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龙族当老师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可能会受到袭击的卡塞尔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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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科……会有什么后果吗?”
    此刻夕阳一点点下坠,上空的天幕已经转为红黑色,最后的圆形光斑是地平线最后的余晖。上杉小姐扭头发问,晚霞照在裙摆上的光泽越来越淡。
    “会拿不到奖学金,没办法毕业。”陆离耸耸肩,“你记不记得芬格尔?”
    上杉小姐半仰着头,稍稍抬起了精致的下颚,眼中思索迟疑皆有,似乎正在脑海中检索‘芬格尔’这个名字。
    过了半晌,她说:“是不是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学长?脏兮兮的。”
    以绘梨衣的中文水平,显然用不出‘鸡窝似的头发’这种比喻,以及‘邋里邋遢’这个词语。当然她的描述很直白,通俗易懂。
    “对,就是他,他今年已经读了八年大学了。”陆离顿了顿,“如果你持续挂科的话,就会变得和他一样脏。”
    这是个善意的谎言,因为陆离没办法一本正经地给一位没有上过学的学生科普挂科的坏处。
    卡塞尔学院的成绩无不关乎血统与奖学金这两项,然而蛇岐八家的公主会在意三万六千刀的奖学金吗?
    不会。蛇岐八家积攒的财富难以想象。
    会在意s、a、b的血统阶级吗?
    不会。一发审判分分钟帮死侍快速投胎。
    “那绘梨衣还是不要挂科了。”上杉小姐竖起耳朵,难得认真。
    “这就对了。”陆离得意地笑了,什么叫因人施教啊?什么叫良心教师啊?
    这种引导学生走入正道的满足感与成就感,真是给个神仙当也不换啊。
    “那teacher你在四年以后也会毕业吗?”上杉小姐又问。
    “不会,我是老师,如果没有意外,或许我会在这里一直干下去,直到老得动不了。”说到这里陆离淡然一笑,“说不定昂热校长百年之后,我就是校长呢。”
    “那teacher你会多脏啊?”上杉小姐一本正经地问。
    陆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被风卷下来的落叶从树梢上幽幽飘落,掉在他的肩膀上,失去了落日最后的温度。
    “呃……这个……”陆离罕见的支吾了,“我是老师,老师和学生不一样的……”
    什么‘教书育人’、什么‘德高望重’,都是以绘梨衣现在的中文水平很难听懂的成语,空气中充满了窘迫。
    “可是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不会觉得孤独吗?”
    上杉小姐慢慢走了过去,将他肩头的那片落叶拾起,白嫩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陆离愣了片刻,没想到能从呆萌的学生嘴里听到‘孤独’这个有些高大上的词语,她已经领悟到‘血之哀’了?
    “孤独是一种特殊的情绪,来自于渴望某种情绪与拥有的情绪之间的差异,是一种很复杂的感受。”
    既然学生问出了类似的问题,他这个做老师的只好给出自己的解释。
    “比如你哥哥,他渴望成为正义的伙伴,却因为曾经杀死弟弟葬送了自己的同路人,所以觉得孤独。比如我,我虽然可能会在这里任教几十年,但我教给学生们屠龙的技能,帮助他们竖立正确的三观,我并不孤独。”
    天幕上的夕阳已经沉了下去,群星与皎月尚未从云层中探头,陆离望着认真听讲的上杉小姐,问道:
    “求而不得才是孤独,并不在于你拥有多少,你现在孤独吗?”
