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不易当 - 163、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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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辽使臣答应得痛快,反而让一旁拢着手看热闹的众臣们忍不住阴谋论了起来。
    都不畏惧这是个阴谋,敢让一干年轻有为的皇亲国戚到大兴来呈视他们的诚意,这怕不仅仅只是和亲,而是不成功就成仁的豁出去吧!
    若是能牺牲几个年轻人,换到楚长铮的软胁,那倒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是他们确定哄骗到个楚月瑛,就能拿捏住楚长铮了?
    若是拿捏不成,反而激起楚长铮的怒火,对他们来个斩尽杀绝,那岂不是自己找死?
    阴谋,这其中肯定还有其它的阴谋,和亲只是他们的第一步。
    等等,若这只是个阴谋的开端,那他们这些因为一些小小的不满,就帮了东辽大忙的人,岂不是在阴谋展开之后,会不会受牵连,甚至被当成叛臣丢官下狱?
    众人越想,越心里越不安,偷偷瞥了眼正顺帝面无表情的脸,一个个不由得打心底后悔了起来。这件事不管是不是阴谋,他们的目的都没有达到,那还不如真舍掉老脸,咽下那口老血,来个反手把事情扳回原位!
    对,就这样,他们一定要阻止楚月瑛前往东辽和亲!
    “吐出来的唾沫还往回咽,想得美!”听到翠鹦从外面收集回来的各家消息,宁香莲阴沉着脸,拍着桌子大骂。
    虽然她也不想让瑛姐儿前往东辽和亲,但是她更不想让那些出了阴招的人好过,不从他们心口上剜出块肉来,那她憋的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思索了半日,派人去将楚适之请了过来。
    楚适之来得很快,但整个人谨慎的有些手足无措,甚至都不敢抬头多瞧上她两眼。
    宁香莲皱眉,下意识地问:“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什么了?”
    出了和亲之事后,楚长铮进了一次宫后,就闭门不出了,修哥儿和逸哥儿两个几乎忙得脚打后脑勺,她就不相信适哥儿就会袖手旁观了。就上次害自己那回,可见适哥儿这小子并非是不懂事的世家子,而是心里有主意,下手还狠黑的小財狼。
    他若是安份的没有一点动作,那才叫奇了怪了。
    楚适之被她当头一问,忙一个劲地摇头,然后用极慢的手势给她解释:“我在照大哥的吩咐行事。”
    “真的?”宁香莲问。
    楚适之老实的点头。
    宁香莲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细说。楚适之整个人都僵硬了半截,同手同脚的走到位置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老实的坐下。估计只是沿了个椅子边,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蹦起来一般。
    她又不是老虎,他这么怕自己做什么?
    宁香莲有些不解,瞅到楚适之偷偷瞥她的目光后,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是啊,自从这小子上回阴了自己一把,重伤离魂之际看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这小子对她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说往东,他绝不往西,她说打狗,他绝不撵鸡。
    但……这小子从没主动往她身边凑过,加没有单独到自己面前来晃过,更别说相认之类的了。
    只是开始那些日子他一直在养伤,最近又是这些费心事多,她瞧着他乖巧听话,也就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这小子心里那个坎还没有彻底的迈过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或者说他心底还在惧怕着什么,所以才会在单独面对她的时候,这么的不自然。
    猜了个大概,宁香莲倒也不担心了。
    他的心结还需他自己解开,若是再过些日子他还是这样,到时候再与他仔细说说不晚的。眼下瑛姐儿的事要紧。
    她藏下了笑,严肃地道:“我有事要你去忙。”
    您吩咐。楚适之应得很快。
    “你让人在京都四处去放几个流言,不能让人疑到王府的头上,做不做得到?”宁香莲问。
    楚适之马上点头:没问题。
    这些年母亲留下的产业都是他在打理,手底下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和不引人注意的小伙计最多。放几个流言不让人发现,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抬抬手的小事,轻而易举。
