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 -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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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疑惑地望着他:“怎么, 陛下还要帮着我将印子扯平么?我的脸可不是布。”
    晋朔帝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心思却根本不像是在这里。
    他垂眸看着钟念月。
    殿外的光从屏风透过一些, 洒落在他的肩头。因为逆光的缘故, 钟念月都不大能看得清他面上的神情。只觉得他好像在打量她……是和往日里不大相同的那种打量。
    一时间殿内寂静极了。
    孟公公都忍不住挪了挪脚步,有几分惶恐地抬头看了看晋朔帝。
    他发现自己全然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打破沉寂的是钟念月。
    她当先抬手, 反扣住了晋朔帝的手腕。只是她手指的力气自然远不如他, 还是晋朔帝松了些力气,才任由她翻动了他的手。
    钟念月指着他手上的牙印, 惊道:“怎么还没消?”
    晋朔帝:“还想再咬一口?”
    钟念月:“谁叫陛下掐我?我爹都不敢掐我!”
    她是半点也不心虚的。
    晋朔帝听不出语气地道:“朕又不是你爹。”
    “胜似爹吧。”钟念月咂咂嘴。晋朔帝温柔起来的时候,还真同她亲爸有一分相似在的。
    晋朔帝:“……”
    他顿了片刻, 才又不紧不慢地出声:“你好大的胆子,倒是想做大晋的公主……”
    钟念月摇摇头:“公主又算不得厉害, 我还不稀得做呢。”
    晋朔帝瞧得出来,她当真不稀罕。
    那她稀罕什么?
    晋朔帝一时竟想不出来。
    “殿试何时开始?”钟念月低声问。
    “快了。”晋朔帝敛住思绪,应了声。“那一会儿陛下要去外头坐着?”
    “不必。”
    这帮贡生还不至有这样大的脸面。
    只是最后晋朔帝亲自阅卷,再亲自遴选前三甲罢了。
    哪有皇帝坐在殿中,守着他们作策论的道理?
    外头天光越发明亮,钟念月方才说完话不多时,便有应试者次第而入, 几位大学士与左右相,也一并走入了大殿。
    而后是点名、散卷。
    其中流程之漫长、琐碎, 钟念月听得都禁不住打了个呵欠。
    她将声音压得极低,道:“难怪陛下将我带来呢,拿我来解闷是不是?”
    晋朔帝在软榻的这一头坐下,笑看了她一眼,应声:“嗯。”
    此时殿中已经立了无数贡生了,他们其中有家世非凡者,却也有贫苦之身,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站在这殿中,都有些按不住心下的激动与惶恐。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朝那高阶之上望去。
    龙椅却是空空荡荡。
    此时礼官出声指引他们行礼。
    他们方才又深深拜下去:“参见陛下。”
    晋朔帝原来在那画屏之后啊。
    不知陛下此时是否已经盯住了他们……
    “落座。”
    “开卷,启笔。”
    随着话音落下,一时殿里只剩下了翻动纸张和书写的声音。
    钟念月实在被催得昏昏欲睡。
    她悄然躲在屏风后,朝外头看了一眼,谁晓得一眼看下去,净是密密麻麻,又哪里从中寻得出来钟随安的身影?
    她返身回去,道:“陛下下棋么?”
    晋朔帝点了头,让孟公公去取了来。
    殿中贡生只听得一阵轻又快的脚步声,很快便有小太监带着棋盘和棋子来了。
    钟念月极少下围棋。
    用她的话来说,看得脑仁疼。
    晋朔帝便也跟着学会了五子棋。
    外头在奋笔疾书。
    里头很快也开始了一番你来我往……
    “我下这里,陛下下哪里?”钟念月毫不客气地问。
    晋朔帝抬手一指:“这里。”
    钟念月:“那不成,换个地方下。”
    晋朔帝抬眸,笑看了她一眼,方才又垂下眼眸:“那这里……”
    钟念月点了点头,三两个回合下来,就把晋朔帝赢了。
    虽然赢得很虚假。
    但谁管那个呢?
    胜利的快乐最重要!
    等到再一局的时候,晋朔帝却是不肯更改主意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钟念月,淡淡问道:“若是朕不肯改了,念念又如何?”
    孟公公在旁边禁不住抬了下头,他小心地看了晋朔帝一眼。自清水县后,陛下便很少在钟家姑娘跟前,展露出属于帝王的那一面。可今个儿,他总觉得陛下看上去有些气势压人,便好似那山林间的猛兽,展露出了自己的气息来。
    连他见了都觉得背后有些凉。
    再准确一些来说……
    他觉得陛下像是在端详钟家姑娘。
    就如当初,姑娘中毒时,陛下也是这样,先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而后才决心要将姑娘护在掌中的……
    那如今……
    端详的又是什么?
    孟公公怔怔地想。
    孟公公发着怔,而钟念月却是没什么知觉的。
    钟念月理直气壮地道:“我不管,总归陛下要依我。”与往常没什么分别。反正往日里她也是这样,将骄纵两个字写到了底。
    晋朔帝的手指捏住了那黑色的棋子,黑白衬在一处,衬得骨节有力且漂亮。他道:“不成……”
    “为何不成?”钟念月伸手便要去够他手指间的棋子,“那我替陛下下好了。”
    晋朔帝任由她捉住了自己的手,但却没有松开棋子。
    他道:“念念再想一想。”
    “什么?”钟念月头也不抬。
    “念念如此聪颖,自然知晓,要旁人去办一件事时,该想个什么法子。”晋朔帝慢条斯理地道。
    似是极有耐心地和她耗着。
    孟公公缓缓回神。
    他这下又觉得陛下像是有意引着姑娘。
    钟念月掐了一把他的手,想要去掰。
    晋朔帝:“这个法子不成,念念力气太小了。”
    钟念月:?
    您这可就过了分了啊!
    怎么还瞧不起我的力气呢!把你咬得两三天没消牙印的,那不是我么!还不足见我的力气之大么?
    钟念月舔了舔尖尖的牙,唤了声:“陛下。”
    晋朔帝应了声,道:“嗯。”“上回在诗宴上,你是如何唤你哥哥的?”
    如何?
    不就那么唤的么?
    钟念月惊了惊。天哪,难道晋朔帝觉得自己年纪尚轻,于是也想听一声……钟念月试探出声:“哥哥?”
    晋朔帝的动作突地一顿。
    因为手指突然间用力过猛,那指间的棋子都“啪”的一下飞了出去,摔落在地面。于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有几分响亮。
    那高阶之下的贡生们,都不由茫然地抬了一下头。
    晋朔帝抿了下唇。
    他本意并不是要钟念月这样唤他。
    但钟念月觉着就是这么回事了。
    她咂咂嘴,心道,要真是我哥哥那还挺不错,下回见了太子,我就能亲切地拍拍他的肩,喊一声“大侄子”。
    不等晋朔帝回过神来,钟念月便连着一溜儿地喊了几声:“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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