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炼金术士 - 第二五八章 噬魔图腾

    苏伦跟着帕苏长老去穿过密林区，来到了一颗巨树前。
    这是一颗巨型灰榆，大概是苏伦见过最大的一颗树。树干的直径超过了三十米，树叶繁茂，华盖参天。一棵树，就像是一座绿色的小岛，鸟雀叽叽喳喳。
    正直花期，树枝上垂下了一条条像是柳条一样的枝条，上面挂满了一串串小朵小朵的白色小花。微风吹拂，漫天飘散着白色花瓣，像是落雪一般。
    树干底部有一个树洞，那里有三重层次感很强的“門”字形石头架子。
    满是青苔的石架上雕刻着古朴的纹路，让人看了心中一股神圣庄严感油然而生。。
    帕苏和尤塔来到了巨树前，便神情肃穆地双手合十祷告了一句。
    祷告完，尤塔这才向苏伦介绍道：“这是我们达鲁族的神树，它的树龄和圣地一样久远。听祖辈们说，神树还曾经被伟大的自然之神亲自赐福过呢。”
    苏伦听着也微微侧目，这棵树确实和别的不一样，给人一种灵性十足的感觉。
    树枝招展，好像是在欢迎他这个客人。
    尤塔又道：“走吧，族长他们就在里面。”
    苏伦点点头，跟着走进了树洞。
    这一进去，发现别有洞天。
    树洞的空间比外面上去更大，空间也很高，螺旋楼梯沿着树洞墙壁墙上，约莫有三四层楼高。墙壁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药柜，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草药。头顶也悬挂着很多晒干的药材。
    树洞屋里有一张大长方形木桌，魔法石灯把树屋照的明亮。
    苏伦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七八个人坐在椅子上。
    看面容，年纪都很大。
    这是达鲁族的长老们。
    “只有两个五阶？”
    苏伦感知了一下这些人的灵魂之火，很清楚地就辨别出了其中有两个五阶。
    其中一个是在主位上，额下有长须的年老鹿族人。
    他头顶的鹿角很大，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智者，大概就是族长莫纳了。
    还有一个有灰色狼耳朵的老婆婆，应该就是尤塔口中每每提及都怯生生的“狼婆婆”。
    怪不得达鲁族如此势微，族中只有两个五阶，年级还都很大了。
    而让苏伦侧目的是，在这屋子里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截的断矛。
    全知之瞳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大有来头。
    【矛布里欧纳克矛（已损）】
    详解：达鲁族四圣器之一，自然之神赐予的神兵；完整状态可超远距离投射，无视障碍物、无视防御，刺穿使用者感知范围中任何法则层面不高于该矛法则的物品，附加额外法则穿刺伤害；攻击后，神矛会回到抛矛者手中；只有自然神力者才能驱使；
    “这就是喀秋莎带回来的那件圣物？”
    苏伦看着心中念头一闪。
    功效看着和他的黑镰有些相似，无视不超过兵器法则的目标防御。
    甚至这神矛蕴含的法则层面可能更高。
    确实算得上大杀器，可惜残缺了。
    苏伦也没去多看。
    这矛虽然没有副作用，但却有使用限制。
    这是达鲁族的专属神器。
    .......
    苏伦一进来，帕苏长老介绍道：“这位就是苏伦先生。”
    达鲁族的长老们显然已经知晓了的苏伦的来历和来意，不用多说，众人齐刷刷地站起来，护胸诚挚道：“感谢勇士拯救了我们达鲁族的族人们。”
    “诸位长老客气了。”
    苏伦很有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这时候，族长莫纳战了起来，轻咳了两声，直接进入主题：“听帕苏长老说，苏伦先生是艾萨克爵士的传承人？”
    这一说，满屋子的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苏伦。
    没有人比这些长老更清楚那千年前的“誓约”对于他们达鲁族的意义。
    昨天来的那个“勇士”带回了圣器，那是一场大喜。
    但一番询问，却发现她却不是预言中“遵循誓约之人”。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提及了艾萨克爵士，才更有可能。
    苏伦点点头，说道：“是的。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是艾萨克爵士夫人塞雷娅的弟子。”
    现在已经见到了达鲁族的族长，他也没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听着他自告家门这身份，一屋子达鲁族智者们眼中无不露出了惊色。
    什么！
    塞雷娅夫人的弟子？
    如果是真的，
    这...这辈分有点高得离谱啊。
    这是他们先祖辈分的人？
    可是...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是一千年前那位夫人的弟子？
    苏伦没给他们乱猜的时间，他这辈分确实解释不太清楚，顿了顿又道：“我也听尤塔说起过贵族的古老誓约。但我觉得，应誓之人可能不是我...”
