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换明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崇祯的奇葩思维,两红旗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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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文龙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天启七年,建虏已经闹过一次饥荒。今年来看,迹象还不明显。也就是说,应该在明年。”
    “只看今年秋天的收成情况,就能确定。”郭大靖很笃定地说道:“明年,对于东江镇来说,或许还有更好的机会。”
    李维鸾想了想,说道:“你是说建虏会铤而走险,展开大行动?这对咱们来说,未必是好吧?”
    “建虏不一定会对东江镇用兵。”郭大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咱们穷啊,建虏就是胜了,也得不到什么收获。”
    毛文龙笑了,说道:“这话不好听,但却很实在。明年再说明年的事情,倒不着急下结论、作计划。”
    郭大靖也不深说,在历史上,毛文龙也作出了建虏要抄掠京畿的判断,只是朝廷并不重视。
    见毛文龙再无交代,郭大靖和李维鸾起身告退,请毛文龙早些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里,皮岛援军陆续赶到,稍作休整后,收复金州的计划开始正式实施。
    郭大靖率领三千本部人马,前出至小黑山、石河驿,修筑简单的工事。并不是为了阻击来犯的建虏,而是在建虏撤退时,能够更加省力地加以利用。
    建虏前来袭攻,对于这些半途而废的工事,应该是不会理睬。他们会认为这是东江军来不及修好,只能狼狈败退。
    与此同时,水师船只,再加上广鹿岛召回的捕鱼船队和各岛船只,满载着六千人马和大量的装备物资,在旅顺港待命出发。
    而上万的东江军将士,则开至南关岛,不顾地面冻得结实,烧水浇地,锹稿齐上,挖掘土坑。
    没错,是不连续的方坑。通行虽然阻碍不大,但却能在日后连接成深壕,形成一道防线。
    等到春暖化冻再动工,毛文龙和郭大靖都认为夜长梦多,不如费些力气,早做准备。
    反正人力有的是,别闲着光吃饭,能挖多少是多少。
    郭大靖还放出了夜不收,前出侦察刺探,这也是引起建虏注意的一种方式。
    更主要的则是东江镇的谍子,把东江军收复金州、在南关岛挖掘壕沟,要引海水自固的消息,散布出去。
    集结了这么多军队,准备了那么长时间,郭大靖是盼着建虏前来攻袭的。而象毛文龙等将领,求战的欲望则没有那么强烈。
    如果能不经战斗就平稳地占据金州,并顺利构筑起各道防线,当然是最好。
    ………………
    京师,乾清宫内。
    新任兵部尚书王洽、内阁首辅韩爌躬身而立,正在等待崇祯的指示。
    涉及到皇权,就没有小事儿。尽管皇太极要抢传国玉玺,要称帝,大明朝廷也阻止不了,但皇帝必须知道此事。
    当然,毛文龙的奏疏想必也呈到了御案上。可作为臣子,报告请示,却是他们的本分。
    崇祯微皱着眉头,缓缓说道:“传国玉玺?可能吗?会不会是毛文龙危言耸听,想借此讨要饷粮?”
    这话就不好回答啦,谁知道是真是假?正因为无法确定,谁也不好下结论,惹出日后的麻烦。
    “太祖驱鞑虏而定天下,北元逃往大漠,苟延残喘。”韩爌想了想,躬身奏道:“所谓的传国玉玺,只是传说在北元残余手中。”
    “于我大明来说,鼎定天下数百年,正统不可置疑,什么传国玉玺,已是无用。但对建虏皇太极来说,却堪称万年之瑞。他既妄想称帝,想必要夺传国玉玺,也不是虚假。”
    大明作为中央王朝,就算确定察哈尔部有传国玉玺,也不能表现出明显的兴趣。本身就是正统,难道自己还没这个信心,要靠传国玉玺来证明?
