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炼金术士 - 第三五二章 神秘制图师

    班克斯博士是最纯粹的那一类“炼金术士”。
    他不喜欢当什么海盗，也对财富、政治权利没什么兴趣。他只喜欢研究炼金术、生物学，探究生命的奥秘，造福整个人类文明。
    否则就凭他掌握的技术，无论是在两大帝国，又或者在任何一个大贵族手下，必定都是座上宾，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之前班克斯就表达了对“新黎明城”很感兴趣的想法，但后来苏伦跟着舰队去了山隐，事情也就暂搁下了。
    现在，他很正式地表达了自己要加入。
    也就是说，班克斯博士是“自己人”了。
    苏伦也觉得是大好事儿，总算是给自己师姐那还是空中楼阁的“新黎明城”添砖加瓦了。
    .......
    炼制药剂需要很长的时间，苏伦也一直没出门。。索性他就在“鲨鱼旅馆”206房间隔壁也开了一间房，弄了一个自己的机械工作室。
    趁着药剂炼制的这段时间，苏伦在班克斯博士的帮助下，成功解析出了机械章鱼的结构图。
    这机械章鱼中的技术含量很高，“神经技术”和“机械技术”本就是尖端技术，还有拉斐尔大公为了技术保密做的伪装和误导。
    真要破解，绝对算得上顶级难度。
    换做其他人，哪怕是玛法帝国最好的机械师团队来了，即便有成品，恐怕都需要长达数年的时间去逐一分析破解。
    但苏伦和班克斯博士正好专精“神经机械”这个领域，他们很顺利就解析出了完整的设计图。
    有成品样本的好处是，苏伦不用再花时间和精力去尝试测试各种数据。
    比如材料组成、机械结构、稳定性、能源、最佳状态...
    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测试过能用以实战的。
    省去了各种实验阶段，直接照着图纸来, 就能批量生产。
    不过, 苏伦可没有没有拉斐尔大公手里那么多资源, 也没有大型的锻造设备和车间。
    他只能“小作坊”制作。
    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比如手绘的符文和镀膜, 就比那些明显是流水线上出来的产品要高级很多。
    而且因为是小批量制作，苏伦也可以挑选一些更稀有、更特殊的材料，给机械章鱼增加一些其它的实用性功能。
    这样制造出来的成品机械章鱼, 性能还能提升一大截。
    苏伦的小目标是，先弄個三五十头。
    成集群，才有战斗力。
    ......
    两日后，苏伦从旅馆的临时实验室走了出来。
    班克斯博士炼制出了一批针对他身体状况的“畸变抑制剂”, 这些药剂至少能保证他在未来一年内不会被妖气畸变成怪物。
    苏伦也松了一口气。
    一年的时间足够他做太多的事情。
    他给自己列出了一个长长的购物清单。
    首先，他需要去海鲜市场上买一些适合机械改造的活体章鱼。
    然后再去黑市里买材料。
    顺便打听一些消息。
    ......
    苏伦熟门熟路地去了城寨底层的炼金黑市，这里和他之前来也有了挺大变化。
    除了之前熟悉的海盗销赃的铺子，还多了一些看上去就“资金雄厚”的正规商铺。
    看名字, 像是玛法帝国过来的大商行。
    苏伦进去逛了一圈, 这些大商铺里的材料物美价廉，品种还齐全。关键是, 哪怕不是本地人, 现在也不用担心被黑吃黑了。
    那位大政治家左拉斯·d·安德烈斯来了之后, 海盗城明显走向了正规化。
    而且，这些玛法商人开的铺子里, 还有好几间“军械铺”, 售卖的是玛法过来的军工产品！
    枪械、机械臂、机械骨骼、冲锋艇、鱼雷、火箭筒...
    这都是比海盗们之前平均装备品级，先进了数十年的军用级装备。
    甚至比鲁英军方的也不遑多让。
    最关键的是, 价格便宜的让人难以置信，真正就是“工厂直销价”！
    苏伦看到这里，立刻就意识到了玛法帝国的险恶用心。
    鲁英后方要乱了。
    以前在北海, 鲁英海军能追着海盗到处跑。海盗几乎没有正面对抗的能力, 装备差距太大，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现在玛法给北海这些海盗提供了大量优质廉价的装备, 海贼的战斗力会直线飙升。掠夺半径会大副扩宽, 掠夺目标也会越来越多。他们甚至能攻城略地, 直接侵占一些贵族领地...
