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炼金术士 - 第三五四章 海贼王的儿子？

    苏伦本以为那个卖地图的神秘摊主背后有某个大海贼团，又或者是有途径接触某个顶级航海士的“学徒”。
    现在他才确定，这个叫“塔尼”的家伙自己本身就是海盗城里最优秀的航海士之一，而且名头不小。
    不过不是好名声，而是恶名。
    别的海盗外号都拉风霸气，而这家伙的外号叫做「被大海诅咒的倒霉蛋」。
    号称“人形诅咒物”，据说有他随船出海，必定遇到风暴。
    这倒霉蛋光环，也让这个塔尼在海盗城受尽了排挤，也是刚才他受欺负的原因。
    苏伦看着眼前那個落寞离开的背影，眼中浮现了浓厚的兴趣，想想就跟了上去。
    现在确定第三枚【黑萨姆的诅咒金币】在这个塔尼手里，他自然不会放过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直接找上门去。
    既然那枚金币在塔尼手里这么久都没被人夺走，传的那么“邪门”，必然是有一些特别的原因的。
    这是个超凡世界，就有某些莫名其妙的诅咒，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苏伦打算先弄清楚一些状况。
    直觉告诉他，这家伙身上恐怕有什么别的秘密。。
    ......
    “很警觉啊...”
    苏伦优哉游哉地在街道上走着，灵魂感知中，目标一直在快速移动。
    跟了两条街，那塔尼一直都很警觉，可以看出这家伙是海盗城土生土长的人，他熟悉每一条暗巷，像是猴子一样在各种屋檐阁楼间攀爬跃下。如果不是苏伦有灵魂感知，直接跟上去还真会被发现。
    两人一追一走，不多时就来到上层区域。
    这里都是高档消费区，密布着各种高端风月场和赌档，来往的也都是那些有悬赏的大海贼。
    苏伦停了下来，他看着那塔尼在巷子里，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果不然，没等多久，一个赌档里就走出了一个鸡冠头海盗。
    苏伦认了出来，好像是北海舰队的一个小队长。
    “嘿，塔尼小子，钱带来了么？”
    “带来了。弗舍尔队长, 我要的东西呢？”
    “...”
    黑鸦共享者视野, 苏伦这才看清楚, 两人鬼鬼祟祟的好像是再进行某种交易。
    塔尼把满是现金的钱袋递给了那人，然后得到了一小包东西。
    看着像是药剂？
    苏伦看着也有些好奇，那家伙冒险挣钱到底是拿来干嘛。
    肯定不是迷幻剂, 那么多钱，足够让人享用最好的迷幻剂至死。
    两人仿佛已经很熟悉, 瞬间就完成了交易。
    “你小子最近收敛一点。我知道你很缺钱, 但上面大人们已经发话了, 不允许有这么精确的海图出现在城里。”
    “我已经尽量绘制得粗糙了...如果再差，可能会害了跟着这海图去冒险的人性命。抱歉, 市面上那种海图，我绘制不了...”
    “话我反正给你提醒了，到时候你惹麻烦可别怪我。我这里有份文献, 好像是一种没见过的古代文字些的, 团里的考古学家破译不了, 你帮我弄一下。如果有价值, 到时候分你一点。”
    “好。弗舍尔队长，如果有出海需要向导和航海士的活儿, 您可以介绍给我。去哪儿都行。”
    “算了吧。上次介绍你去‘犀牛团’，人家遇到风暴差点全军覆没。现在城里消息都传开了。最近一段时间你就甭想有人敢招募你了...”
    “其实即便遇到风暴气候我也能处理的。只是他们不相信我，也不愿意放弃财宝, 这才沉船了...”
    “...”
