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炼金术士 - 第二五六章 翡翠圣地

    苏伦清点了这一波战利品，总得来说还是大赚了一笔。
    打仗对于强势的一方来说，从来都是暴富的捷径。
    有百具傀儡帮忙清理战场，速度很快，不多时，他差不多把战利品都收了起来。
    而正在处理战场痕迹的时候，就听着的远处山坡的寨子里来了一大波人。
    看过去，却是尤塔领着白鹿部落的一群人走了过来。
    领头的是一个额头有白色鹿角的老者，灵魂之火也是最强的，这自然就是那个四阶德鲁伊嗒古大长老。
    老头看上去很虚弱，被人搀扶着，腹部的伤口还敷有刚碾碎的草药。人走过来的时候，空气中还飘逸着一股浓浓的药味。。看上去在之前的战斗中伤的不轻。
    这一群人走了过来，尤塔朝着他们很正式地介绍道：“这位是苏伦先生，刚才就是他击退了敌人。”
    用的是通用语，达鲁族中也只有德鲁伊能听懂。
    那白鹿老者看着苏伦，脸上的挂着激动而诚挚的感激：“老朽嗒古代表整个白鹿部落，感谢的勇士的救命之恩...”
    说着，他单手护胸，朝着苏伦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身后的那几十人，也跟他齐刷刷躬身。
    长者面前，苏伦自然不敢托大，也客气回应。
    .......
    哪怕部落刚遭大难，苏伦作为拯救部落的勇士，也受到了白鹿部落达鲁族人们的热情款待。
    原本是打算在森林里过夜，现在就在寨子里。
    大概是因为需要人口，这次部落里的老幼并没有被捕奴团的人屠杀一尽。但即便如此，尸体也堆积成山，寨子里满目疮痍。
    作为客人，苏伦自然用不着去帮忙，部落里有足够的人手。鹿族人青壮们正在砍伐树木修补村寨被炸毁的围墙，有了厚实围墙，老幼们才能放心收拾亲人们的尸体，以免尸体和血腥味会吸引来森林里的猎食者...
    部落里的被焚烧殆尽，但苏伦还是被安排在了最好的那间棚屋里，有烤肉和水果。
    今晚的月色很好，月光如银。
    苏伦看着眼前的山寨，雕刻着手里的傀儡，思绪偶尔会跳脱想一些其他的东西。
    尤塔就在他身边。
    许久，两人都没说话。
    这位德鲁伊在短时间内历经了两次这样的绝望场景，情绪很不稳定。
    她没敢去看族人们，月光倾洒在那双碧蓝晶眸里，波光闪烁。
    终究是没忍住那溃堤般的情绪，她看着苏伦，眼里饱含着泪水，问道：“苏伦先生，为什么人类会这么残忍呢，明明大家可以和平相处的...”
    苏伦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想，他伸手摸了摸尤塔的脑袋，安抚了一下这个哭成泪人的白狼族小姐。
    尤塔扑在了他的怀里，淘淘大哭。
    .......
    次日一大早，苏伦和和尤塔继续上路。
    白鹿部落派了一队青壮队伍护送他们走了很远，直到夕阳落下，才返回。
    达鲁族现在个大小部落的处境非常不好。
    被捕奴团发现了位置，下次一定会再有其他捕奴团来。
    白鹿部落也必须迁徙。
    寂静森林很大，但他们能选择的地方不多了。
    这里已经是森林的深处，再退，就是圣湖了。
    达鲁族信奉的是自然之神，生活也几乎处于最接近原始的状态。他们的食物来源是狩猎和采摘。这种生活方式也导致他们不可能像是人类一样聚集在一座城市里。
    一片猎区，只能养活一定数量的人口。部落人口突破一片区域能养活的上限，还要分出去一部分，去开拓新的猎区，成立新的部落。
    但现在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人口骤减，再继续下去，族群的存亡也是个大问题。
    苏伦也问过尤塔，为什么他们不迁徙更远。
    有她说，圣湖有他们达鲁族一族必须守护的东西。
    .......
    后来几天的路程都很顺利。
    尤塔作为德鲁伊，听得懂一些鸟兽之语。有她带路，两人避开了一些高阶魔兽出没和危险的区域。
    虽然也遇到了几次袭击，但也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寂静森林最深处。
    寂静森林里有着像是叶脉一般丰富的水资源，虽然在严寒的北地，也有常年不结冰的大河。
    这一日，两人在一处山地落下后，弄一艘小舟，顺着一条被达鲁族称作“鲁纳斯河”的河上漂流向东。
    泛舟在清澈的河水上，两人显得很悠闲。
    尤塔负责划船，苏伦依旧专注着捣鼓他的傀儡。
    两人这一路也形成了默契，偶尔聊几句，尤塔也会给他介绍森林里的那些奇特生物。
    不觉已经乘船小半日，尤塔突然开口了：“苏伦先生，我们要到了哟！”
    苏伦这才从沉浸中回过神来，看到了一张俏脸。
    几日赶路，这位德鲁伊小姐的情绪也渐渐恢复，脸上重新挂起天真烂漫的笑容。
    尤塔感慨了一句：“苏伦先生你是真的很努力啊，怪不得那么厉害...”
