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谋生花 - 069 空白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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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明心笑道:“这样的性子做亲王不是正合适么?不会因为心大给定国公和徐媛惹来灾祸。”
    “或许吧……”沈遥叹道,“足可见皇上一片慈父心肠。陈希自己有能耐,皇上便遂了他的心意,给你们赐婚。豫王除了皇子身份,一无所有,皇上就给他找了个靠得住的泰山。”
    杜明心笑道:“晋王是义子,皇位与他无关,婚事自然随意许多。”
    沈遥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便下定决心说道:“关于陈希的事,我一直在犹豫什么时候告诉你。既然今天话说到了这里,有些事也该叫你知道。”
    杜明心听见沈遥这话说得郑重其事,心便突然紧了三分。
    “当初陈希一身小和尚的打扮到陕栖找到皇上,说是奉师门之命来送信。皇上那时便盛情邀他留下,还请了定国公、李先生去劝他。但陈希当时并不愿意,说是要回何南去。后来皇上又让我和陈霆去劝,说是我们年纪相仿,好说话。几次三番下来,陈希终于松了口。”
    “后来周朝皇帝派人来刺杀皇上,恰逢陈希值夜,救了皇上一命。从那之后,皇上便对陈希宠遇优渥,信任无匹。再加上当时有人笑言陈希与陈霆眉眼有些相似,皇上便借机收了陈希做义子。”
    杜明心笑道:“我头回见宁王时,也觉得有那么两分相似。”
    “是么?”沈遥道,“我见得多了倒不觉得。不过,陈希与陈霆并不对付,你莫要在陈希面前提他。”
    杜明心点点头,笑道:“我也看出来了。要不然陈霆干嘛那样费劲要纳我大姐做妾,无非是想跟陈希别苗头罢了。”
    沈遥笑道:“你能看到这一点,我也能放心了。陈希算半个皇家人,但太后对他十分不喜,皇后也不过是面子情,如今有了邓娇之事,只怕皇后连带着你也生了厌烦。你和陈希唯一的倚仗便是皇上,这一点要记清楚了。”
    杜明心笑道:“方才舅舅说得那样严肃,我还道是什么皇家秘闻。您说的这些,我都晓得啦!”
    沈遥瞪了她一眼,说道:“以后嫁了陈希,入了皇家的门,说话更要谨慎些才好!你说你都晓得了,那你可知道少林寺方丈派陈希送去的那封信,写的是什么内容?”
    杜明心低头想了一会儿,越想却越是心惊:“那时候皇上已然事,像少林寺这样的千年古刹,在天下大乱时,该更加严谨门户才对,怎么会主动与皇上联络?若是叫周朝皇帝知道,岂不是天大的一桩祸事?”
    沈遥很欣慰地看着她,说道:“确实如此。当时我们都猜陈希会不会是奉师命过来保护皇上,可他刚开始坚决不想留下来,后来又还了俗,显然是与少林寺再无干系了。”
    “那时候我与陈希两个胡闹,偷偷去找了他送来的那封信,信封是很规整的楷书写的,信纸却是白纸一张,空无一字。”
    杜明心吃了一惊,若陈希从少林到陕栖这一趟,重点不是送这封信,那又是什么?
    “当时陈希什么反应?”杜明心紧张地问道。
    “他也很困惑,”沈遥道,“然而这孩子心比较大……说皇上既然不说便是有不说的理由,等时机到了,自然就会说与他知。”
    “这……”杜明心有些无语,不过这种泰然处事的作风还真的很像陈希。
    “跟你说了这么些,只是想叫你以后多留意。陈希一脚踩进了皇家,很多简单的事情也都会变得复杂,你要小心。”
    杜明心点了点头,又笑问道:“那舅舅决定了要求娶瑛姐姐?”
    沈遥苦笑道:“我只能在魏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当挑,那自然是大小姐好一些。”
    杜明心轻蹙了眉头,但很快也释然了。自己与陈希能够夙愿得偿,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若不是他成了晋王,自己侥幸没有在上京路上被毒死,今日之喜便无从谈。
    沈遥青年才俊,待人赤诚。袁瑛温柔可亲,德容俱佳。虽然两个人一娶一嫁,都不是非卿不可,然而这间绝大多数人的姻缘都是如此而已。
    *
    过了两日,沈遥便在面见陈元泰时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说自己也认为皇上说得对,自己府上实在需要一个稳重持家的妻子。魏国公府大小姐已年届双十,自己也二十有五,两人年岁正相当。
    陈元泰倒有些讶然,沈遥回去打听,必然知道了袁、邓两家结干亲的事情。他还能这么精准地猜到自己的意思,实在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陈元泰允准了沈遥的请求,并嘱咐他自己下发旨意前不要外传。
    当天傍晚,陈元泰去太后处请安,恰逢皇后和德妃也在。皇后便不失时机地重提了这件婚事。
    德妃知道自己染指不了兴国公这等人物的婚事,却从皇后这里学到了一招。她是婢女出身,跟随陈元泰之前,是太后身边的侍女。娘家人都是下九流出身,上不得台面。还是在陈元泰进京,她晋封德妃之后,她的娘家人才跟着跑到了京城,得了个五品的闲职,不致她和豫王面上无光。
    德妃也想扶持娘家,可无奈实在扶不。好容易向太后求来了徐媛做儿媳,可儿子身边只有定国公一家,她又十分不放心。眼见皇后通过娘家人结干亲拉拢兴国公,她也悄悄盘算收干女儿的主意来。
    陈元泰这边没留意德妃,他只含糊地向皇后说自己同意了袁、沈两家结亲,皇后十分欢喜。隔日等陈元泰下了赐婚圣旨,她却傻了眼。
    “我十六岁嫁给他,时时处处小心谨慎,哪里就不如他的意了,叫他这样当众打我的脸!”皇后坐在坤宁宫正殿的宴息室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娘娘,或许皇上有自己的打算,跟您并没有什么关系。”一旁的宫女言不由衷地劝道。
    “能有什么打算?要是有旁的打算,为何我昨日提时他不跟我说明白?倒叫德妃那个贱人看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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