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朝做盐商 - 第六四四章 扶桑的劳工市场

    堪萨斯河上游，科罗拉多山口向东一百多公里外有一处平原。
    虽然这里是堪萨斯地界，但是现在这里方圆几百平方公里的土地都是长江安保的产业了。
    这可有堪萨斯地方政府的正式文书。
    因为长江安保在堪萨斯战斗中的突出表现，新成立的地方政府将这里奖励给了长江安保公司。
    就在今年年初加州实际上的行政官李开成从新来的移民中调拨了一千二百多人到这里建设一座小城。
    这个小城的名字就叫做新郑州。
    城主赵四喜，也就是原来那个年轻的河南流民。
    赵四喜原本已经在苏北混成了一个小官员。
    但是在去年年底他突然动员整个赵氏家族在他人诧异的目光中租船迁移到了加华。
    现在过来的华人移民更喜欢叫加州为加华。
    这样能够让他们感觉到这个地方就是自己新家乡。
    那么赵四喜在国内混的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大老远跑到加华来呢？
    他是吃饱了撑着吗？
    当然不是。
    作为一名基层的官员，赵四喜移民加华，是有很多的额外的好处的。
    他自然还够不上董氏家臣的条件。
    但是赵四喜也是引进人才的范围。
    他如果要到了加华就能去一下子得到一万亩土地。他的家人也都能够每人得到上千亩土地。
    如果好好经营, 赵家能够在加华成为一个大家族。
    这些年因为在苏北还混得不错，相继有河南赵氏族人来苏北投靠。
    但是现在苏北地区的人口也已经非常的密集了。
    在这个地方要想出人头地，要么从底层慢慢向上做官。
    要么就是从商，但是国内从商，竞争也很激烈。
    赵四喜自认为自己还没去那个心眼儿。
    他的父亲又是一个老实人。
    不过这两年，他在官府工作。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那就是渡海东去阿米利亚。
    在那里充满了机遇。
    在官府内部也一直在招募志愿者移民阿米利亚，那里也需要很多的行政管理人员。
    只要去了那里就在原有官职上提一级。到那边就能去担任一个地方的行政长官。
    另外，土地方面的奖励就更加丰厚了。
    万亩土地。
    这在国内简直是不敢想象的。哪怕是不可能全部都是耕地，这么大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土地也让人感到万分的眼红。
    要知道这些土地，地上以及地下的东西都是你的。
    赵四喜原本文化基础就比较薄弱。这两年在官府工作已经遇到了瓶颈。
    随着大量学院毕业生的加入，复兴政府官员升迁的条件越来越苛刻。他感觉到自己要想更进一步，困难重重。
    于是他就萌生了移民的想法。他家原本就是从河南迁移出来的。现在只是再次迁移到了一个更远的地方而已。
    他开始动员家里的人一起迁移。
    赵家是从移民中尝到过甜头的，动员起来不是很难。
    最后四喜一家，包括四喜的姐姐一家，还有姐夫的族人都愿意跟着赵四喜一起移民。
    整个家族最后汇聚了上百人。
    赵四喜先是让家人将家中的产业都给卖了。
    加上官府给的补助，四喜手中也有不少钱。
    他没有让官府安排船只。而是兑换成现金，然后自己租了一条船。
    赵四喜是提前打听过的，自己不能就这样过去, 虽然他们一大家子有上百口人。
    但是他们今后分的土地将非常多，这么些人肯定是干不过来的。
    有经验的人都会走朝鲜或者扶桑雇佣一些长工带过去。甚至还可以购买一些仆役。
    但是如果赵四喜乘坐官府统一安排的船只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船上肯定还有其他人。现在很多跑阿米利亚船只都客货两用船。船长不会专门为他一个人服务。
    所以四喜雇佣了一艘一千多吨的飞剪商船。船主是一个海州的商人。
    这艘船的名字非常有意思叫“美猴王”号。
    美猴王的老家花果山就在船主的老家海州(现在的连云港)。
    这艘船从海州出发, 底仓中装着赵四喜在国内的买的一些物资。主要是一些优质的种子、农具，还有家人的个人生活物品。
    他要去的加州，听说那里的气候和苏北这里差不多。
    为了不让家人在海上吃苦，还自己准备了很多海上的食物。