    这绝对会让鲁英海军头疼不已, 甚至陷入两面作战的狼狈局面。
    而且，
    更绝的是...
    苏伦居然在黑市里，看到了军工厂招工的各种告示！
    海盗城这边虽然落后，但繁衍几百年，人口众多。除了年轻力壮能出海当海盗的，还有大量老弱妇孺和普通人。
    以前海盗船这边的人完全是看天吃饭，抢多少，就吃多少。而现在，直接进入了工业社会，将那些曾经是“累赘”的弱势人口完全利用了起来, 给北海这些人口带来了一个持续性的发展生态。
    此举的意义非凡，影响绝对长远！
    “北海王国”不缺矿产，资源也无比丰饶, 仅仅是因为偏远和鲁英帝国的管控限制, 才如此贫穷落后。
    但如今这一改革，完全盘活了整个北海。
    再有玛法的技术和经济支持，可以预想未来几年, 整个北海的经济实力和人口数量绝对会迎来爆发式增长。
    “北海王国”变强，玛法帝国相隔北海太远，几乎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甚至还能持续享受战争带来的红利。
    可这对鲁英来说，绝对是心腹大患。
    日后真要发展起来，“北海王国”甚至有可能和鲁英、玛法成三足鼎立之势。
    “那位左拉斯·d·安德烈斯真是有治国大才啊...”
    苏伦看着黑市上的变化，便可见一斑，心中无比感慨。
    又当强盗，又自己发展工业，这和日不落帝国走的不就是同一条发展线路？
    这北海王国发展不起来才怪。
    ......
    黑市的优势就是物美价廉，有玛法的大商行入驻，价格更便宜了很多。
    苏伦一路在黑市上逛了过去，买了很多需要的炼金材料，省了至少两三成成本。
    他又去打听了一下“虚空材料”的消息，可惜没人知道来路，奥列格在这方便的保密做的很好。
    倒是有一些低阶的虚空材料出现在了市场上。
    苏伦也没什么兴趣。
    逛了一阵之后, 他又搭乘缆车去了城寨旁边的“七彩海螺市”。
    那里是跳蚤市场，有很多小商贩，往往能淘到很多好东西。
    苏伦刚一下缆车，就听到了热闹的吆喝声。
    这比他上次来，热闹了数倍，市场上人潮涌动。
    “鲸油，上好的鲸油，只要五千里索一桶，快来买哟...”
    “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沉船宝物，亚特利亚帝国时代的瓷器、文物...”
    “嘿，兄弟！刚抢来的年轻女奴，两万一个，要来两个么...”
    “没开箱的货仓盲盒，有兴趣的老板来谈。”
    “...”
    苏伦一路从各种小摊上逛过了过去。
    市场上不仅人多了，售卖的东西也更丰富了。玛法带来了先进的航船装备，海盗们寻宝和掠夺的能力也大幅度提升了，也有不少好东西。
    全知之瞳也一路在看，确实有不少古代东西，值点钱，但用途不大。
    一路看过去，苏伦买了几件小东西，但并没有遇到什么自己真有兴趣的。也没有像是上次一样，能捡漏来几台自旧灵敦的研究仪器。
    他逛了一圈，本想离开了，可没想突然角落里的听着一声不算太响亮的吆喝声：“最优质的航海图，价格便宜...”
