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只想好好活着 - 61.千花上传的牛仁义演讲

    “叮咚。”
    这声响声，竹下良最熟悉不过了，每天至少要听上千次，每次有新的视频上线，系统总是会发出这样的提示声。
    由于情绪实在是很不好，被迫加班的竹下良只打算粗略看一下视频的大概内容，只要这视频不是什么出现了什么反动内容或者血色太极图他就都会予以通过。
    这也是在家办公的唯一好处，不用看同事和上司的脸色，能捣浆糊就捣浆糊。
    只是才点开视频，竹下良就立时愣了愣。
    因为他忽然发现这视频的封面人物他非常眼熟，并且这几天，他频繁的看到有关这小子的新闻和报道。
    大概是一天前，这小子还完美通关了腾达旗下的那款反人类游戏《安全文明驾驶》——孤独的沙漠公路旅行者。
    因为那次通关，不仅全世界的腾达公司用户都认识了牛头仁义，也让很多人知道这小子获得了那令所有游戏迷都癫狂的一亿日元。
    人嘛，对于自己渴望而又不可得到东西多加留意。
    一百万美金折合为日元近一亿！
    一想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才十五岁就有了自己近十年的收入，竹下良实在是羡慕嫉妒恨！
    而可恨和无语的是，这个小子不仅运气好，实力也的确无解。
    下午在没出来龙田町事件前，几乎整个日网都在讨论牛仁义在全国国赛大赛决赛打破纪录并打出阳春全垒打的事情。
    于球迷而言，牛仁义是未来棒球场上的王者。
    于吃瓜群众而言，更多人在意的是，这小子在最后的颁奖礼上被美女主动献吻。
    作为男性同胞，竹下良在看了御坂真白的主动亲吻后，心中只有卧槽！！
    以他的经验来判断，既然御坂真白都主动到献吻这个地步了，那牛仁义对这女孩亦是想上本垒就可以上本垒！
    一想到这种自己以往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在牛仁义的青春可能有五六个甚至十几个会主动送上门，竹下良的内心就更加不平衡了。
    （深更半夜的发视频，标题还叫…《喜欢牛头君的理由，当各位坚持不住时请看看牛头君》。）
    （这八成又是一个无脑吹吧，恩?这视频的视角感觉有点像偷拍啊。这是在某家长会上吗？）
    点开视频，竹下良愣住，视频吗最开始视频拍摄的视角并不是很好，背景是在一个阶梯教室，背后的黑板写着一行字【京都三中国三一班家校动员会】。在黑板的右下角还有一个挺刺目的倒计时【距离中考还有208天】。
    在这样的背景下，只见穿着学生制服，一脸帅气的牛仁义走上了讲台。
    和京都三中的棒球队队服不同，京都三中的制服是一身宝蓝色的西装校服，领口、袖口和口袋处都用了带有贵族气息的唐装纹饰做装饰。
    再加上牛仁义身材又很高，直接把这件校服给穿出了模特风。
    就见牛仁义看了看右手手腕处的石英表后，缓缓开口。
    “晚上六点了，本次家校会也即将正式开始。在今天家校会正式开始前的，我作为班级代表要先说几句，时长大约七八分钟。”
    “因为我接下来的这番话或许会严重影响您对您孩子的未来安排和未来规划。所以也请再座的各位家长，包括我同场在座的同学们都好好听一下。”
    “尤其是棒球队的那群整天要补考的拖油瓶，这些要求我只说一次如果做不到，我会予以退队的处罚。”
    牛仁义带有磁性的嗓音熟进行着开场，言语和动作间，散发出来的除了自信，还有的就是不容置疑的霸气。
    因为这段内容，竹下良也不禁来了兴趣。
    从这段视频的开场内容和时间点看，怎么看怎么都感觉是三四个月前，牛仁义刚国三的时候录制的。
    这视频到底要交代什么呢？
    怀揣着这个疑问，竹下良继续往下看。
    视频内，随着牛仁义的这番话说罢，牛仁义也开始了他的正式谈话，
    “大家好，我是国三一班的牛头仁义，相信很多家长应该认识我，如果您的孩子在家里提到过棒球提到过空手道，我想我总该被提到。如果真的没听过，那也希望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您认识我。”
    话音落下，镜头里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笑声。其中背景里男孩子的声音尤其多。
    “我站在这里之所以抢了我们监督老师的位置，主要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下关于我对国三一班和棒球队所有队员的期许和学习计划。”
    “用主题来概括，即“青春与梦想”
    “什么是青春呢？我想再坐的各位家长都懂。毕竟十几年前，你们也和我一般岁数。”
    “而这个时期的我们，亦是总会被问及我们的未来想做什么，我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个很俗套的问题，所以我在今天的家校会前换了另一种方式以不记名的方式问卷我的同学们。”
    牛仁义如此说着拿出了一份厚厚的问卷调查，他从中抽出一张说：“在未来我不想做什么样的人。这么想到理由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看到的答案千奇百怪，比如这一张，虽然说匿名的。但一看就知道是秋道同学写的。”
    “他的答案是，我不想成为喝水都变胖的人，理由是：我的体重愈发无法控制，体质需要立即改造。”
    （哈哈哈哈。随着牛仁义的复述，整个教室响起阵阵的笑声。其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在抗议：“牛头，你出卖我！”）
    “又比方说这一张，我不想做只听父母的人。理由是：父母家里有祖传经营的店铺，他从小就被灌输着要继承家业。”
    （笑声戛然而止，气氛陷入了死寂）
    牛仁义顿了顿继续道：“恩……很显然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在京都这个以家名传承出名的城市，我的这个同学的想法一定会引起不少家长的反感。”
    “我们且不提这个同学的想法对不对。在看一看，其他同学们的回答。”
