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戏 - 第九十八章 古阳城

    第九十八章 古阳城
    古阳城名虽为城，但是占地却实在有些小，比起很多小镇都尚有不如。
    我和赵英然踏入小镇内时，是凌晨三点的样子。
    小镇内，一片寂静清凉，只有偶而的小商贩，在店铺内准备着菜食。
    赵英然对这地方似乎很熟，带着我一路左拐右拐下，很快便来到了一座老院前。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赵英然竟然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钥匙，轻轻的打来了院门。
    我见状一愣，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怎么会有钥匙？”
    赵英然头也不回道：“这里是我的家。”
    我被赵英然的回答吓了一跳，诧异的看向她的背影。
    赵英然的背影明显有些萧条，整个人的身上，也似乎被一层难言的悲伤彻底包裹。
    虽然我对赵英然的事情了解并不多，可是隐约感觉中，我却知道她的过往绝对不会比我好过多少。
    我随着赵英然走入院子，小小的院中，杂草横生，慢是腐味。
    显然，这院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入住了。
    我随着赵英然走入屋内，赵英然在一旁摸索了一会后，点燃了一盏煤油灯。
    “也得亏吴叔上次在这里借住过一宿，还剩了点煤油，不然我们连个照亮的东西都没有了。”
    赵英然语气萧索的说道。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顺着她的话头接口道：“舅舅平时也会来这里吗？”
    赵英然点了点头，道：“吴叔行踪飘忽，有时候路过这附近的时候会过来住一住。”
    煤油灯经过一段时间的燃烧，光焰已经逐渐明亮了起来。
    我借着微弱的的灯光，开始细细观察眼前的这栋屋子。
    可以看的出来，赵英然的家的底蕴很是殷实，屋子内的布置虽然简单，可是面积却很宽阔。
    家具固然不多，但是每一件的做工都极为精细高端。
    赵英然从里屋的柜子里取出了两块抹布，递给我一块后说道：“帮忙擦一擦桌椅吧。”
    我点了点头，开始拭去桌椅表面上的浮灰。
    如此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屋内家具顿时焕然一新。
    赵英然又找来了一个铜盆摆在屋子的中央，在铜盆内点燃火堆，烘烤屋内的霉气潮气。
    而我则是来到一旁，打开了所有屋子的窗户，让屋内的空气流通。
    做完了这一切后，我和赵英然终于安静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赵英然突然道：“以前我经常在这里和我妈妈玩耍。”
    我默然点头，附和道：“这屋子的空间很大，玩起来一定很尽兴吧。”
    赵英然点了点头，道：“嗯，妈妈一直说我像个野小子，一点也不像个姑娘家，老抱怨说我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嫁出去。”
    我知道，赵英然此刻触景生情，精神处于极度的波动之中。
    赵英然一直在向我诉说一些过往的点滴，其中更多是有关童年的美好回忆。
    女人的感性，让她把童年的一切美好，描绘的活灵活现。
    我在一旁听着，竟莫名的流出了一副痴迷之相。
    屋内的气氛，从未如此的平和安静过。
    直到屋内中央的铜盆内，火势逐渐隐没，赵英然这才从回忆中惊醒。
    只见她凄然一笑，道：“唉，都是些很多年前的回忆了，我莫名奇妙的说这些干什么。”
    我忙诚恳道：“不要这么说，听你讲童年的事情，真的是一种享受，要是我有你这样的童年，我也一定要忍不住向别人说说的。”
    赵英然马上露出了一副好奇之色，问我道：“你的童年不快乐吗？”
    我被赵英然的询问问的一愣。
    是啊，我的童年难道不快乐吗？
    显然这个说法不对，我对自己的童年，也是满怀着怀念的。
    可是我到底怀念什么呢？
    一时之间我却又说不上来。
    记得在我小时候，母亲很少出来陪我玩耍，她总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终日不见露面。
    只有临近夜晚时，在父亲的搀扶下，母亲才会从卧房内走出，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晚饭。
    每当此时，就是我最为幸福的时候，此刻的母亲，总会对我关怀备至，让我那幼小的心灵，得到充足的满足。
    “李焕，李焕？
    你怎么了？”
    赵英然的不断呼唤，终于将我从迷失中惊醒。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我的童年也很幸福，只是没有你的这般多姿多彩罢了。”
    赵英然昂了一声后，眼光闪动间，却也不再追问。
    屋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冷清。
    我看了看窗外，发现天便已经开始泛白，于是提议道：“我看屋内的霉气也清除的差不多了，我们要不都休息吧。”
    赵英然点了点头，取来一盆水，将铜盆内的余火浇灭，道：“嗯，你去东厢间睡吧，柜子里有被子，你挑个差不多的拿去用吧。”
    我点了点头，便起身向东厢间走去。
    来到东厢间，我失落的坐在床边，脑中莫名的又开始不住浮起父母的画面。
    越想心情越是复杂，越想越是心中烦闷。
    我不免又开始怀念在五华山前的模样，他现在又在哪家的山门下苦苦哀求，祈求所谓的得道高人救活母亲？
    柜子内的被褥，多多少少都有些发霉，虽然因为有樟脑丸预防，导致霉气并不严重，可是依旧还是透着淡淡刺鼻的霉气。
    我索性再次将刚刚关上的窗户打开，好让屋内空气得以流通。
    随后便将被子勉强盖在身上，逐渐的睡去。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低泣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侧耳细听，这声音似乎是从院子内传出，而且距离我的位置，也并不很远，似乎就在我的窗口之下。
    我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微亮，当即壮着胆子，将头伸了出去，向窗口下探头看去。
    可是空荡荡的窗户口下，又哪里有半分人影？
    我迟疑着将头缩回，正疑惑之前那声音的来历时，那道若隐若现的低泣声竟然再次响起，位置依旧是我窗户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