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妖乱 - 515.斗兽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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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木的身世让小麦唏嘘，总算是明白了刚才那条鱼为什么那么凶残地对待他们。看来真被她乌鸦嘴了，这还真有点血亲之仇的味道了。虽然不能怪水木，但到底是和那什么奥古斯汀结下梁子了。
    再看看他们此时所处的牢房，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隐隐可以看见别的牢房内也关押着不少人，个个衣衫褴褛，不同的是个个都长着鱼尾罢了。他们神情憔悴，或面露绝望之色，萎靡不振，看上去几乎没什么存活的生气。
    听水木说，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波斐曼的大斗兽场。为了救那条拍卖场的人鱼和小麦他们，他向奥古斯汀提出了生死战，战斗便是在斗兽场进行的。
    这里的斗兽场沿袭了古城邦时期的作用，用于斗兽娱乐。波斐曼的文明，依旧停留在崇尚武力的那个奴隶制城邦时代。虽然波斐曼在海神之眼的庇护下，外来活物不能进入，但这里的士兵会定期去外面抓捕凶狠的海兽以及其它危险的生物，加上那些犯死罪的奴隶等其余波斐曼本土子民，斗兽场倒是经久不衰，成了海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波斐曼崇尚武力，男人们为自己能成为勇士而自豪，女人们则为自己能嫁给真正的波斐曼勇士而荣幸。在所有的勇士中，奥古斯汀无疑是最强者，这无关乎他尊贵的血统，而是缘于他自身的实力。波斐曼没有人打败过奥古斯汀，他是最强的勇士。
    而水木，一个早年就逃离波斐曼，过着正常人类生活的半血统人鱼，如何能扛得过最强的人鱼族勇士？这种殊死的人与人之间的搏斗，根本就与人类世界遵纪守法、和平共处的无暴力理念是相违背的。
    “洛奇，我们现在怎么办？逃得出去吗？”小麦明白了前因后果，觉得这是很难化解的上辈子仇怨，于是寻思着怎么离开。
    洛奇语气冷淡：“海底的路太复杂，得和他一起走才行。”说完，他又看向了水木。
    闻言，水木的神色一片隐忍：“我还不能走，如果我走的话，那条人鱼必然会死，我……不能丢下无辜的人不管，对不起……”
    差不多能料想到水木会这么说，小麦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可是你有把握打得过奥古斯汀吗？水木先生，哦不，瑞文，你也不能为此白白送命啊！”
    然而小麦说是这么说，真要他们三个人抛弃那条人鱼离开还是于心不忍。如果是从未遇见，那也就罢了，现在明明知道一条无辜的生命即将被处死，她到底是犹豫了。
    可水木胜出的概率几乎为零，看奥古斯汀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的架势，最后很可能打着打着就玩完了。到时候反倒是她和洛奇，连带着那条无辜的美人鱼，全都跟着一起赔命。
    小麦有些纠结现在如何行事，但一切似乎容不得她细细斟酌了。因为外头突然来了一行人鱼族士兵，打开了牢房，将他们带了出去。是的，没错，连小麦和洛奇也都和水木一起被带了出去。
    走过漫长的石质走廊，他们来到了一个石门内侧，外头有光亮透进来。
    走出石门，小麦有一瞬间的不适应，然后才渐渐看清周围的一切。
    海神之眼依旧照耀着这里，波斐曼也有白昼和黑夜的区别。白昼的时候，海神之眼所散发出的光会更加亮眼。到了夜晚，则会变成朦胧月色般的微弱光芒。那笼罩着波斐曼，阻挡外来活物进入的屏障，便被他们称为“海神之眼”。
    如果没有伴生珠，活物要进来波斐曼，就必须由波斐曼子民在彼此肢体有接触的情况下通过屏障，否则是会被排斥的。海中的其它海兽或者鱼类，根本无法进入，因此波斐曼依旧是璀璨辉煌、井然有序，维持着原先的城邦帝国模样。当然，类似珊瑚水草之类的东西，则是被允许进入的，毕竟不算是活物。在波斐曼子民的认知中，他们是被海神赐福的，海神之眼便是依据。
    这些都是小麦从水木先生那边听来的，因着关在斗兽场牢房的那段时间，水木跟她和洛奇讲了一些关于波斐曼的事情，也算是让他们有备无患了。
    圆形的石质斗兽场，无比巨大。最底层的地上是沙土的质地，零星能够看到沙土上暗红色的痕迹。不用说，肯定是历来斗兽时所留下的血迹。除了他们刚才出来的那道石门，斗兽场还有好几个其它的门，应该也是供斗兽参与者进出的。看来，这个斗兽场真的规模巨大，怕是牢房里的人太多，都只能分开着关押了。
    周围的看台也是石质的，有简单的栏杆，但到底是十分简朴，毕竟是很久以前的建筑，能有这样已经十分不错了，在当时绝对算得上先进。一层层的台阶逐渐往上，粗粗看去就知能容纳数不清的人。看台上每隔一部分就会有供观众退场的通道，这些通道是与下方斗兽场隔离的，确保观众的安全。斗兽场的正上方有一些特制的石屋隔间，应该是供权贵享用的单独包厢。
    此时，斗兽场的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喧哗声络绎不绝。小麦和洛奇被人鱼族的士兵押解在门边，似乎并没让他们上场的打算，只是在旁边围观。不过小麦知道，这才是对方的残忍之处。那个奥古斯汀明知道水木先生是绝对打不过他的，还要他的同伴在旁边看着，又袖手旁观不能做些什么，不明摆着让他们坐立不安煎熬挣扎吗？
    正想着这些，就见看台上突然跃下一人，不是那条奥古斯汀鱼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