    上杉小姐认真地思考起来。
    她现在想玩游戏就玩游戏,想去哪里旅游就去哪里旅游,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当年位于那间病房的孤独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绘梨衣现在并不孤独。”她的目光炯炯有神。
    “这不是很好吗?”陆离歪着头,反问。
    “可是……绘梨衣之所以不孤独,是因为teacher治好了我的病,如果四年后绘梨衣毕业了再也见不到teacher,还是会觉得孤独的。”她急匆匆地说。
    “这是什么逻辑?”陆离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已经拥有的东西,并不会随着什么人的离开而消失。”
    上杉小姐于渐渐浓郁的夜色中,固执地说:
    “绘梨衣不知道什么是逻辑。”
    陆离想了想,觉得与一个女孩纠结逻辑、孤独这些虚无缈缥的词语没什么意义,何况她的成长历程曲折,真正接触外界的时间只有三个多月,未来她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去拥有人生旅程上缺失的一切。
    “那你现在不是不孤独吗?四年之后再说吧,说不定你也能成为卡塞尔学院的任课教师,这样就可以在不改变对孤独的认知这个前提下,一直不孤独。”他说。
    “如果一位血统优秀的学生成为任课教师,我想校董会不会拒绝。”爽朗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陆离回头,发现他与上杉小姐探讨得出神,竟然没有注意到远方的小楼开了门,昂热已经走了出来。
    他的身边是一脸揶揄的副校长,以及面沉如水的源稚生、上杉越父子俩,只有源稚女在笑,笑得特别像风间琉璃。
    “校长?”陆离傻眼了,“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就在你说我百年之后你可能会成为校长。”昂热说,“陆离老师你对‘孤独’的分析真是鞭辟入里,一针见血。”
    “啊?”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能代表陆老师的情绪。
    几分钟后,卡塞尔学院,昂热的独栋别墅内。
    校长推开了大门,守夜人第一时间占据了最舒服的位置——壁炉前的沙发。一楼大厅的装修古典又奢华,上空的水晶吊灯挂着柳叶状的饰品,青黑色的羊毛地毯舒适又温暖,几人陆续在沙发上落座。
    “晚餐已经订好了,稍后会送到这里。”昂热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下,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整个人慵懒又惬意。
    “我已经很多年没邀请别人到家你来参观了,怎么样?”
    源稚生环顾四周,从这里能看到教堂尖顶的红瓦,视野极佳。这栋别墅隐藏在花丛与密林中间,小路蜿蜿蜒蜒,在这里生活四年,竟然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像你一样臭屁。”上杉越在柔软的沙发上弹了弹,“这比我当年住的那间宫殿还要奢华。”
    “别诬赖我。”昂热从柜中取出一包茶叶,“我可没有在家里修建一座罗马浴池,和妻子们一起洗澡。”
    上杉越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昂热你说话注意一点!我的孩子们还在这里呢!”
    “你竟然干过这么令人羡慕……不是,丧心病狂的事情!”守夜人一把攥住上杉越的手,同样从沙发上弹起。
    很难想象这个拥有肚腩的家伙弹跳力竟然如此惊人。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好兄弟你既然参观了卡塞尔学院,什么时候邀请我到你家坐坐?真不是为了那一座罗马浴池,而是为了与白王血裔的友好交流!”
    “少来!我才没有修建罗马浴池!这都是昂热的污蔑!”上杉越用力挣脱了副校长的手。
    他没办法不挣脱,因为大儿子源稚生正一脸‘和善’地看着他。
    “老伙计,你的梦想可能要破灭了。”昂热端来了托盘,白色的骨瓷杯中是飘着热气的红茶,还有几块精致的松饼。
    他依次把红茶分了下去,笑着对守夜人说:“这个家伙几十年前把自己的宫殿烧了,现在你只能看到黑漆漆的遗迹,那座罗马浴池的水已经干涸几十年了。”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你这和项羽当年火烧阿房宫、阿穆尔火烧亚历山大图书馆有什么区别?都是毁灭人类文明延续的罪魁祸首!”