    两人又进行了简单的交流，这才分开。
    苏伦看着塔尼一脸苦闷的样子, 又跟了上去。
    这一次，塔尼一路下行, 直接去往了城寨附近的一座石笋海岛上。
    那里是民居区。
    即便是在海盗城里，也有贫民窟。
    有钱的能住在城寨里, 没钱的就只能在这种石笋棚户区。
    如果不是跟着来，苏伦也不知道海盗城还有居住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
    棚户区污水横流，潮湿、恶臭、多蚊虫。
    苏伦看着塔尼钻入了一个破烂的棚子里，屋子里转眼就亮起了微弱的烛光。
    这居住环境，看着不像是刚才还在自己手里挣了几十万的人。
    苏伦眉头微皱，感知了一下，心道：“屋里还有人？”
    除了塔尼，确实还有一个灵魂波动，不过却非常微弱，像是随时在生死边缘那种。
    苏伦想弄清楚发生了，没有发出什么动静，靠了过去。
    可这时候，大概是触发什么小陷阱，一个斗篷少年举着手臂上那奇怪的机械装置，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满脸戒备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苏伦看着自己被发现，眉头一挑。
    棚户区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被发现也不意外。
    因为换了一身装束，塔尼也没认出。
    苏伦也没在意那机械装置，那种像是枪械的武器还伤不了他，便直接说道：“我听说你手里有一枚【黑萨姆的诅咒金币】。”
    “为了金币来的？”
    塔尼似乎有些反感被人跟踪，语气有些冷漠，但也没否认：“我确实有一枚金币。但抱歉，你也应该听说了，那枚金会给人带来厄运。我不会卖给你的。”
    之前无论是来偷抢，还是来买这枚金币的人人, 都没好结果。他并不想再害了其他人，却没想还有人为此而来。
    苏伦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道：“嗯，我听说了。但我可以先看看么？为此, 我可以先付出一些钱。”
    无论什么诅咒，他有全知之瞳，鉴定一下就知道了。
    他也这才发现，这塔尼的牙齿和人类不一样，像是锯齿状的尖牙。
    畸变？
    又或者是混血？
    塔尼看着苏伦抛过来的一叠现金，眼中的戒备也消散了一些。至少没像是曾经那些强盗直接明抢，这位客气了很多。
    他似乎很缺钱，拿到了钱，犹豫了一瞬，还是从脖子上掏出了一根吊坠，然后取下了那枚金币，再次善意地提醒道：“给你看可以。但我建议你还是别打它的注意，它真的会给你带来厄运。”
    “嗯。”
    苏伦看着那没金币，左眼流光一闪。
    这第三枚金币到手的有些容易。
    这枚金币和他手里的两枚没什么区别，藏着一些残缺隐藏信息。
    但鉴定的时候，多出了这样一句“诅咒”提示：「一枚承载着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孩子最美好的祝福的金币；非特定血脉者，拿到这枚金币会带来厄运，它也会反噬一切对该血脉者报有恶意的人；」
    ......
    就是看到这鉴定出来的信息，苏伦的心理活动，立刻就精彩极了。
    这枚金币确实是有诅咒，还很强！
    可是...
    那“父亲给孩子”的字眼，特别打眼。
    这是海盗王萨姆的制作的特殊金币...
    那这塔尼为什么会不受诅咒？
    咦...
    这塔尼不会是和海盗王萨姆有血缘关系吧？
    细思极恐，苏伦突然就觉得这事儿好像不是藏宝图那么简单了。
    不过，眼前这斗篷遮脸的人好像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年龄也对不上啊...
    塔尼看着苏伦神情有异，以为他是被诅咒影响，便问道：“先生，你还好么？”
    “...”
    苏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原本是想筹齐三枚金币，然后看看有什么秘密。如果真能找到黑萨姆的沉船地址，以后有机会去找找。
    但现在这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他好像是直接找到了海盗王的后人？
    苏伦心中惊骇，脸色却毫无异常，问道：“这枚金币怎么来的？”
    听到这话，塔尼眉头一皱，迟疑了一瞬才道：“我也不知道。我有意识起，它就在我身边了。”
    “哦。”
    苏伦脑中闪过了无数念头。
    现在他确实有些进退两难了。
    买走金币？
    这明明都有诅咒了，他哪里随便带走。
    而且，这个塔尼身上明显有大秘密啊。
    这让人更按耐不住好奇心了。
    苏伦没再提金币的事儿，转而试探道：“我精通一些医疗术，我的船队里也有世界上最顶级的生物医生。我闻到了疾病的味道。当然，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看看里面的病人。”
    “你...”
    塔尼听着这话，脸上刚消散的警惕立刻又浮现在脸上。
    他本能地想拒绝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可又像是病急乱投医，犹豫了片刻，才很谨慎地问道：“先生你懂医术？”
    “嗯。”
    苏伦点点头，也不算说谎。
    他自己精通常规的医术，至少应付绝大多数病症是没问题的。
    屋子里的那个灵魂波动如此微弱，必定是有什么状况的。
    塔尼终究是抱着希望的目光看了过来，问道:“那...能请帮我的母亲么？”
    母亲?