    这话还没说完，尤塔立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那些长老们也齐刷刷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心怕期待又是一场空。
    大概是灭族的压力压得这群老人们喘不过气，苏伦也从他们一瞬变幻的目光中看到了那强烈的渴望。他没绕弯子，直接说道：“我的师姐，也就是艾萨克爵士的亲女儿‘奥菲莉亚·斐·艾萨克’小姐现在还活着。也是她委托我来贵族圣地，商谈一些关于誓约之事...”
    这个世界上知道镜先生身份的人寥寥无几，镜组织的成员都不见得都知道。
    谁能想一千年的人物现在还活着？
    当苏伦说出这话的时候，满屋子人鸦雀无声。
    原本他们听到苏伦说自己是塞雷娅的弟子，还半信半疑。虽然他们不会怀疑一个拯救了他们族人的勇士，可那话，让任何人听了都有些匪夷所思。
    但现在，他居然又说，艾萨克爵士的亲女儿还活着？
    这消息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炸起了惊涛骇浪。
    一群人沉稳的智者，眼中也难掩震惊之色。
    一时间，偌大的树屋里落针可闻。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如何接口。
    苏伦看着他们没说话，又转告了镜先生的原话，道：“奥菲莉亚女士还说...艾萨克家族永远记得誓约，并会用生命捍卫人类和达鲁族的友谊。”
    他也没想到，就是这话一出，仿佛触动了什么冥冥之中的禁制。
    苏伦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什么力量从他身上掠过，让他神清气爽，心中也一声轻咦：“刚才那是自然之力？”
    他目光看向了屋子，这才意识到，好像是神树的意志再回应那誓词？
    他这才意识到，千年前的那誓约好像没那么简单。
    苏伦本以为就是一个“盟约合同”之类的的东西，没想这其中好像牵扯了某种层面非常高的法则力量。
    “誓约”在达鲁族中是最隐秘最神圣的部分，甚至是他们的力量来源。
    据说神祇赐予他们自然神力的时候，达鲁族的勇士们会有禁制加诸于身，这就是一种“誓约”。遵守则得益，违背则受害。
    这是尤塔都说不清的东西。
    .......
    “这是...神树回应了？！”
    “古老的誓约真的应验了啊...”
    “伟大的自然之神没有抛弃祂虔诚的信徒...”
    “...”
    树屋里的达鲁族人们比苏伦更敏感。
    显然他们也感受到了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自然之力波动，一个个激动地开始祷告了起来。
    仿佛历经了数百年的至暗时光，以为是黑夜永寂了。
    这一刻，他们却突然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苏伦从尤塔和这些达鲁族长者眼里看到了虔诚和激动的泪光，心中也能感同身受。
    仿佛阴云一扫而空，入眼满是希望之光。
    半晌后，祈祷完毕，达鲁族的长老们再看苏伦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之前是客气，尊敬。
    现在却像是看待亲人一般亲切热情。
    苏伦觉得这样也挺好，他对达鲁族的印象都很好，能被当成朋友也不错。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因为辈分的问题，这一屋子人，除了那个鹿族老者莫纳是族长，其他人都比苏伦矮了无数个辈分。
    苏伦百般推辞，还是被请到了主位去，就坐在了族长身边。
    现在神树都认可了苏伦，也再没人有任何疑问。
    众人都显得很兴奋，议论纷纷，询问着关于誓约和艾萨克家族传人的问题。
    可苏伦自己知道的也不多，他只能如实说道：“誓约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奥菲莉亚女士因为身体的一些原因还在闭关恢复，等过一段时间，她会亲自来一趟...”
    达鲁族的一众长老们听着这话，无不欣喜。
    应约之人出现，预言也就要实现了。
    最近接连坏消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
    这时候，族长莫纳也从树屋里的一个木箱子里，翻出了一个刻有密文的黄铜经筒。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打开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羊皮卷轴，朝苏伦郑重地说道：“这是我们一族传承下来的誓约卷轴。现在艾萨克家族的传人已至，这誓约由我们见证重启...”
    卷轴很有仪式感地摊开，一屋子人神情肃穆。
    苏伦看到了契约上就简单几句话，内容大致就是「人类和达鲁族的友谊永存」。
    而再看着落款的签名，他目光微微一凛。
    这是一千年前那位半神亲自签下的的名字。
    仅仅是看到了那几个字，一股厚重的历史感和责任感扑面而来。
    苏伦接过了尤塔递过来的鹅毛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原本他觉得自己身份不太够，这契约应该镜先生来更合适。
    但之前来的时候，他就联系过那位师姐。
    因为血族休眠退阶的原因，她现在还在恢复实力，需要一些时间。
    除了带这些话，她也特意告诉苏伦，说他可以代表艾萨克家族，做出某些决定。
    比如眼前：签订契约。
    镜先生没把苏伦当外人，
    苏伦自己也没什么好顾忌。
    他本就是艾萨克家族的传人，遵循誓约，也理所应当。
    .......