    副校长捂着胸口,一副已经不能呼吸的痛心疾首模样。
    上杉越已经被挤兑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来昂热的家真是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后悔决定,他都怀疑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是联合起来黑他,贬低他在儿女心中的光辉形象。
    “原来teacher没有骗我。”
    上杉小姐吃着松饼,喝着红茶,忽然说。
    她是指‘副校长与越师傅’能成为好朋友这件事。
    虽然上杉越后来从那间破旧的小屋搬到了源氏重工内,但几乎是闭门不出,哪怕是犬山贺摆放也不能让他如此开心,他没什么朋友。
    而来到卡塞尔学院没有多长时间,他就和‘副校长’迅速升级为在番剧里看到的,可以互相打闹的好朋友。
    “你又对我女儿说什么花言巧语了?”上杉越恶狠狠地问。
    彼时的陆离正在与源稚女闲聊,问问他劳动改造的怎么样,问问他有没有打算来到卡塞尔学院上学的意念。
    听到学生提起自己,顿时有些不自在。
    这个不自在来源于尴尬,毕竟随口的玩笑被人听到了,还是当事人,总归不太好。
    而当听到上杉越的质问时,他觉得非常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只是跟绘梨衣说越师傅你和副校长很有可能成为好朋友,这可不是花言巧语。”
    “谁会跟他成为好朋友?”弗拉梅尔与上杉越同时说。
    两人怔了一下,针锋相对。
    前者是痛恨上杉越烧掉了罗马浴池,越想越气,后者则是要与这个风骚的老淫贼划清界限,以免被儿女误会。
    “别学我说话!”又是异口同声,纷纷把头扭向两边。
    陆离耸耸肩,心说这还不算好朋友?几十年的夫妻都没有你们这么同步,这么默契。
    “那关于‘孤独’话题的讨论呢?真是鞭辟入里,一针见血啊!”上杉越故意拉长语调,重复了昂热的评论。
    “这是越师傅你的女儿、我的学生上杉绘梨衣提出的‘血之哀’探讨,这是‘血之哀’,我总要解释清楚吧?”陆离无奈的解释。
    “都解释到四年后毕业留校当老师了。”上杉越冷笑着,“下一次解释是不是就要上升到婚姻了?”
    “那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陆离长长地叹气。
    “好了,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等到2013年再说吧。”昂热将话题扳回正轨,“借助这个机会,我们商议一下机场遇袭的这件事。”
    校长与教授们开完会之后,邀请守夜人与上杉越、源稚生、源稚女在自己的办公室简单开了一场会议,矢吹樱因为身份不够在外面等候,直到日暮才洽谈出令双方满意的结果。
    “教授们怎么分析这件事?”陆离问。
    “关于滨海市高架桥雷蒙德遇害这件事,可以确定是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但是国际中途机场并不是他的手笔,疑似次代种,但具体的原因不得而知,有推测是一场针对耶梦加得的栽赃嫁祸。”昂热说。
    “谁要栽赃一位龙王?”源稚生皱起眉头,“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推测为真,这无疑是一场借刀杀人的计划。”源稚女修长的细眉上挑,充当军师的工作,在源氏重工内他的工作也是这样辅助源稚生,几乎养成了肌肉记忆。
    “有人想借我们的刀,杀掉大地与山之王。”
    这个推测说出来之后客厅陷入了死寂。
    如此气派的布局,只能出自同等级别的敌人之手,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苏醒的龙王,聪慧至此?
    “奥丁,他的嫌疑很大。”陆离念出了那位北欧主神的名字。
    这厮就像火影里面的团藏,基本什么坏事都能扣到他的头上,谁让这个家伙有能力且有这个嫌疑呢?
    “奥丁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赶紧派人干掉这个家伙?”上杉越眉头紧锁,日本之行也有这位北欧主神的参与,令他十分厌恶。
    “奥丁非常强大,我们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找到他,并杀死他,贸然行动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昂热放下手中的骨瓷杯,“当然也不排除这件事只是一个巧合,次代种恰好在机场下方苏醒。”
    “一头能引起地震的次代种在地心深处,芝加哥还真是不太平。”上杉越苦笑一声,“你们找到它了么?”
    “还没有,”昂热摇头,“执行部事后检测过机场下方,它已经离开了,连老鼠都能打洞,何况是拥有爵位的龙类?目前执行部正在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只要它没有离开芝加哥,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们可要小心了。”上杉越慢悠悠地取出一块松饼,“如果它来到卡塞尔学院下方,再次发动大规模的言灵,恐怕这座学院就会荡然无存了。反正是我,没有得手之后,绝对会潜伏下来,伺机直捣龙巢。”
    “看来卡塞尔学院的加固工作,需要马上提上议程。”
    昂热缓缓起身,这栋别墅的门铃响了,几位优秀的混血种已经闻到了菜肴的香味,今晚注定是个漫长的不眠之夜,但商议之前填饱肚子也是至关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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