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重维 - 127、闻风而动

    为了保证家里有人，自己不白跑一趟，马广信是在第二天快中午时，前往二大爷家商量租房事宜的。
    马广信带了两瓶中档白酒，送礼好办事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孝敬二大爷，因为二大爷平时好喝两口。而在上个时空里，等马广信参加工作能自己挣钱孝敬长辈时，二大爷已去世好几年。
    马广信要租二大爷家的两间房，面积差不多是现在诚信超市的三倍。
    这还不够，马广信还要在二大爷家院子里接着盖一大间。
    租金一个月三千，二大爷当场就拍板说定了。
    当然，马广信也表示，当超市建好营业后让二大娘在超市上班，开工资。
    这无疑又是一重惊喜。
    在农村，年轻、没成家的，一般都常年在外打工；一旦结婚成家后，基本不再出去打工了，而是留在村里讨生活。
    待在村里，多数都是受苦受累地务农，平时有空了大家还会早出晚归地打些零工，近的在邻村，远的则要去几十里外的地方。
    年轻人身板硬朗，经得住起早贪黑来回奔波。稍微上点年纪的就吃不消，心有余而力不足。
    超市就在二大娘家，在超市打工挣钱不少，而且十分方便，不用到处奔忙，这对二大娘他们而言再好不过。
    所以二大娘他们听了马广信所言，喜得眉开眼笑。
    说定了租房的事，接下来便谈建设超市。
    二大爷家的广运堂哥虽然没有建造师这类的证，但他在外地给人盖了好些年楼，直到后来因为在工地上出了事故，右小腿被砸伤，落了残疾，走路有点跛。
    行动不便，在工地上也就不宜待下去了? 广运哥只能打道回府。
    回村后，广运哥在村里号召有建筑经验的人组成了一个建筑班，他任带班长? 承接十里八村的房屋新建、翻修、改建等。没活接时? 大家就忙活自家的蔬菜大棚。如此这般? 倒比原来抛家舍业外出打工更自由。
    马广信想建两层的，开一个方圆十里最大的超市。
    当马广信把想法说完 ，二大爷二话没说就先替大儿子答应了。
    有赚钱的活? 没理由不接。
    这天下午? 听闻马广信归来、诚信超市重开业的马京吃罢中午饭，连午觉都不睡了，就来了超市? 好像生怕晚些时候马广信就会消失似的。
    来到超市看到马广信后? 满头大汗的马京似乎松了口气。
    “太热了? 我吃块雪糕。”马京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径自从冰箱里挑了块酥皮雪糕。
    对于马京的随便? 马广信懒得计较。
    马京边吃雪糕边问马广信上次怎么突然就走了? 马广信只说回齐州处理事去了。
    马京没再具体问，扯东扯西地聊了一会儿，然后他说想在村里办个图书室，让大家闲的时候能看看书学习学习。
    “好啊。完 全可以。”
    马广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认为意义不大。
    村里大多数人都是小学文化程度? 做不到像学生一样看书学习? 而且平时大家就忙得不可开交? 连一日三餐有时都顾不上? 再让他们专门腾出时间看书学习有些不现实。
    如果村里人能像上班族那样每天七八个小时按点上下班的话，图书室会被很好地利用。
    否则，就是个摆设。
    《弟子规》里就说“有余力? 则学文”，普通的生计都难以维持，又何谈学文！
    虽然马广信有自己的观点，但并不妨碍他支持马京。
    从马京接下来的言语里，马广信听出马京是想让他赞助些票票。
    不过，以马广信对马京的了解，他判断马京的动机似乎不纯，很可能想借此假公济私。
    为了以防万一，马广信痛快地答应赞助，但不是直接给钱，而是捐赠书籍。
    马京失算，笑着说：“你那么忙，你要没空买书的话我帮着买也行。”
    马广信上着网，头也不转地回道：“不用。从网上买，直接邮过来。”
    如意算盘没打响，马京有些萎靡丧气。
    胖大娘他们兴致昂然地来到超市，见马京在场，顿时如泄气的皮球没了精神。
    和往常一样，每当来超市见马京在场，胖大娘他们站一会儿就走。这一次也不例外，聊了几句，连坐都没坐就散去了。
    马京赖着不走，是想晚上在马广信这蹭顿酒喝。他这点心思，马广信看得出来。
    马广信要以外来户的身份在村里立足，就不能得罪马京。
    所以，尽管马广信心有不爽，但只能任由马京待下去。
    晚上马广朝让老婆准备了几个菜，马广信从货架上拿了两瓶白酒。
    一个出菜，一个出酒，一个白吃白喝。这似乎成了规矩。
    前几次马广信挑的都是中档酒。这次马广信心情不好，选了廉价酒。
    看到马广信放到桌上的酒，马京脸上浮现些许失望和不快。
    酒是免费的，马京也不便说什么，但喝起来明显觉得没前几次好喝了。
    酒没喝尽兴，草草结束后，马京没和往常一样再久留，直接转身走了。
    人啊，不能惯着，要不然脾气见长不说，还认为别人的好是理所应当的。
    晚上九点多，村里家家几乎都关门闭户了，夜很静。
    马广信起身去关超市门。
    来到门前，他忍不住走到门外。
    站在街上，他朝西望，那是家的方向，家就在漆黑的夜里，孤零凄凉。
    他想回家看看，但又怯于面对。
    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那种无法言说的痛无孔不入，深入骨髓。而且，周遭阴暗沉重，好像是在梦里。
    马广信清楚，失去至亲的痛楚只有等时间去慢慢淡化，其他的都无济于事。
    眼下自己能做的是经济上的给予。
    第二天上午，马广信以扶危济困的名义，拿出一千块钱让胖大娘转交给母亲。
    马广信一点儿都不担心胖大娘将钱留一些据为己有，因为他了解胖大娘。
    胖大娘推托说离这么近，让马广信自己去。马广信说自己在忙着开另一个超市，没空去。
    一听又要开超市，胖大娘来了兴趣，问东问西，还半开玩笑地说收银员她先给她大闺女预定下。
    胖大娘的大女儿马合仙和马广信的姐姐年龄相仿，而且是小学同学，也是早早地辍学外出打工去了。
    闻言，新芝大娘说：“小仙不是在外边打工吗？”
    胖大娘笑说：“我打电话叫她回来。在家门前挣多挣少都比在外面强。”
    天下父母都希望儿女能常伴左右，无论挣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