    苏伦笑了笑，看了看四周，“我们到了？”
    他看着四周的森林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心中略觉得诧异，这就是传说中达鲁族的中庭部落“翡翠圣地”？
    看着好像没什么不同，也没看到其他达鲁族人。
    “嗯！”
    尤塔认真地点了点头，回头指了指船头方向，“在那边哟~”
    苏伦这才把目光越过了尤塔的身子，看到前方的河流。
    “咦...那是瀑布？”
    他的目力很好，自然一眼河流突然断流了，在视野尽头形成了一条细线。
    细细一听，耳边那“轰隆隆”的水声也渐渐明显。
    听着动静，那瀑布的落差好像不小。
    “嗯呐，这是最近的路了！”
    尤塔满脸期待的神情，“自从成了德鲁伊之后，我也有两年没来圣湖了...”
    苏伦看着略微有些好奇，就像是坐过山车，突然来到了最高点，但视野又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再如何都有一丝因为未知的紧张。
    他看着尤塔没有靠岸停船的意思，问道：“我们要从瀑布上跳下去？”
    尤塔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苏伦先生，一会要抓紧我哟~”
    苏伦听到这话，眉角微微一弯。
    他也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瀑布越来越近，小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耳旁的轰鸣声已经大到了说话都听不清的地步。
    临近河流的断口处，苏伦这才看清了眼前那让人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壮观景色，嘴中不自觉的呢喃了一句：“还真是翡翠圣地啊！”
    .......
    之前苏伦在黑市和冒险者工会里买到的地图都是寂静森林外围的冒险地图，他并不知道森林深处居然还有这么一处让人匪夷所思的奇观景色。
    就像是巨大的陨石落下，在森林深处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盆地，这就是“翡翠圣地”。
    寂静森林在北地，气候寒冷，植被也大都是针叶林，像是各种杉树和冷松，有霜雪覆盖，一片灰白。而这瀑布之下，却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翠绿，气候宜人。
    从空中俯瞰，就像是镶嵌在灰白大地上的一块翡翠。
    没待苏伦多欣赏眼前的景色，两人乘坐的小船从瀑布上开始了自由落体。
    尤塔抓住苏伦的手，欢声大笑，满脸畅快而顽皮的笑意，“哈哈哈哈...苏伦先生，你知道么，我小时候最最最喜欢的，就是跳瀑布了...”
    苏伦听着微微一笑，看着这几百米落差的瀑布，眼中也闪烁着异彩。在空中自由下坠，心中也莫名有种畅快。
    数息后，“噗通”落水。
    “咕噜”的灌水声入耳。
    尤塔没着急出水面，而是牵着苏伦在水里潜游了很远。
    湍急瀑布水流入森林之后，就变得平缓。
    水异常清澈，在水下睁眼，清楚地可见这水底世界。
    水中有摇曳水草的，根须清晰可见；红红的小鱼，俏皮地跟着两个不速之客；青虾受了惊吓，快速退了去...光影把水面上的植被照入了水里，光影绰绰。
    苏伦在水中潜游，心中那股畅快越发清晰。
    像是积郁了无数日的烦闷，此刻被这清澈的河水洗涤一空。
    他这才发现，穿越来这个世界，好像还从来没如此仔细观察体会过大自然之美。
    这一刻，万千毛孔都舒畅了。
    苏伦微微偏头，就看着一张笑得灿烂的俏脸。
    尤塔指了指水面。
    两人出水，上了岸。
    这是一片静谧的深林，耳旁有叽叽喳喳的鸟语，鼻息间有花香。像是夏日的林间小道，地上树影斑驳，气温正好，暖暖的，有微风拂面。
    脚下是青苔满布的石板，一直漫延到了密林深处。路旁还有两根雕刻着的玄奥纹路的古朴石柱，想上去像是苏伦前世日本神社门前的鸟居。不容易察觉的土堆里，还有几个祭祀用的陶罐。看上去都有些年生了，岁月在上面留下斑驳的痕迹。
    苏伦多看了一眼。
    炼金术的符文和达鲁族的禁制体系有很大不同，但他也看出，这石柱上的雕纹是蕴含了某种高阶法则。
    尤塔看他又兴趣，便介绍道：“那是‘祭柱’，是专门修筑给守护这片森林精灵们的居所。能消灾祈福。也是神灵庇佑的结界，它会阻挡一切对我我们达鲁族有恶意的人。”
    顿了顿，她招呼道：“走吧，苏伦先生。”
    “嗯。”
    苏伦多看了了一眼，便跟着走了上去。
    穿过那两根十足，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屏障，没走几步，树上突然就冒出了几个穿着兽皮的人来。
    几人居高临下，看清了来人，兴奋地喊了一声：“尤塔姐姐！”
    尤塔显然也认识他们，欢快地招呼道：“蔻拉，今天是你几个巡逻啊。”
    “嗯啦！尤塔姐姐，你怎么来圣地了？”
    那个叫蔻拉是一个兔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她拿着弓箭，背上还别着箭壶，像是巡逻伺候。她身边跟着几个同样年纪的达鲁族少年少女。
    几人跳了下来，他们也看到了苏伦这个人类，所有人眼中立刻露出谨慎和戒备。
    蔻拉问道：“尤塔姐姐，你怎么带了一个人类进圣地啊？”
    尤塔介绍道：“这位是苏伦先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达鲁族的恩人...”
