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起风云 - 第三章 情

    幻起风云 作者:烽峰锋疯
    暖日当空积雪消融，满目的白正渐渐剥离出黑润的土色，空气中照旧流淌着丝丝充满年味的馨香，真有了春回大地的美意。
    偷心大盗而此时的武家门前正上演着一幅不甚严肃的送别图景。
    “老古这就走了啊？不在这过完年？”武体帅说着客气话却不正眼瞧人，只一个劲的在手里的包裹里翻腾，确定里面没夹带自己什么宝贝才一把推到古不孤怀里。
    武可馨都懒得搭理这爹，诚恳道：“是啊古叔叔，过完年回去呗，人多才热闹呀。”
    古不孤乐呵呵的冲着小姑娘道：“不喽闺女，你叔得回家陪你婶子和妹妹呀，下次领她们一起来看你。”在古不孤的眼里这小姑娘俨然一家之主，那个空有一幅臭皮囊的混蛋就得晾着！
    武体帅多好意思的人啊，还在那作好意挽留状：“呀，真不多呆两天啊，算起来我儿子就在这两天回来，你不见见？”
    一听这话，古不孤拔腿转身就走，跑路都那么一气呵成尽显高手的本色。
    本来古不孤早就想回去了，不过在武操风屋子里现那么多书籍却是见猎心喜，又稍稍和武体帅谈起，那绝对的臭味相投啊。武体帅多不见外，当时拍桌子说什么“儿子回来了我得给他收拾收拾房间啊”，两个武痴加个小姑娘，把操风的房间收拾的那叫一个干净！那是正真的刮地三尺啊，现在放进只耗子都能饿死。最后这老不修还一个劲的强调：“我儿子的，我儿的，我的！我儿子的还不是我的？我的东西我还做不了主？来来来，喜欢哪些都挑些个尝尝。”
    小姑娘当仁不让，古不孤也“借”了几本，武体帅贪墨的最多！
    现今古不孤包裹里就有“借”来的书籍笔记呢，正主要回来能不想着溜？
    大体是修养的季节总更需要安静，如此方能积蓄新一轮的生机。
    悠闲生活美滋滋冬天的夜总是来的早些。不过三四点光景，天色却有五分的黯淡了。夕阳单薄了热力有些萧瑟的挥洒在新黑的泥土上。一个个深沉有力的脚印成一线延展开，至远远处消失于院门内。
    武可馨正在场地中间温习着拳脚。只见动静之间步履稳健、招法清晰，疾时如飞鸟投林，缓则似清风抚地，不时呼喝一声却似黄鹂启啼那般悦耳动听。或许力道上还有些差强人意，但少女独具的柔软肢体却给这套拳法添了额外的生机活力，真有几分妩媚动人意境。
    小姑娘正练的入神，扭头却见院门啪嗒一下开了。却是个远路风尘的青年男子。男子一头黑散乱却不显嘈杂，碎碎的搭过眼帘，目光幽静而深远。身上穿的是时代早早丢进旮旯的老式衣裤，是有些陈旧破败，人却意外的精神勃勃十分挺拔。
    “哥哥……”可馨惊喜看着他，突然有大喊道：“爸爸快出来看哥哥啊！”
    武操风咧嘴温和的一笑，心里却自嘲道：“我倒成了个新鲜事物了，要不要拉出去围观啊。”
    小姑娘喊完才尴尬的想起，她这闲不住的爹吃了午饭就出去野去了。磨磨蹭蹭的走到武操风身畔，乖巧的询问：“哥哥回来拉，爸爸有事出去了，晚饭再回来。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儿？我去找爸爸回来。”
    这姑娘还是那么拘谨，自己又不吃人！武操风无奈的一笑，一板一眼的答道：“嗯，回来啦。不是很累，不过是要回屋收拾一下。不用叫帅哥回来，他正玩的起劲呢吧。”
    说着又翻出背包，扯出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小姑娘，道：“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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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彼此不是很亲近，但这哥哥对自己真是挺好的，回回外出都有礼物，小姑娘出神的想着。接过来一看，果然，不便宜。从小到大，姑娘不知道收了这哥多少礼物了，从小时候的各种娃娃到后来的各种饰品，反正除了不便宜的就是贵的。“不买对的但求贵的”演绎出十足的煤老板风情。这次却是块造型别致的女款手表，名牌无疑，倒是相对实用的。
    想想武操风那几年如一日的破衣服，从颈脖子到手、脚脖子光洁溜溜不加点缀的萧索模样，可馨甜甜一笑，道：“谢谢哥哥。”
    武操风先是一愣，随即也是豁然的一笑，揉着姑娘的小脑袋道：“傻丫头，跟哥客气什么啊。功夫练得不错，加油。哥先回屋。”
    待得武操风进屋，丫头片子却是猛摇着小脑袋，低头一跺脚，小兔子似的跑出去找爹了。
    回到熟悉的家，走进熟悉的房间。咦，走错了？退出去看了看，武操风终于确定这的的确确就是他住了十好几年的屋子。这屋子可有些年没这么干净过了。是自己的房间就好。武操风背包一甩就躺倒床上，他迫不及待的扯过智脑扣到脑袋上，随即就呼叫了服务。他从来孑然一身来去无拘束，回房间可不是真要收拾什么。