    “这个同学的回答是：我不想做一个油腻的人，理由是那种人你吃亏的时候他说吃亏是福，该较真的时候他说难得糊涂。”
    “c同学的回答是：我不想做一个拿着锯子的人，随时随地把人群锯成两半，这一半是盟友那一半是对手。对手赞同的我们必须反对，对手反对的我们必须赞同，不论对错只争输赢。”
    “d同学的回答是：我不想做一个浑身带刺的人。理由是这类人通常喜欢嘲讽别人的成功，嘲笑别人的失败。看不惯过得比他好的人，看不起过得没他好的人，一肚子抱怨和借口，凡事不是自己的错都是别人的错。”
    一些很值得令人深思的答案从牛仁义嘴中说出渐渐的，教室里先前的死寂变得些许动容。
    “各位家长，如大家所见，其实我们这些在场的同学其实有不少懂了很多。他们明确着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而这些潜力亦是这个时代给予我们的。”
    “很多人在童年、就进入了不惑之年。不惑于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但同样的，各位家长也清楚，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在未来定然不会如自己所想到那样一直保持初心。”
    “同学们肯定有人觉得我言过其实？其实答案真不是。只要你们进入社会，生活会教会你很多东西。”
    “有时候你必须接受自己技不如人的事实，也必须接受自己可能拼尽全力也无法实现心中理想的愤懑…”
    “就这点来说，棒球队的各位队友应该最有感触。毕竟我们努力了两年，最后还是没有冲进全国。”
    “别和我说什么今年一定就可以夺冠的假大空，在真的获得冠军前，各位同学们，我们是不是更应该想想我们为了在未来不成为不想做的人之前该去做什么改变。”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较为稳妥的路就是读书。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听到我这么说必然会啊啊啊啊的乱叫！说我不要我不喜欢。”
    “但同学们，你不喜欢，就可以改变自己吗？你不要就能改变人生吗？”
    “学习这条路固然枯燥乏味，寸步难行，但是我们却不得不坚持，因为它的规则至少还是相对公平和公正的。”
    “我提个很不友好的假设，各位同学们，你们觉得我们棒球队的全体队员里有几个能走入职业棒球。”
    （静默，所有人都没说话）
    “我想就连我都不能打包票进职棒吧，我做个不好的假设，万一这期间我受伤了呢，万一这期间我生病了呢？”
    （屏幕外有人打断道：“牛头，你不要这么咒自己，没有这么多万一。”）
    “呵呵，真的没有吗？那你倒是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三年前我会被我的父母一起烧炭自杀。你倒是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刚回学校的时候，大家都对我冷嘲热讽。”
    （静，教室更寂静了！）
    “人生无常，我说这些并非是为了卖惨。只是为了让您们明白多做一手准备有多么重要。”
    “同样的，各位家长们，也请不要把读书看的无所谓。我看着你们满怀敬意，我向你们的专业态度致敬。”
    “但专业态度和新时代理念冲突吗？根本不冲突！”
    “你们的子女只有见识了更多的东西，学习到更多的新理念，才能把传统的变成现代的；把经典的变成流行的；把学术的变成大众的；把民族的变成世界的。”
    “你们难道只希望自己的子女偏安一隅，只希望自己的孩子更有出息。”
    （说到这，牛仁义话锋一转
    “同学们，我们国三了，我们的国中虽然普通，只是公立学校。但各位想必也感受到了，我们的老师对我们班对我们予以的期待有多么特殊。”
    “你们很多人喊苦，很多人喊累，说老师给你们的作业做不完。可你们难道没有想过读书一路很可能是你们唯一能改善自己的命运之路。帮你们走出京都，见识更广更大的道路。”
    “我看的出来，在座的同学们，你们早已不想拘泥于这里，所以你们就在所谓的推特，朋友圈里去观望别人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我们就只能做那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在新鲜的舞台之上，光鲜亮丽的别人的那个卑微的人。”
    “这样不行，一点都不好玩，我们会走出去，顺境也好，逆境也好，人生本是一场与种种困难无休无尽的斗争，只要我们有信念，一起努力，奇迹未尝不能出现。”
    “同学们，让我们一起努力看看吧。让那些贵族子弟看看，我们眼里深藏的汹涌有多沸腾。我们这群公立学校的学生并非是混吃等死！”
    “为了成为我们不想成为的人，我们现在唯有靠读书来改命啊！”
    “从这学期开始，每周一至每周五的晚七点我都会在班级里开设晚自习。届时任何有不懂题目的同学，都可以问我。我希望各位能鞭策我，更希望能带着大家一起在好的高中相聚。然后在一起考上梦想的大学。”
    “然后，棒球队的队友们，别以为我说的和你们不想干。你们中间有几个能打职棒，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你们觉得，您们过得浑浑噩噩，我能看的下去吗。”
    “我可是还想在高中和你们做队友的。所以……如果还想我做队友，抓紧眼前所剩的时间吧。”
    “同学们，你们能做的只把手握紧，厚积薄发，只有付出，付出你的时间，赌上你的尊严，拿出你的全部，你的everything。”
    “生活会剥夺你的所爱，践踏你的尊严，把你踩在脚下，遍体鳞伤，但你，怎能倒下！”
    “你的身后，是挚爱的人啊！”
    “就我而言，我还是愿意幻想，我们在京都中学放榜的那天，有人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对我笑着说，“牛头，下次让我们一起考东大。”
    “如果说，青春是足迹，那梦想一定叫远方，请同学们相信，生活明朗，万物可爱。”
    “人间值得，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