    苏伦点点头，道：“我得先看看病人。”
    塔尼面色有些为难，但想着自己家里家徒四壁，好像也没什么可被人惦记的，终究还是把苏伦请了进去，“那您请进屋。”
    .......
    苏伦走进了棚屋，屋子里有一股浓郁的海风味。
    屋子很小，大概只有十平米的样子，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书台，还有就是密密麻麻的各种堆积成山的书籍。
    书台上有一盏昏暗的油灯，照亮了一隅。桌上摆放着各种制图的工具，量尺、圆规、寸镜...还有一张铺开的泛黄羊皮纸，上面绘着半成品的海图。
    苏伦看到这里，就知道那些海图就是出自这个塔尼之手。
    床上躺着一个人，她一旁挂着吊瓶，瓶子里蓝色的液体鉴定显示是【海洋精华】。
    这是一种纯净的水能量材料，价格非常昂贵，一毫升市场价要8-10万里索。
    苏伦也明白之前塔尼和那个弗舍尔队长交易的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更让他的意外的是，床上人的形态和状态。
    对，是形态！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类！
    鉴定显示的名字是【石化中的纳迦族人】。
    她的皮肤几乎都是岩石一样的灰白色，只有脸上一点皮肤还是肉色，这是仅存不多的一点活人的气息。
    苏伦看着那和人类略微不同的身体结，立刻明白了，塔尼还真是海妖混血！
    他在神话故事里看过，纳迦一族传说是古精灵族的一个分支，他们体内流淌着神明的血脉，掌控海洋和风暴。
    ......
    屋子很小，一旁的塔尼满脸忐忑，害怕自己母亲的样子会吓到外人，问道：“我母亲的样子有吓到你么？抱歉，先生，我没有隐瞒的意思。我确实不是纯血的人类。”
    苏伦并不介意：“不，并没有。你和你母亲的不幸我深表遗憾。”
    人类和异族混血并不罕见，但通常这些后代都会受到歧视。
    塔尼显然也受够了歧视和排挤。但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状况，眼里满是希冀，又连忙问道：“那...先生，你能解决我母亲的问题么？”
    苏伦看着眉头紧皱，这种石化他可处理不了，但想着班克斯博士或许有办法，便没直说，而是问道：“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造成的么？如果我能了解源头，或许能更好...”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眼前这位，极有可能是的海盗王的妻子啊！
    或许连塔尼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塔尼迟疑了片刻，这才说道：“您...您听说过‘戈尔工一族’么？”
    苏伦自然是听过的。
    “戈尔工一族”也是神话传说中的半神种族，是一种蛇发女妖。
    最出名的就是一位，叫“美杜莎”。
    听到这话，苏伦立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
    大概是因为苏伦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坦诚，塔尼也说出了他的一些情况。
    两人在这破败的棚屋里聊了起来。
    “所以，你之所以知道独眼巨人的消息，是因为纳迦族就生活在那片海域？”
    “嗯。那片海域不仅有独眼巨人，还有龙族、戈尔工、人鱼族...西边还有许多很大的岛屿，栖息着一些强大而古老的种族。我们纳迦族被戈尔工女妖族入侵，族人们逃难在了海上，又遇到了恶劣天气，船队也被风暴打散。然后我和母亲就被风和洋流带着，来到的这片海域，被一位善良的渔民救下...但没多久，母亲的石化症状就漫延了，我们就在哈斯特林定居下来了，直到现在。”
    “你亲眼见过巨龙？”
    “见过。但那是很小的时候了...”
    “...”
    苏伦从塔尼嘴里听到了一些大开眼界的信息。
    原来西边那片危险而未知的海域，还真有一些远古遗留下来的神话种族。
    不过，塔尼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如果苏伦没有全知之眼，或许也会疑惑，但现在，他能大致猜到事情过程。
    大概率是海盗王萨姆去航行中，邂逅了一位美丽的纳迦族的少女，然后才有了塔尼。
    毕竟，能去那片未知海域的冒险家，可不多。
    而且，关于【法尔的圣杯】的故事，也是塔尼的母亲在他童年的时候当成睡前故事讲述的。
    至于那枚金币，塔尼说不清楚来历，但八成是萨姆亲自留下的。
    虽然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但纳迦族的寿命比人类长很多，容颜不易衰老，心灵也要纯净很多。
    也就是说，塔尼换做人类的年龄，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
    苏伦可以想象一个少年，一边受排挤，一变又要努力挣钱给他母亲续命，这种日子是何等艰难。
    ......