    即便如此说，几个半大孩子看着苏伦的眼神戒备也半点没减。
    几个小孩就七嘴八舌地说拉起来。
    “最近森林里来了好多捕奴者，北边的‘青虎部落’、‘黑熊部落’都被那些可恶的人类攻破，死了好多族人...”
    “是啊，尤塔姐姐，人类不值得信任...最近已经有人类的伺候，试探到了圣地外围了呢。”
    “听说是有人类在打‘咒骂山谷’那古城的主意...”
    “...”
    苏伦在一旁，听着尤塔和这群小巡逻队用达鲁语交流，也没听懂几句。
    但看眼神就知道，这群小屁孩，好像不太欢迎人类进入里。
    尤塔听得有些那些坏消息也知道他们担心什么，耐心地解释道：“苏伦先生可不一样，他可是‘预言中的勇士’哟。”
    听到这话，那蔻拉惊诧道：“啊？又来一个预言中的勇士？可是，昨天已经来了一个啊。长老们很高兴，召开大家欢迎了那个人类呢...”
    尤塔一听，眉头皱了起来，立刻问道：“来了一个人类？”
    “是啊。”
    蔻拉说道：“那个人类在捕奴人围捕中拯救了‘霜狐部落’，还带回了圣物，长老们都说她是预言中的那个勇士呢。”
    说到这里，她有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苏伦，担心道：“尤塔姐姐，你可别被这个人类骗了。长老们说，人类都是很狡诈的。比狐狸还会说谎...”
    听到这话，尤塔立刻震惊了，“那个人类还带回了圣物？”
    “嗯！”
    蔻拉回应道，“是【矛布里欧纳克矛】呢，我昨天还亲眼看看见了呢。”
    听到这里，尤塔也意外了。
    她本来以为身边的苏伦先生会是预言之人，没想到好像不是？
    「遵循古老契约的勇士会拯救族人，带回圣物」这预言，说的指的是另外之人？
    不过，誓约呢？
    苏伦先生可是说，他是艾萨克家族的传承人。
    一时间，尤塔觉得很矛盾。
    不过，圣物找回来了，终究是好事儿。
    ........
    苏伦看着尤塔的表情变得很奇怪，问道：“怎么了？”
    尤塔半点没怀疑苏伦，直接就把之前的对话翻译了一遍。
    苏伦听得也很奇怪，“有人带着圣物来了？”
    他一听，立刻觉得这事情有古怪。
    当年的誓约就是艾萨克爵士和达鲁族的先祖们签订的，预言说的“遵循誓约的勇士”，最大可能指的就是镜先生。
    现在又来了一个，这什么情况？
    要不是苏伦和镜先生很熟，知道艾萨克就两个闺女，他甚至怀疑艾萨克一脉还有别的传人。
    所以，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儿？
    还带回了一件圣物，怎么看都更符合预言的条件...
    尤塔也没想通，满脸疑惑。
    不过，在她看来，无论苏伦是不是“预言中人”都不重要。
    他多次救了自己和族人，这是事实。
    她招呼苏伦道：“走吧，苏伦先生，我们去见族长。”
    “嗯。”
    苏伦点点头，没去多想。
    他是来带话和治病的，至于那预言中的勇士，是谁好像干系也不大。
    达鲁族传承无数年，被人蒙骗的可能性不大。
    或许，那“勇士”还是别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