    皇太极则不同,得到传国玉玺,如同自己的统治地位得到上天的认可,为其称帝提供了条件和依据。
    王洽也躬身奏道:“明蒙朝三方封锁围困,建虏攻朝,已迫使朝鲜不敢为敌。现在又攻蒙古,除抢传国玉玺外,还有剪除威胁,孤立我大明之意。”
    崇祯轻轻颌首,对此倒也赞同,可却并不是很在意,说道:“虎墩兔西迁,显然是不敢与建虏作战,袭击和牵制作用几乎完全丧失。
    王洽的眉头不易觉察地一紧,觉得皇帝的这个判断并不正确,可还不敢轻易断言,皇帝是不打算管察哈尔部的心思。
    尽管虎墩兔不敢与后金正面对抗,但只要存在,后金就会感到威胁,不敢放胆西进。
    况且,也不需要多加付出。虎墩兔西进是要抢夺右翼诸部的市赏,明朝给谁不是给。让蒙古诸部自相残杀,从长远看,也对明朝有利。
    察哈尔部如果能在右翼立足,并和明朝和平相处,对于宣大,也是屏障。至少,不会直面后金的威胁。
    但崇祯不这么想,他是既不了解后金的实力,也不清楚明军的战力,对于察哈尔部,更是轻视。
    虎墩兔看起来是穷途末路,正好可以趁机打压,说不定能解决困扰明朝几百年的北方游牧民族的问题。
    “虎墩兔应该是众叛亲离,不是右翼蒙古诸部的对手。”崇祯思索已毕,作出了奇葩的决定,“况且,察哈尔部已撤离辽东,不能对建虏构成威胁,朕欲尽革其赏,逼其就范。”
    明朝对蒙古诸部除了市赏,也就是开马市交易,还有插赏。察哈尔部每年领数千银子,算是雇佣金,与后金为敌。
    王洽震惊了,刚待上前谏言,却被韩爌的眼色制止。
    韩爌躬身奏道:“万岁圣明。察哈尔部的插赏,确实应该革除。至于市赏,且待其与右翼蒙古诸部争夺已毕,再作计较为妥。”
    崇祯微笑颌首,说道:“韩卿老成谋国之言,朕深以为然。”
    王洽无奈地躬身领旨,与韩爌一起告退而出。
    道理好象是那么回事,既然不打建虏,那雇佣金就不给了。可从大局上看,多一个盟友共抗后金,总是好的。
    朝鲜已经没啥作用了,再失去蒙古诸部的牵制,明朝就要独力对抗建虏,建虏也能集中力量对付明国。
    殿内又安静下来,崇祯完全没有战略失策的觉悟,反倒是沾沾自喜、颇为得意。
    这下,又省了几千两银子。说不定,还能重创察哈尔部,甚至是剪除林丹汗这个北元的真正传人。
    趁其病要其命,朕的时机抓得真好,这事干得真漂亮。
    走出乾清宫,韩爌才放慢脚步,对着迷惑不解的王洽缓缓解释道:“毛文龙的奏疏是昨天呈上的,万岁能做出此议,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王洽苦笑了一下,说道:“虎墩兔虽西迁,但建虏还要攻击,说明其尚有威胁作用。”
    “有威胁,但却不大。”韩爌摆了下手,说道:“万岁欲趁蒙古诸部穷困之机,永除边患。虽然不是那么容易,但也不失为一种尝试。”
    韩爌在历史上的评价是“先后作相,老成持重。引正人,抑邪党,天下称其贤”。
    但从崇祯即位到皇太极抄袭京畿,这位内阁首辅并无什么建树。
    在东林党书写的史评中最大的亮点,恐怕就是谏言崇祯,不要疑忌大臣,并安插很多厂卫探子,对朝臣进行暗地监视,搞得朝庭上下,人人自危。
    还是东林党的老一套,以怼皇帝为光荣,于国于民全无功。而历史已经证明,崇祯不能善用厂卫,也是被臣子欺上瞒下,导致朝政日坏的重要原因。
    也就是说,韩爌不懂军事,也没有深远的目光来分析当时大明的形势。一个满肚子四书五经的家伙,又怎能在纷繁频变的局势中,为大明找到正确的方向?
    王洽呢,本来是工部右侍郎。在崇祯皇帝召见众臣时,惊奇王洽仪表颀伟,相貌不凡,当即擢升任兵部尚书,负责管理全国的军事和武备。
    以貌取人?!完全不靠谱,何况是兵部尚书这样极为重要的岗位。
    看着象王者,实际连青铜都不是。一个个觉得自己智谋深远,其实却是臭招连连。
    朝堂上被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文官统治,大明能有什么好?