    苏伦本不在意，在这种市场上售卖的，都把自己的东西吹得“最好”，但实际质量很一般。
    何况摊主看着偷偷摸摸的，好像卖假票的“黄牛”。
    可就是目光随便瞥了一眼，苏伦心中却一声轻咦。
    他惊奇地发现，那小摊上的羊皮地图绘制精致的出乎意料。
    字迹、比例尺、洋流标注都十分清晰。
    这质量，确实是他目前见过最好的手绘版本航海图！
    “难道是偷来的？”
    苏伦心中猜到。
    这种“工艺品”级别的航海图，价格不菲，甚至比印刷版的更难得。通常是某些大贵族手里的收藏品。
    出现在海盗城，只能是抢来的。
    而眼前这个破烂斗篷遮脸的摊主，看着年纪不大，像是海盗城里到处可见的职业小偷。
    偶尔会来销赃，也不奇怪。
    “你这海图怎么卖的？”
    苏伦停了下来，问了一句。
    之前从山隐回来的时候，黎明团绕了一条航路，因为不熟悉那片海域，遇到风暴和礁石区，差点没吃大亏。
    如果有一张更精准的海图，会给航海带来更多的保障。
    听到有客人对海图感兴趣，那摊主显得有些期待，连忙介绍道：“你看要哪一片海域的？哈斯特林附近海域的一千里索，西南魔鬼海三千五，北边柏曼群岛的乱风带的六千，去往鲁英的也有...如果需要一些特别精细的定制海图，那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按照精细程度，价格也不一样。噢，先生，虽然您觉得价格可能会略高一些，但我敢保证，这是世面上最好的航海图，这会为您的航行提供最精准的导航保障！”
    他说话的时候也藏着脸，似乎怕人看到他的样子。
    “这么齐全？”
    苏伦本以为就几张图，这一看，才发现这摊主随身携带的帆布口袋里还有几十张羊皮卷。
    随手翻开一卷，都是质量非常高的手绘海图。
    看字迹，能看都是出自同一个绘图师之手。
    而且，更让苏伦诧异的是，听这摊主的语气，好像海图还能定制？
    难道不是偷来的？
    “算算一共多少钱，这些我都要了。”
    苏伦仔细看了几张，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他自己就收割过很多海图记忆，很容易就能辨别这确实都是市面上最精良的航海图，无论从绘制和专业角度，都无可挑剔。
    海图可是一个海贼团必备的战略物资，甚至是航海家的“传家宝”。质量的好坏甚至能直接能影响一个海贼团的安危。
    这对他们黎明团来说，有大用。
    多多益善。
    “您全要了？”
    听到这话，摊主显得有些意外，但也很快就算了出来，道：“这里一共二十七卷海图，原价是十五万八千三百里索，您给十五万就好了。”
    计算能力很不错啊...
    苏伦瞥了他一眼，心中感慨了一句。
    这在很多加减法都算不清的海盗圈子里，一口报价，已经是很出色的能力了。
    而且，价格确实不算贵，至少相对于这个质量来说，确实是很便宜了。
    他很爽快地就掏了钱，随口问了一句：“如果可以，我能知道这海图的绘制师么？我的船上，需要一位这样优秀的航海士。”
    原本是试探一问，但听到这话，那摊主像是被猜到尾巴的蛇，立刻变得很谨慎，“抱歉，海图我是捡来的。”
    他说着，就像是想立刻离开市场。
    苏伦瞧着他这举动，目光微微一凛，也并不意外。
    在鲁英帝国，除了皇家制图师，任何私绘海图的行为都是重罪，特别是这种精细海图。
    即便是在海盗城市，奥列格大概也不希望看到鲁英军方拿到了哈斯特林附近的精密海图。
    私贩精密海图，这是很危险的行为。
    但苏伦也更确定了，绘制图纸的人和眼前这摊主有直接关系。他也不好强求，转而问道：“噢，那真是遗憾。但我如果想要更多这样的海图，该怎么联系你？”
    闻言，那摊主这才停了下来，显然有些矛盾。
    想赚钱，又怕暴露身份。
    他迟疑了一瞬，这才道：“那个...去工会挂悬赏，我看到了会联系您。”
    “哦，好的。”
    苏伦看着他钻入人群中的背影，也没追上去。
    看上去，这摊主应该很缺钱，不然也不会冒险来卖海图。
    而且在苏伦想来，他应该也不会是绘制者。
    毕竟一位大师级的制图师，八成是优秀的航海士。
    如果是位优秀的航海士，在海盗城里一定是不会缺钱的。
    那会是各大舰队都争相招募的稀缺人才。
    苏伦觉得，或许真如这摊主所说，东西是“捡来”的，又或者“抄袭”来的...源头是来自某个大名鼎鼎的航海家？
    既然有了联系方式，苏伦准备后面找机会接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