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妖乱 - 532.玛丽的妄想

    玛丽年幼来到公爵府，主人从来没有限制过她什么，这么多年的物质生活绝对可以算是优越。在老巴尔克眼里，主人或许是把她当作女儿来养的，想要体验一回人伦之乐。
    可谁想，这个玛丽野心倒是大着。也不知她从哪里知道了血族的秘密，竟是妄想主人将永生赐予给她。主人这般尊贵的人，又怎会随意初拥一个人类？不仅如此，她竟然还开始贪图起主人来，更是妄想成为这座公爵府的女主人，简直气死他巴尔克了。
    万幸，主人身份尊贵，眼界也高，这种资质普通的人类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的。别说是她一个玛丽了，就是再加十个，都不会被主人放在心上。当年的阿曼达女王，那可是集美貌智慧与能力于一身的堂堂血族女王，主人与其往来时，也从不会被她所惑。他的主人如此卓绝不凡，他巴尔克觉得这世上恐怕也没有什么人能配得上了。
    可是玛丽不这么想，她狼心狗肺，得不到主人的回应，居然就和外人联手，想要致主人于死地。当时的主人刚吸收完女王的力量，正在棺椁中沉睡。这本该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他们这些下人也都十二万分的小心，以防被另外两个血族家族发现，引来围剿。
    自女王陨落后，血族之中混乱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家全都想趁机分一杯羹，巩固以后的地位。要不是主人能力强悍，恐怕也无法力压众人，成为三大族长之一。但到底是身上的两股能力没有融合，所以主人需要长时间的沉睡。这期间是绝对不能被打扰的，否则很容易有性命之忧。
    谁知玛丽竟然暴露了主人沉睡的位置，更是引来了另一个对主人颇有敌意的家族，之后的凶险他简直不想回忆。
    要不是他们族中之人拼死护着，恐怕主人早就被玛丽带来的圣杯害死了！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血族无法接触圣杯，但人类之躯的玛丽却不同。用圣杯盛装的圣水，对血族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当时他们虽然护着主人出逃，但主人到底还是被圣水伤到，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杳无音信流落在外。想到这些年主人一人在外，无人服侍，甚至连吃穿用度都没人打理，他对玛丽的厌恶憎恶就更多了几分。
    主人在异国他乡漂泊的时候，她在哪里？她离开了公爵府，去了瓦格纳家族，那个围剿了主人的家族！简直是认贼作父！
    现在主人回来了，这么多年蚕食倾轧他们这一脉的血族也都得到了清理。她倒是好，眼见风向不对，就想回来乞求主人的原谅。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她以为摇尾乞怜就能让主人回心转意？主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了。
    老巴尔克知道，主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更不会原谅背叛过一次的人。等待背叛者的，只有死路一条。现在主人不动手，只是时候还未到罢了。
    而且她玛丽现在也已经成了血族，还是由别的家族中人初拥的，这已然是没资格再待在这里。听刚才主人的意思，也分明就是要把她驱逐出本族。
    这件事早就该做了，只是主人流落在外的这些年，他这个老管家不敢越俎代庖，这才拖到了今日。等着吧，后面有她恐惧痛苦的时候！
    玛丽听了眼前男人的宣判，整个人早就愣住了。她自然听出来了，他这是在驱逐她，把她驱逐出这一支。
    不，不可以！虽然她是背叛了他，虽然她是被其他血族中人初拥成为了血族一员，但……但这只是因为她爱他啊！
    她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只是想拥有能够和他一起生活下去的无尽寿命！早在他带她回来的时候起，年幼的她就再也看不到别的男人了。她知道他不是注重身份的人，不然也不会对那个血族女王也是平平淡淡，没有什么特别的。她以为自己能够待在公爵府，就是最特别的那个。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从来不回应她？更是在她对他表明心迹的时候，露出了冰冷彻骨的眼神，还想要把她送走！
    不，她怎么可以离开公爵府？一旦离开，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为了留在他身边，她必须做些什么！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比尔·瓦格纳找到了她，给了她圣杯。但她没有想要害他的，是那个比尔骗了她！她还以为那只是会迷惑他的巫药，可以强行唤醒他并让他睁眼的时候爱上第一眼见到的人。可比尔个骗子，那竟然是装了圣水的圣杯！她分明也是个受害者！
    “艾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瓦格纳家族的人骗了我。那个比尔，他没有跟我说那是圣水，而且还承诺我事后会让我也变成血族。”玛丽急着为自己辩解，“你知道当我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然后一天天变老，你却依旧容貌不变的时候，内心有多么惶恐不安吗？我害怕等我老去甚至死掉的时候，你依旧还是那么年轻耀眼。我只是想长久地陪伴在你身边，只是为了这个才想要获得长久寿命的。”
    与她热恋痴迷的眼神不同，艾伦的血瞳自始至终都不带任何的情感。他对她，没有任何的情愫。如果说以前收养她，顶多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怜悯与同情，那么现在连这仅剩的情绪也没有了。
    寿命吗？没错，成了一定级别以上的血族，是可以拥有长久的寿命，甚至在不伤及身体的情况下，等级像他这般高的血族贵族，想要一直活下去也不是梦。只是，永生就一定会带来幸福吗？
    他从不这么认为，反而看着那些普通人喜怒哀乐，未尝不是一种有滋有味的人生。他的确可以轻而易举地赐予她血族的身份，即便不是他自己亲自动手，但在他看来，这个被他捡回来的普通人类，或许应该享有一段最简单也最容易获得幸福的人生，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