈道：“道理都懂，可自己真被当成了蝼蚁，心中多少会有点落差啊！”
    季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师弟你也别多想了，我辈修士当自强，我们凡俗界的修士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张二全好奇的望着他，“能有什么不简单？”
    “呵呵，你活到今天一千年还不到吧！”季长生言道：“很多事随着你以后修为提升，会慢慢知道的，就比如我们的师父，那个老王八蛋，她虽然只是帝境，而且她一直在帝境，但在我幼时，她就曾一声大喊，震死一位下凡仙王。”
    张二全心神一震，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便宜师父这么强大，他心中不禁升起了好奇心。
    “大师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季长生摇摇头，说道：“我知道的也极少，她似乎永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当初在坑地救了我之后，简单的教导了两句，甩下几本无字天书，便总念叨太无聊，然后没隔几天就消失了，之后每隔一段漫长岁月她都跟诈尸一般托个梦给我，让我代她收徒……”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也飞出万里，身后东洲禁区已变得模糊。
    就这样翻山越岭的飞行了数月，已进入大虞境内，季长生停了下来，说道：“小师弟，以东洲的死阴气蔓延之势，很快便会冲出禁区向周边扩散，师兄要去万界林一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二全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去一趟北荒城，我以前提到过的，那里已是我的独立地方，自当去看一看。”
    季长生点点头，说道：“也好，天下大乱在即，看来炼狱也坐不住了，北荒城地处偏僻，你去那边避一避也好。”
    张二全有些心神不安，原本想的是带着原来的世界种子，将他们洒下中心界，也能保证薪火相传，但现在还未来得及实施，此界又迎来大灾难。
    季长生突然笑道：“小师弟你也别紧张，虽然炼狱出现，世间乱起是天道循环大势所趋，但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那一步，那些从凡俗走出的古老强者们会归来的，也包括那老王八蛋。”
    “嗯！”张二全认真的点点头。
    季长生言道：“好了，师兄也该走了，小师弟你要记住，你是坑地的一员，你的背后站着坑地，是一个可与万界林并肩的地方。”
    说完，季长生身影闪动，消失在了原地。
    “对了，有空记得去你二师兄那掏点灵石支援下师兄，道兽都饿瘦了……”
    空中还回荡着季长生最后的声音。
    张二全翻了个白眼，前一嘴说的好，下一句就是要自己偷灵石养他……
    他也转身向北荒城方向飞去。
    …………
    在神秘阴暗的无边炼狱中，一处巨大的黑暗宫殿坐落于阴沉的天地间。
    宫殿大门敞开，门头上悬着一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
    “罗君府”
    这里便是炼狱君主之一罗瞰君主的府邸。
    此时，昏暗的大殿中君主罗瞰身影忽明忽暗，高高在上的坐在象征无上权威的骨椅之上。
    下面殿中，分于左右各站立六人。
    “凡俗的事都得到消息了吧？十二位殿主都说说看法吧！”罗瞰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宫殿中。
    殿下站在右排第一位的蒙面女子开口道：“大人，凡俗经历远古的那次大战四分五裂之后，仙界的触须便几乎缩了回去，不再过问，如今那位先天道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不断的牵引我界死阴气上去，恐怕便是存的想将炼狱也拉进来。”
    她说完，殿中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大殿主所言极是，不过老夫认为，当初那道子灭之事背后必有蹊跷，如今凡俗又卷起风波，我们罗府应当谨慎行之。”站在左排第一的二殿主是一位老迈修士，他佝偻着身躯缓缓说道。
    这时，骨椅上端坐的罗瞰面无表情的说道：“上一次凡仙大战，我们几大府君出手晚了，错过了时机，为此本君与几位君主都被界主大人罚骂了几句，这次若有机会，定当将凡俗彻底拉过来。”
    大殿主露在外面的明眸闪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什么话就说，”罗瞰瞥了她一眼。
    大殿主出声道：“大人，属下一直不明白，我炼狱无边无际，就算仙界也不能比拟，而凡俗区区弹丸之地，为何界主和大人们都似很重视那里？”
    她此言一出，其余十一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显然都很想知道。
    罗瞰扫了一圈，突然笑道：“这也不是什么隐秘，不过是你们在炼狱地位过低，无法知道罢了，在各大府君中却是尽知。”
    “无论是仙界那些坐拥九天十地八荒的仙主、道祖们，还是我们炼狱的界主、府君们，除了少数的几位先天生灵，剩下其实根脚几乎都是出自于凡俗，”罗瞰出声道。
    殿中众人惊讶，都瞪大了眼睛，不过并未有人开口，静等府君大人开口。
    罗瞰继续说道：“就算那些第一批登临仙界的隐仙们也是从凡俗中走出来的，不过他们的出生太过久远已无法追朔，而且凡俗孕育出生命虽然弱小，但却有无限可能，这是至高主宰对他们的偏爱，现在你等明白了吗？”
    大殿主想了想又疑惑道：“可若是如此，那为何两界还会让那道子灭，生生将凡俗打碎呢？”
    罗瞰笑道：“这里面涉及到一些无法跟你们言明的隐秘，不过，那灭不过是有些幕后之手推出的马前卒罢了，不足大碍，至于凡俗打碎也无事，只要不伤到根本，两界的大人物也不会去管，甚至有时候一些恶劣的生存环境反倒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大殿主等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罗瞰似乎都说了但也似乎什么都没说。
    不过见君主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他们也不敢多问。
    这时，罗瞰开口道：“好了，该知晓的也都告诉你们了，界主的意思是，这次凡俗变故，我们炼狱不可再袖手旁观，适时也该插一脚，你们十二人便替本君去凡俗盯着，若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及时汇报于本君。”
    “那若发生大战呢？”大殿主问道。
    罗瞰想了想，又开口叮嘱道：“唔，随机应变吧，不过切记不可在凡俗行大规模绝灭之事，世间有规则，生灭随缘自然无事，但若是人为去刻意操控，惹得凡俗的那几个疯子出手，别怪本君到时也救不了你们。”
    十二人连忙抱拳郑重点头称是。
    “你们退下吧！”罗瞰挥了挥手，突然瞥了眼大殿主又说道：“你下面是有个叫鬼道的圣主境小修士吧？”
    大殿主身体一顿，微微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个人，属下一直让他在负责一些边缘地区，那边碎界几百年前毁灭了，大人是否需要属下将他召来。”
    “不必，下去吧！”罗瞰君主淡淡点头。
    顿时，大殿主等十二人退了出去，黑色宫殿中只剩下罗瞰安坐在骨椅之上。
    殿中光线明暗不定，罗瞰看着大门，喃喃道：“伪装成一个小修士，意欲何为？”
    与此同时，在炼狱的一处阴山之中，鬼道圣主盘坐于昏暗的山洞中，手中托着一座迷你的古楼状法宝，身前漂浮着一个透明圆球，球中正有一道残影在不断的游动着。
    “咦，被发现了，”
    他突然睁开了双眼，随手抓住圆球，喃喃自语道：“一晃快过千年，那小子应该触碰到命道的一丝痕迹了，吾手中拘有一缕那女娃的残魂，他只要想复活女娃，必然会来找吾，到时这只蛊便能收割了。”
    “罢了，那罗瞰不好惹，吾还是先换个地方吧，”他收起圆球和古楼，身体一闪，已消失在了这方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