    宁香莲勾手:“你附耳过来。”
    她在楚适之的耳边匆匆说了自己的打算,楚适之仔细的记在心里,然后点点头应承下来。从头到尾,他并没有问过宁香莲这样做的用意,以及她的心思。
    瞧着他的态度,宁香莲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肩:“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再做傻事就行。”
    楚适之眼角泛了红,飞快的点点头,掩饰住了心底的激动。
    就在那些重臣们回去之后,想着如何寻把自己铸下的错重新扳回来的时候,赫然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可以下手的机会。
    楚长铮再次旧疾复发,闭门不见客;与各种宴会犯冲的宁香莲更是领着楚月瑛姐妹在府里伺疾,甚至连最好算计的楚逸之也被楚长铮拘在了府里,说是不让他再去寻东辽使者的麻烦。
    而整个王府唯一还照常出门的宁修之,也让人诡异的发现他身边的护卫多了三倍有余,每天清晨护送宁修之进翰林院,然后就坐在翰林院门外等着,哪怕是宁修之奉召进了宫,他们也是寸步不离的送到宫门口。别说陌生人想要凑过去与宁修之说句话了,连只蚊子只怕都飞不到他面前去。
    更让他们吐血的是,还没两天,京都四周又传出了两个流言来。
    头一个是武定王之所以会旧疾复发,是因为舍不得姑娘去东辽和亲!
    可是第二个流言却说是,之所以朝堂上一干人都推荐楚月瑛是最合适的和亲人远,是有人不愿意让楚长铮恢复健康,重新回到朝堂,或者是手掌兵权重回边城,才故意推举楚月瑛,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楚长铮!
    这个几乎把他们的针对计划摊开在日头下的流言,可就要了他们的亲命了。
    百姓们听了都愤怒不已,一些鲁莽的直接就在酒楼和街头里破口大骂,说这些举荐者肯定一定收了东辽的好处,是叛臣卖国贼。甚至昨儿第一个上书的赵大人在回府的途中,被人拿麻袋罩了头,拖到暗巷里狠揍断了两条腿,但至今也没找到犯人的行踪。
    更让他们不安的是第三个流言,竟然说有人还想再次在这和亲之事里动手脚、搞破坏,再把将一切的罪名都推到武定王府的头上,让武定王府背上破坏和亲的罪名,从而毁掉楚长铮的浴血奋战换回来的累累功绩!
    亲娘哎……好的坏的都由人传得沸沸扬扬了,只要武定王府里的人出了事,只要这和亲出了点问题,罪名都会扣到之前推荐楚月瑛和亲的他们头上。
    这让他们还能做什么?
    不,有一点他们能坐的,那就是按兵不动,等着挨打!
    或者他们运气好,藏得深,死口不承认自己有私心,还可能避过这一劫。
    流言的主指者宁香莲难得的亲自下厨做了一道她最拿手的荷叶醉鸡给楚适之,奖赏事儿办得漂亮。不过,那只鸡才送到楚适之的院子里,几个得了消息赶来的人不由分说的动手,最后只给他留了一只鸡头还有鸡屁股。
    府里一干老人们也头一次见到温和的三公子发了火,折了根桃花枝追着世子围了后花园足足跑了九个圈,最后还是世子撑不住了,爬到玉梧院前面的大树上不下来了,这件事才做罢。
    十日后,东辽的和亲人选就到了,一来,还是六个。
    他们进城的时候正好是上午时分,街道两边虽然有官兵们守卫,路边还是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以及各门各路来打听消息的人。
    据前一天得到消息的东辽使者亲言所言,这次的六人,其中最尊贵的是狼主的第三子,其次四位都是各部落狼王的儿子,最后一位是东狼王。
    估计都是梗着一口气,又想在武定王府人面前留个好印象,他们都是特意梳洗打扮过的,不仅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没有风尘仆仆的脏乱,头发也梳得整齐,胡子更是剃得干干净净没留一根茬。
    而且有心人还看得出来东辽挑出这六位可是真花了大心思了,这六位他们虽然身形上都比大兴人的寻常人要强壮高大,但并不像普通的东辽大汉那般粗鲁,若不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也只当他们是大兴的武将而已。
    而且他们之中有气宇轩昂的、有玉树临风的、也高大威猛,一个个气度非凡,一瞧就非池中之物。尤其是他们中的东狼王,甚至可以说是俊美如画,若不是他一身黑甲,眼睛里透着冰冷,老过多就让人感觉到了他身上透出的不可侵犯的威煞之气,真要让人误认为他是位女扮男装的俏娇娃了。
    哪怕知道这些人来自于东辽,一些姑娘家还是忍不住心如小鹿乱撞。
    街边一家极华贵的酒楼里,有位姑娘甚至忍不住低语出声:“若是这样的人,我也是愿意和亲的……”四周的同伴们,倒也没有人出声骂她不知羞耻,她们自己,也是愿意的。
    特意来看热闹的楚云雁,直接摔了杯子,“真是便宜了楚月瑛了!”