    “联系好友甄然。”
    视界里刷过一行红字：“无法联系用户。”
    “联系好友辣椒。”
    视界又是一阵闪动，显出一行字来：“正在连接辣椒，请稍后……”
    “干嘛干嘛，我一会儿得上课的！”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
    “能不能帮我问问然然她几时肯理我啊？”
    “你干嘛不自己问？你们怎么了？”
    “问不倒啊，联系不到她，从上次吵架以后她就没搭理过我呐……”
    “哦，她换联系方式了。
    师兄个个太无良我给你你自己找她吧！”
    ……
    “别了，还是你帮我问吧，既然她换了联系方式肯定是不想我找到她吧，你要是告诉我她肯定不乐意。”
    “行，一会儿我帮你找找。”
    “嗯。”
    视界提示：“连接中断。”
    一把扯下智脑，武操风心里五味杂陈。既忐忑，又期望。很久没有事物能这样扰动他的心绪了。已经等了很久足够久，他一直告诉自己她会来找他的。努力的让自己忙碌，努力的不去想起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那有点小胖的挂着婴儿肥的清丽容颜总是在漫不经心之际清晰的浮现在眼前，狠狠叩击在心底。当彻底的闲了，在回家的路上，在自己的小屋，这样喷薄欲出的思念终于难以遏止！。他想找到她，他要找到她。认错可以，放下脸面可以，改变可以，什么都可以，只要和她归好。他忐忑的等待，可心头还是有一丝的坚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开心，那么的要好呢。”或许还有对爱情这种圣洁迷人的事物的分量的认可。武操风甚至像个孩子似的纠结着，和她说上话了该先聊什么呢？好多的事要说，好多的思念要倾吐……
    “您的好友然要与您通话。”电子音突兀的响起。
    一时间似乎时间和空间都没了意义，第一个字响起的同时智脑就稳稳的扣在他的头部。
    农家乐小老板心一瞬间的抽搐，几乎都让人觉得一切就此停止！无边的狂喜！
    “你还找我干嘛？”
    “然然？”主人似乎不能正视这巨大的喜悦。
    “嗯。”
    “真是然然？”
    “嗯，我真是！”
    “然然？”
    “……”
    “然然。”
    “是我，你到底怎么了？”
    “啊，我没怎么啊。就是好久没喊了，多喊两声感觉一下。”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说过不再找我的。”
    一瞬间，啊风的心有点疼，有点冷。但扔觉得可以坚持。
    “我一直觉得没有分手啊。而且，我很想你啊。对了，忙不忙啊，好无聊啊，要是没事陪我说说话呗？”操风笨拙的试图转换话题。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们真的不合适。”
    对方似乎开始不耐烦了，而这句话更机会让操风定不住思绪了。
    “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分手就分手么！你凭什么说不合适？如果真那么不合适开始就不会在一起不是吗？”
    ……
    “反正我们不可能了。我这个人是不喜欢一个人就会越来越不喜欢的。……我有事，过会日再说吧。”
    视界提示：“连接中断。”
    过会儿再说？还愿意和我说，她还是在意我的吗？一瞬间，阿风的心又柔软了。明知对方不在了还是加了一句道：“恭送老婆大人圣安……”
    武操风也不摘掉智脑，也不浏览网页，也不神经链入小幻界游戏，只是着呆，静静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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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那个脸庞还显的稚嫩的小姑娘找到自己。
    她狡黠的试探：“你有女朋友了吗？”
    “我对女人没兴趣。”
    小姑娘吓一跳：“啊，莫非你……”
    他无奈道：“别瞎想，爱来爱去太麻烦，既浪费时间说不定还伤人。你不知道古圣人都讲究慧剑斩青丝的嘛。我都不谈就不用斩了。”
    “我喜欢你！”
    “你有毛病？咱们很熟吗？”武操风纳闷了。
    “我和你很熟，从三年前起我就喜欢你了。”小姑娘装的很淡定。
    “喜欢我什么？”
    “那时候我觉得你很有意思，然后就一直想你。我做你女朋友要不要？不答应也没关系，本姑娘天生丽质抢得人排着队哩。”
    武操风怔怔的望着小姑娘，望着她强撑的坚强，望着她稚嫩却偏偏装出矜持老气的面庞，望着她镜片后泛红的滴溜乱转的明眸。如肥皂泡一样多彩却脆弱的坚强呢，如果破裂，伤透的还有少女高傲却脆弱的自尊心呢。一时间，武操风的心底迸出无限的柔情，他决定要呵护这份新生的天使似的美意。