    誓约签订之后，几位达鲁族长老现行离开了。
    木屋里就只留下了尤塔，还有鹿族长莫纳和狼婆婆。
    苏伦还有一点私事儿。
    他直接就说了出来：“除了契约之事情，还有一件私事情需要麻烦两位长者。我想请问一下，贵族有没有解决精神力畸变的方法？”
    鹿族长看着苏伦，问道：“苏伦小友的精神力出了一些问题？介意老朽看看么？”
    苏伦把手递了过去。
    鹿族长看了眉头紧锁，然后又示意一旁的狼婆婆看了看。
    他们看着苏伦的目光，也很奇怪，是那种原本以为笼子里是只猫，结果看到了一头猛虎的惊诧。
    苏伦看着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就知道事情好像不会太顺利。
    待得检查完，就问道：“两位长者，这问题是不是很麻烦？”
    鹿族长沉吟了一瞬，说道：“这情况应该是苏伦小友你聆听了某位黑暗神祇的低语，那些高位信息因为你目前的认知承受不了，这才导致了畸变...”
    说道这里，那略显浑浊却饱含睿智的双眸看了苏伦一眼，“而你，又用意志强压着这股负面精神力。这才导致它会随时时空，给你带来困扰...”
    不愧是达鲁族族长，一说就说道了点上。
    说出了原因，才能更好解决。
    达鲁族是有神信仰的，他们曾经近距离接触过神灵。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比炼金术士更了解神祇的力量。
    苏伦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吗，等着他说解决方案。
    鹿族长有又道：“你的意志力非常坚强，但这其实也加剧了畸变的问题。”
    苏伦很早之前就清楚感受到了这问题，压制只会让问题更严重。
    就像是洪水用堵的方法永远，只能暂时压制，却解决不了根本，反而会更严重。
    可他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
    他问道：“两位长者，这问题能解决么？”
    鹿族长道：“可以...”
    苏伦一听，心中大喜过望。
    原本都没抱希望，没想真可以解决。
    鹿族长接着又补充道：“目前我想到了两个方法，但都不能彻底解决，只能尝试。”
    苏伦一脸诚心求教的神情看着这位老者。
    鹿族长又道：“第一种方法就是，你就呆在圣地里。这里有自然之神的庇护，会压制你听到黑暗神祇低语的影响。还有浓郁的自然之力，也会帮助你安抚那些负面精神力。”
    苏伦一听眉头微微一皱。
    他之前进来的时候，就明显感受大了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早有猜测老族长说的这方法。
    但了这么精彩的世界，就偏居一隅躲一辈子，那才真可惜了。
    大概是猜到了他心头的想法，鹿族长笑道：“我们达鲁族永远欢迎朋友来，不过，你们年轻人志向应该在外面精彩的世界。所以，还有第二种方法。”
    苏伦：“请长着赐教。”
    “那就是绘制【噬魔图腾】。”
    鹿族长缓缓水道：“原本精神畸变对于我们达鲁族来说并不算太麻烦的问题。我们族中传承了一种图腾之法，通过绘制一些特殊图腾解决。相当于给身体添加一个精神力容器，把负面精神力都吸收进去。不过，你的问题有点特别...源头来自黑暗神祇，意味着图腾的品阶需要非常高。”
    “图腾？”
    苏伦听到了一些认知之外的知识。
    听着这语气，好像可以，又好像不可以。
    鹿族长道：“如你所见，我们达鲁族的传承断了。能完美解决你精神畸变的那种图腾，至少要七阶以上的大德鲁伊才有可能完美绘制...”
    苏伦听着眼中略微闪过一抹思索。
    也没觉得可惜，老族长能说出这种方法，显然有一些替代的法子可行的。
    果不然，鹿族长又说道：“族里传承下来了一些残缺图腾秘法。老朽没把握解决问题，但能绘制一种图腾，暂时压制...”
    苏伦听到这话，脑中思绪一些正在消化那些话，另外一些思绪就飞转了起来。
    既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朝着这个目标去。
    条件不满足，那么就想办法让条件满足。
    七阶以上大德鲁伊？
    现在达鲁族最强就只有五阶，可不代表以前没有啊！
    苏伦脑子瞬间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想到了尤塔说过的那个森林北边“咒骂山谷”的远古遗迹。
    当初达鲁族的顶级强者尽数死在了那里。
    苏伦猜测那个遗迹和黎明城一样是某个位面通道，那么极有可能形成“诅咒空间”。
    诅咒空间里，说不定就能遇到曾经的大德鲁伊。
    正好他要去找【夺心魔】，正好可以去看看。
    万一正有诅咒空间，再有他和达鲁族现在的关系，可操作空间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