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剑雨 - 第99章 云海无涯，一叶舟渡

    宁横舟：“他是什么修为境界？”
    上官海棠吓一跳：“啊？你切莫想着动手。天师府的弟子千万千万不能动。”
    宁横舟无语：“我就随口问一句，他对我有没有杀意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上官海棠：“是的，我已经将你的身份告诉他了，他绝对不会对你不利的。”
    这个时候，张今莫招呼宁横舟、江阿生二人随他一起入道乡。
    二人依言来到张今莫的身旁。
    只见他掏出一道符咒，随后口咬手指，顿时数滴鲜血飘浮在半空。
    顿时，整个白石塔光芒万丈。
    张今莫喝道：“不想失明，就闭上双眼！”
    宁横舟、江阿生马上闭眼。
    随后，宁横舟只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抓紧，接着，自己竟如一根羽毛一般，变得毫无重量。
    这是飞翔的感觉？
    还未等他仔细品味，耳边传来了张今莫的声音：“好了，睁开眼睛吧。”
    即使宁横舟有心理准备，依然被震撼了。
    因为，他们此时就站在山巅，而面前就是云海。
    凉风习习，吹拂着。
    那一片一片的云团如海浪一样在空中翻滚着。
    一座座山峰或露出一小部分，或只露出山尖，那些山尖时隐时现在云雾之中。
    真真个人间仙境。
    江阿生有些失语。
    宁横舟则在想，接下来去哪里？
    这时，他看到了旁边的石刻，上面写着：“老牛渡”。
    这里，竟然是一个渡口？
    张今莫好像很满意二人的震惊之色，他淡淡地说道：“二位师弟稍待，云舟马上就到。”
    江阿生还在思考什么是云舟之时，只见，在那云海之上，一艘小船，缓缓朝着三人驶来。
    这次连宁横舟也不淡定了，我草，这是什么玩意？飞船？法宝？直接修仙了开始？
    张今莫看到二人已经不是稍微震惊而且目瞪狗呆之时，心中更加得意了。
    此时，云舟已经靠岸了。
    张今莫：“走吧，二位师弟，上云舟吧。”
    说着，他一马当先，已经抬腿上了云舟。
    宁横舟、江阿生此时已经麻了。
    他们二人上了船才发现，这船看着小，实则空间很大。
    张今莫在船头盘腿而坐：“坐吧。切记，不可随意走动，不可进入云舟船舱，途中看到何种景象都不可大呼小叫。明白了么？”
    宁横舟、江阿生乖巧得点头：“明白。”
    此时二人盘腿坐在船头，和表情包就差一个齐刘海。
    随后。云舟开始在云海之中穿梭。吹得三人衣袂猎猎。
    宁横舟却发现，这四周除了山峰，就是云海。可见的范围其实有限。
    即使他双目覆盖上红莲业火，也无法看穿远处的层层迷雾。
    而且相似景象看得多了，极易疲倦。
    于是，三人皆闭目养神。
    就在这个时候。
    一声声语焉不详的呼唤，意义不明的呓语，声声入耳，如同天外之声。
    “莫……要……抗……拒……尔乃……天道……之子……”
    “莫……要……抗……拒……尔乃……天道……之子……”
    宁横舟霍然睁眼，只见，远处，一个浩大的巨大身影在浓雾之中若隐若现。
    而零星可见之处，是一只只通天彻地的巨大触角，在云雾之中搅动着。
    依稀可见，上面布满无数的口器、吸盘。
    那巨大的身影，其上无数的触手，伸入远方浓雾深处，肆意的搅动。
    甚至于，身影的鼻息喷薄而出的，也是一团团浓雾。
    间或的嘶吼，充斥着愤怒、威压，夹杂着庞大莫名的神秘。
    宁横舟：“这……这……”
    只听到张今莫低声警告道：“噤声！”
    随后，他无比虔诚地盘腿而坐，如同诵经一般轻声念道：
    “道，不可闻……”
    “道，不可言……”
    “道，不可见……”
    “斯道也……”
    宁横舟眼神古怪。
    他觉得，那玩意儿，一看就不是啥善类，关键是奇丑无比。咋还能引起这年轻道士的敬意？崇尚美，才是本能啊。
    总不能换一个世界，就变成了崇尚丑。这不科学啊。
    等他一转身，看到江阿生激动的五体投地，他更不能理解了。
    江阿生喃喃自语：“神光，神光……这是神迹，神迹啊……”
    宁横舟突然心中一个激灵。
    如果世间所有的人看到的都是神光、神迹，只有自己能看到“真相”，那这个所谓的真相，真的是真相么？
    于是，他果断将红莲业火撤下。
    他呆住了。
    只见云海之间，有神光普照，只是随意洒了一些，便照得云海五光十色，绚烂无比。
    在那云海之间，有一个巨大身影。在光神照耀之下，有如剪影。
    只见他盘腿而坐，坐下金莲模样。
    照得四周，时而云蒸霞蔚，时而云海翻腾。
    不时露出金灿灿的一角，令人不由神往。
    宁横舟又麻了。
    所以，这到底是红莲业火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有问题？
    难道，身负红莲业火而拥有的所谓能破除一切虚妄，一切幻象的双眼所看到的一切，才是假象？
    如果，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相，
    那么，我是要随波逐流，还是要举世皆醉我独醒？
    自己真的能确认，一个人的醒，还算真正的醒着么？
    他突然很想知道，以前身怀红莲业火的前辈，他们是如何选择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云舟自云海而下。
    一个渡口，出现于眼前。
    他们自云海之上，最终来到了一处山崖。
    最终，云舟“停泊”在了山崖之前，三人下船，来到了一个亭子中休息。
    江阿生久久不能平静。
    宁横舟还好，毕竟刚才只顾着思考人生了。
    张今莫：“二位师弟稍作休息。
    此处名唤雾里亭，是轮值的三个宗门，挑选弟子的所在了。
    两个时辰之内，如没有宗门选中尔等。尔等即可返回尘世了。
    若如江师弟这般，被事先选中，则会有宗门弟子前来接应。”
    说完，他看向宁横舟。
    宁横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他觉得自己那便宜师姐应该不会糊弄自己。
    宁横舟微笑：“我等着宗门来招人。”
    张今莫微笑着解释道：
    “我天师府，今岁纳新名额已满。
    金刚宗则更倾向于释家弟子。
    至于那纯阳宫，一向离经叛道，不仅功法难以修习，而且已然三代单传。恐怕已经有心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