    照这样下去,武定王府的气运不仅打压不了,反而只会越来越盛。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位面又怎么能容得下两个任务者。
    当那小宁氏得到了绝对压制性的运气后,只怕头一个要抹杀的就是她了,她绝对不能坐立待毙!
    她愤怒的起身:“回府。”
    东辽六个候选者进京都,相信这两天宫里肯定会开宫宴,到时候她的计划正好施展。
    拉开门,一张白色的宣纸拆成的小条就飘落一下来,瞧着上面写了“楚四姑娘亲启”几个字。
    楚云雁瞧着了,让丫头拣起来,她展开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得来全不费功夫。”
    小宁氏啊小宁氏,你没想到宁香怜还留了这么一个要命的把柄在他人手上吧。
    她把字条拆好收进贴身的荷包里,吩咐身边的丫头:“去楼下寻苏四姑娘,说她的条件我答应了。”
    六名东辽和亲人选到达京都的消息,王府虽然没有一个人出去看,但该知道的信息没有遗漏半点,甚至楚适之还很周全的让人将六人的长相画了下来,送到了楚月瑛的面前。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楚月瑛根本就不屑去看那些画像,瞪着楚适之就骂。
    楚适之眯了眯眼,没有与她争吵,安静地喝着自己的茶。
    楚逸之好奇,伸手拿了一张展开来看:“瞧瞧呗,矮子里头也要拨高个儿。”
    楚月瑛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画,直接撕成了两截,丢在地上后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踩了两脚:“有什么好选的,不都一样吗?我又不是真寻人过日子的。”
    宁香莲眸光闪闪,心里泛起了些奇异。
    为了扳瑛姐儿的性子,也怕走漏了风声,她和楚长铮商量的那些事,都没有告诉过瑛姐儿,甚至连修哥儿他们也没透露半分的。
    瑛姐儿没心思挑人,以及事到眼前心急火焦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她的反应总是透着那么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自然。
    她留了神琢磨着瑛姐儿的神色,很快就发现她一边与逸哥儿争吵,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的瞥向了宁修之所坐的方向,尤其是修哥儿伸手去拿桌上的画卷时,她的眼睛里闪烁了某些莹光,还透着一抹伤心。
    瑛姐儿与修哥儿?
    宁香莲心里狠的一窜,不会是她所想的那般吧!
    她心里揣着疑惑,再次认真打量他们两人相处的状况时,却又瞧不出其它的不寻常之处了。也许是相处得太久,他们之间的往来早早就已经熟悉到无隙了。
    一定是她多心了。
    前儿瑛姐儿还疑心自己是修哥儿的生母,又怎么会对修哥儿起其它的心思呢?
    不过,说句良心话,他们两人还真相配。
    若是这件事顺利的解决了,她到是可以寻个机会试试他们两人的口风看看。
    她收回发散的心神,瞪了眼不忘拿言语刺激、并且明确示意瑛姐儿见好就收,打消掉和亲念头的楚逸之,道:“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替他们那几个家伙的欢迎宴,我们全家都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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