    …………….
    辽阳。
    坐镇此地的代善,连续得到了金州方面的情报,经过刺探侦察,终于确定了东江军大举发动,在占据金州。
    “东江军失去朝鲜的铁山基地,不得不兵行险著,图谋占据金州。现在天寒地冻,如何构筑工事、修建城池?”
    代善做出了判断,且相当准确,只不过是比较轻敌篾视。如果象锦州、大凌河那样的修建规模,没有数月时间,难以完成。
    而简单的防御工事,代善并不放在眼里。况且,东江军又没有宁远、锦州的犀利火炮。
    马鸣佩倒是比较谨慎,可他是汉人,除了皇太极比较重视,代善也还算可以,但只是当个文书使用,依然不是那么看重他。
    “当年张盘便在南关岛掘壕,想要挑断其地,灌海水以自固。”代善冷笑着说道:“却被我军一场袭攻,命丧功败。”
    马鸣佩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大贝勒,汗王刚刚亲征察哈尔,东江军便发动,显是蓄谋已久,不可小觑。”
    古代的人马调动、粮草运输是十分耗费时间的,如果从得到消息再准备,再出动,在时间上来不及。
    代善笑了笑,说道:“当然是蓄谋已久,从丢失铁山基地,毛文龙怕是就盯上了金州。只不过,时机选得不好。若是春暖花开,或是夏季炎炎,岂不是更为有利?”
    “嗯!”代善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怕赶不上春耕,抢到了土地,也没有用。”
    对这样的判断,马鸣佩倒也赞同,可在心里,却总是觉得东江军的行动有未卜先知的意味。
    “阿玛。”萨哈廉拱手说道:“孩儿率正红旗一旅之师,急速攻袭,定能击败敌人。”
    自岳讬、硕讬死后,两红旗依然是由代善总管,两个旗主则分别是其三子萨哈廉和四子瓦克达。
    瓦克达还嫌年轻,萨哈廉则成了代善最为倚重的儿子。
    尽管还是儿子补上了缺,但岳讬和硕讬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萨哈廉和瓦克达则逊了很多。
    代善沉吟了一下,说道:“两红旗出动一万,再加包衣两千,携带楯车等器械。此次进攻不仅要击败敌人,还要攻下旅顺堡并拆毁。”
    东江军滑溜得很,代善认为面对两红旗主力,避战的可能性很大,但旅顺堡却不是东江军能轻易放弃的。
    这样的话,哪怕东江军又躲到海上,平了旅顺堡,也会有所收获,且拔除了东江军在辽南的一颗钉子。
    萨哈廉明白父亲的意思,东江军大规模的调动,展开占领金州的行动,肯定要囤积大量的粮草物资,无疑将储存在旅顺堡内。
    作战要有收获,后金的粮草物资紧张,无意义的军事行动尽量在避免。
    而建虏虽然放弃了盖、复、金三州,把大片的沿海地区让给了东江军,但却暗藏着阴谋诡计。
    只要东江军敢于深入陆地,建虏就要倚仗机动优势和强悍战力,进行强力突袭。
    同样,东江军要占领金州,也属于是战略性的行动。如果放任,待东江军稳固了防御设施,再要攻打,就将付出很大的代价。
    “大贝勒,是不是派人通知二贝勒和四贝勒,请他们也出动些人马助战?”马鸣佩躬身提出建议,是觉得这样的兵力,并不是太过保险。
    他对东江军的战绩和情报研究得很透彻,自援朝作战后,他发现东江军有了很大的改变,战力似乎增长了不少。
    要知道,阿敏攻朝时,兵力也算不少,可却吃了大亏,伤亡很大,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过来。
    代善点了点头,说道:“某会给他们去信,但能否出兵助战,却未可知。”
    阿敏十有八九不会再出动本旗人马,莽古尔泰就算能派兵,也不会太多。
    名义上,他们都有各自的任务。实际上,谣言再起,连代善的心理都受到了些影响,何况这两位。
    原来就谣传皇太极要称帝,会不断削弱其他旗的实力,剪除异己。此次进攻察哈尔部,又把传国玉玺牵扯到皇太极亲征上,越来越让人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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