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枫开车到了省政府,早上碰到那个女人的场景一直在叶少枫的脑海中,迟迟沒有散去过,來的这一路上,叶少枫在不断地做心理斗争,是是非非在他脑子里早有定数,这个事情究竟该怎么办,他自己也想的比谁都清楚。
他想还给世人一个真相,还给受害者,一个公道,人民政府为人民,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如果连这点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了的话,那以后也什么都别想做下去了。
叶少枫不是那种和黑暗媾合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做事风格,他知道自己应该坚持什么应该摒弃什么,即便这个事情,在唐爱民那里,在关茂强那里都已经落下了帷幕,一个惊天大案,竟然已经成了他们两个官场人物暗斗的武器,但是,叶少枫不能容忍这个事情就这么完了,他必须主持正义,必须让这个事情,有一个了断,一个公正的了断。
叶少枫到了省政府之后,直接就去了唐爱民,助理还说要先通报一声,叶少枫沒搭理他那一条,直接就走进了唐爱民的办公室,唐爱民倒是也不觉得突然,毕竟他早就把叶少枫当成了自己人,自己人在自己的办公室进进出出的,也都无所谓,不用讲究那么多。
“少枫來了啊,正好我有事情要找你,來來來,坐下,今年咱们经济指标要是达不到的话,咱们省政府可是要遭人诟病了,现在正好有个外资企业想要进咱们省,扎根落户,他们的到來,可以跟咱们增收,而且,还会解决不少就业问題,这可是难得的好事情啊,我准备,让你明天去首都机场,亲自接一下这个外企的老总,”唐爱民笑着说道。
叶少枫沒有笑,面色严峻,说道:“行,这是我分内的事情,省长交代的,我一定办好,今天我來找您,也有个事情想好好谈谈,不知道省长现在有沒有时间,”
看叶少枫这面部表情,唐爱民就知道这事情有点不对路,问道:“谈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但说无妨啊,”
“我想问问,凤鼎山隧道坍塌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叶少枫问道。
“当然结束了,中央都已经定性了,是自然灾害,而且,受害者的家属,都已经得到了很丰厚的赔偿了啊,”唐爱民打着官腔说道。
“赔偿了几个人,”
“七个啊,”唐爱民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都后悔了。
“七个,实际死了四十二个,这个准确数字,您应该是知道的啊,那剩下的三十五个人,怎么办,”叶少枫追问道。
“剩下的,当然也会赔偿,而且,会给他们更丰厚的赔偿,不过,现在正好在这个风头浪尖的节骨眼上,现在不能明目张胆的赔偿啊,等这个事情过去了,过一段时间,政府,自然会赔偿他们的,”唐爱民解释说道。
“那责任人呢,听说,大川集团现在有开工了,而且,好像今年省里的几个大项目,又落在他们手里了,”叶少枫说道。
唐爱民笑了,说道:“少枫啊,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一个兄弟彭晓飞,好像也是搞建筑的,在h省也挺有名气的,你是不是想给他要几个项目啊,这点你放心,毕竟,大川集团现在已经不稳定了,拿下他们,是早晚的事情,以后,政府的项目,不会再是大川集团一家垄断的局面了,你放心,你的朋友,一定会拿到更好,更多的项目的,”
“省长,我不是來给朋友要项目的,我就是想知道,这场事故的责任人,凭什么还逍遥法外,凭什么还能够风风光光的当他的董事长,这种人,就应该拉去枪毙,”叶少枫愤怒的说道。
“少枫啊,你也得冷静,这个事情既然已经平定了,就千万不要在继续声张了,声张下去,也毫无用处,而且,对大家都沒有好处,”
“声张下去,只会对h省政府省委这套领导班子不利,而对那些受害者,是有利的,我想为人民做点事情,”叶少枫说道。
唐爱民一脸惊奇的说道:“什么为人民做点事情,少枫啊,你什么意思,”
“唐叔叔,唐省长,您知道吗,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碰上一个妇女來告状,说他的丈夫,死于这次坍塌事故,但是,政府为了掩盖死亡人数,并沒有把他丈夫记录在死亡名单里,甚至,为了掩藏证据,他丈夫的尸体,到现在都沒有找到过,而且,她一个女人,沒有劳动能力,丈夫死了,得不到应有的赔偿,得不到政府的关怀,她已经被逼得沒有活路了,那女人告诉我,她都想去杀了。
我相信,像她这样的女人肯定还有,我不希望,这场事故,会演化出更多的人间悲剧,而真正能够压制这个事情继续恶化的唯一办法,不是封锁那些真实的信息,而是要公诸于众,是政府的错误,就要站出來,勇于承担,否则,我们愧对人民,愧对我们的良心,”叶少枫激动的说道。
“少枫啊,你还年轻呢,这种事情,你经历的少,等以后,经历的多了,你也就明白了,什么是良心,效忠于党,就是对得起你的良心,”唐爱民教育到。
“这个党的存在,是为了人民儿存在的,如果,这个当所做的事情,是有悖于人民的,是压迫人民的,那我就要退反了他,”叶少枫怒气冲冲的说道,这还是叶少枫第一次跟唐爱民急眼。
唐爱民听了这话,非常震惊,说道:“少枫,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啊,你这才是大逆不道,我希望你能够摆正你的思想,争取的认识自己现在的错误,马上回到党的队伍中來,不要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就忘了自己的职责,”
“我的职责是什么,我的职责是效忠于人民,我的职责是惩恶扬善,如果,这个党并不是为人民服务的,那我在这里干下去,也沒有丝毫的意义,我感觉我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