    “要，白送美女上门干嘛不要！”武操风尽量装出衣服漫不经心似的洒脱。
    “真的？”那份窃喜明白无误，真是单纯的姑娘，一瞬间她所有的担心焦虑都化为满腔的甘甜。
    “是啊。不过先说好，我时间有限，这辈子只打算谈一次恋爱。所以我是以结婚为目的和你交往的，希望你明白。”
    “嗯，嗯嗯，我也是。”她真明白？
    “还有，我脾气不好，当然我不打人。还有我犯错了也会死不认错，所以你要对我好迁就我永远不能离开我！行不行？”武操风觉得自己的要求应该很过分了。
    “好！”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想到这里，武操风的嘴角扬起一抹迷醉的笑纹。多么纯真的女孩，一定能和她不离不弃吧。
    继续穿行在记忆的迷路里。
    记得有几次吵架，武操风无理的祭出大招，冰冷冷的道：“分手吧，我不想娶你了！”
    然然顿时失神了，楚楚可怜的嘟囔不已，道：“你真的不要我了？”
    “嗯!”他赌着气很坚决。
    第二天，姑娘乐呵呵的来找他。“你不娶我我娶你！哼！”笑靥如花。什么样的冰冷能在这样纯很的柔情下融化？武操风展颜一笑，拉着姑娘的手，心里默默感叹。“我一定要和这个姑娘白头偕老！”
    ……
    一幕又一幕，一次次经历，一个个场景，一直的心动……多少悲欢离合多少喜乐浓情。武操风的心底升起无限的希望：应该能让她回心转意吧？不，一定要让她回心转意！我如何能失去？如果没有她，和一个武人永远失去一条腿、失去一只手有什么区别？他搜肠刮肚想着词句，想着能打动她的事。很多很多呢，先从哪里说起呢？
    “好友然正在与您通话。”
    “请你以后不要瞎说！不然我不会再和你说话了！”
    唉？武操风顿时茫然了，想好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
    “而且，不要再通过我的朋友找我了！你是故意要我难堪吗？”
    武操风的心瞬间冰冷了。
    “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恶心了，竟然能让你在朋友面前难堪？”
    “不管你的事，但我不想他们知道我以前的事，我觉得过去的事让我很耻辱。”
    心口是怎么了，真疼。
    “这句话真有杀伤力。你这么说是在贬低自己呢，我都不知道你当初怎么看上我的了……”
    “反正我们不可能了，如果做普通朋友的话……而且，我有新的目标了。”
    咦，怎么不疼了……
    “哇，这句话杀伤力更大……嗯，祝你，你们幸福。”
    慢慢摘下智脑，挂到床头时它却已节节断开。一股郁郁之气，肆虐的充斥满胸腔，挖着心，攥着肺，割裂咽喉。武操风直觉的整个人要炸开。平时一念一动便能牵引出万斤距离的肌肉，现在却像凭空消失了，全身力气都消散不见，似乎指尖都如万斤巨锤似的难堪负载。很累，很茫然。生命里，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永远的、无可挽回的离开自己了啊。自己却无能为力，自己的执着和尊严何等苍白？
    “哥，出来吃完饭了。”可馨在门外喊道。声音依旧悦耳，但对武操风来说却像回响在另一个世界。
    吃饭？不，不要吃饭。我要做什么？身体里面似乎憋闷着无穷的东西，它们急切的愤怒的执着的膨胀，几欲钻出全身的毛孔！啊，对，它们想出来，我要去打拳。神志似乎泯灭，灵台混乱，脑内空空心里荡荡，只剩着本能似的。拉开门，他的脸色有些怕人。小姑娘看着他有些病态的苍白面庞和混沌的眸子暗暗心惊，又说了声：“饭好了，吃饭吧……”
    武操风不知道听懂了没，浑然不在意，下意识的道：“哦。先吃吧，我有事要出去会儿，过会儿回来。”
    一步一步，虽然依旧沉稳却没了生生不息的韵味，好似丢了魂似的。小姑娘一直跟他到院门外，直到人走远后才回屋。
    “乖女，你哥还没下来呢？”武体帅端着两盆菜从厨房走出来，见屋里空空的不由问道。
    “下来了。”姑娘很实诚。
    武体帅一个转身上下左右前后全方位寻了个遍：“哪儿呢？”
    “出去了。”
    “……”
    可馨担心道：“爹爹，我看哥刚才有些奇怪，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知道他往哪儿去了吗？”老帅哥不以为然，这公子常年孤身在外，要有事还能等到今天？
    “往他练功的小树林去了。”
    “那没事，你哥去那还不正常啊。咱们先吃，给他留一份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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