    “你母亲石化的问题我解决不了，但稍后可以请我船上的朋友来帮你看看。他在生物异变领域有很深的研究，应该能想到办法。”
    “谢谢。”
    苏伦解决不了石化的问题，想着晚点请教班克斯博士来看看。
    他又看向了屋子里那琳琅满目的航海典籍，这才发现好多都是手抄本，不仅有航海学，还有考古学、历史学、古代语言...诸多分类的典籍。一个优秀冒险家，必定是博学的。
    苏伦问道：“这些书籍都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塔尼直接说道：“嗯。一些是。一些是我后来收集的。”
    他迎着苏伦的目光，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值钱的书都卖掉了。这些大都是我手抄下来的。”
    苏伦也看出来了，抄了这么多书，怪不得字迹比印刷体还好看。他又问道：“之前那些航海图都是你自己绘制的？”
    “嗯。”
    塔尼点头回应道：“因为城里的大人们禁制售卖精密海图，之前卖出的都是一些简化版本的。苏伦先生如果需要更详尽的海图，我也可以帮你绘制的。”
    “这样啊...”
    苏伦心中感慨塔尼的天赋惊人。
    这才知道，原来之前他觉得已经是很优质的海图，还只是删减版。
    仅仅是这海图的绘制水平，就妥妥一个顶级航海士、制图大师。
    苏伦觉得，如果能招募就更好了。
    而且现在三枚金币到手了，但想要去往海贼王的沉船坐标，也需要一个厉害的航海士。
    萨姆既然留了一枚金币给他儿子，极有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
    苏伦现在可不只是想要航海图了，有一个制图大师不更好？
    沉吟了一瞬，他便很郑重地问道：“如果可以，我打算邀请你加入我们船队，当我的随船航海士。你意下如何？”
    “真的？！你要邀请我当航海士？”
    萨姆听着大喜，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航海冒险是他的毕生梦想。
    但因为自己的原因，现在敢邀请他的船队越来越少，这个梦想也越来越远。
    “嗯。”
    苏伦点头确认，又道：“而且在你母亲没治好之前，也可以带在船上一起航行。我的船上会有津贴发放，完全足够一切费用了。”
    床上的那位石化纳迦需要【海洋精华】续命，一个月大概会消耗几十万利索。苏伦觉得这和招募一个顶级航海士相比，这点代价完全值得。
    既然要招募，就要给船员考虑好一切。
    “这...”
    塔尼听到这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现在激动的心情了。
    能带上母亲，他什么顾虑都没了。
    但想到了什么，塔尼脸上露又出了一抹难色，他善意地提醒道：“可是...您不担心我会引来风暴，给您的船队带来麻烦？”
    苏伦眼角一挑，反问了一句：“那你知道为什么你出航就会引来风暴么？”
    萨姆满脸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去海上，就能感觉到那些海风和洋流好像都很喜欢我，欢迎我...”
    他的能力是可以预见风暴的到来，但必定会遇到风暴。
    这就是被人们称作“倒霉蛋”的原因。
    他隐隐有些猜测，塔尼的情况可能和娜迦血脉，还有他是萨姆之子的原因有关。
    纳迦族是海洋和风暴的宠儿，怎么会是“被大海诅咒的倒霉蛋”？
    而且，就塔尼所说，即便是遇到风暴，他通常都能解决，只是别人不信任他罢了。
    不过在此之前，苏伦还打算观察确认一下。
    .......
    苏伦原本打算和塔尼多交流一下，可聊着聊着，通讯器里响起了千条的紧急传讯：“苏伦，你来一下‘战神角斗场’。我看到‘凯’了。”
    苏伦听着神情一凛。
    “凯”是镜组织的成员之一，觉醒的二段【红魔】。
    之前镜先生收到了求助信息，铠说自己遇到了强敌。然后就断了联系。
    没想真的落在了北海这群海盗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