    不过在海上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应该多花一点钱雇佣一艘轮船。
    这种飞剪船虽然速度不慢。但是毕竟是风帆动力，吨位也不大，颠簸得厉害。
    晕船最严重的是那些家中的老人。
    倒是小孩子几天就适应，还在船上到处玩耍。
    四喜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自己将一大家子人都给带出来了。那么就要对他们负责。
    四喜的媳妇儿姓蒋，是苏北本地人。也是普通的农民出身。
    这次媳妇儿一家也被四喜说动一道移民。
    烦心的时候，四喜的媳妇儿总是跑过来安慰四喜。
    “只要到了加华就好了！”蒋氏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是啊，到了加华就好了。”赵四喜也在心中安慰自己。
    移民最痛苦的就是路途之上了。
    想当年他跟父亲、大姐从老家逃出来，陆上的时候死了多少人啊。
    那真是浮尸遍野。
    好在船只很快到了扶桑。
    四喜没有去朝鲜。据说朝鲜劳工现在的价格比扶桑劳工的价格要贵。
    朝鲜这两年向内地输出了很多劳动，所以的要他们的富余劳动力大大减少。
    而扶桑最近因为倒幕军的余孽作乱，出现了很多流民。
    齐彬解决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人集中到各个港口去作为劳工输出。
    这就导致了扶桑的劳工价格变得非常的便宜。
    当然雇佣劳工也有很多种方式。
    有长工和短工之分。长期工实际上和奴仆差不多。
    谈好价钱，主家管吃管住。签下长期的合同。
    期间，没有特殊的原因双方都不能单方面解除合同的。
    赵四喜的船在鹿儿岛停靠。这里是萨摩学宫的地盘。
    船只在进入港口之前路过樱岛，那里的景色非常美丽。
    大家都跑到船上来看着异域风情。这些跟着赵四喜一起移民的大都是农民，很多人一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
    船只靠岸之后，赵四找了客栈, 让老人和孩子上岸修整了一下。
    为了节约经费，青壮依然是住在船上。
    赵四喜则带着自家媳妇儿还有几个青壮上岸去雇佣长工。
    各家到了目的地能够分到多少的土地，赵四喜都已经帮他们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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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是否要雇佣长工，要雇佣多少长工，各家心中都有数。
    赵四喜自己肯定是买得最多的那个人。
    他还要做官，所以是没有多少时间管家里的事情的。
    到时候他的一万多亩土地，不可能全部用来耕种。但是即使是只有一千亩耕地，也要十几个人打理。
    剩下的土地还可以用来养殖，也是需要许多人手的。
    所以四喜准备雇佣二十个人。
    鹿儿岛的码头分成两个区域。
    劳工区聚集着打量的劳工，环境非常差，这么多人，几乎就露宿在码头。
    他们依靠官府的救急过日子。
    很多人聚集到这里实际上就是为了混上一口扶桑大都护府的救济粮。
    只是只要有人愿意雇佣他们，他们是不能拒绝的。
    要不然就会被从码头赶走。
    要不然就会有人混在这里吃闲饭了。
    齐彬是个老油条，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山县有朋、三条实美等人躲到关西跟他打游击，非常难办。
    主要是底下的那些藩国太废柴了。离开了都护府的军队，他们连那些倒幕军的残兵都干不过。
    当然了这也跟各个藩国之间互不统属，各自为战有关系。
    鹿儿岛码头上，赵四喜带着人在码头上一边走，一边寻人。看上眼的只要喊一声，然后带到码头的登记处登记一下，交一笔不算多的费用就好。
    齐彬就是靠着这笔劳工费去进口粮食养活这些流民的。
    “夫君，你看那两个小孩，似乎是兄妹俩，怪可怜的要不我们雇了吧。”蒋氏的圣母病犯了，指着蹲在角落里的一对扶桑兄妹说道。
    两个孩子都长的瘦小，似乎没有什么力气。
    一男带着妹妹已经在码头住了很久了。但是两个孩子，一般人都不会雇佣。
    一男也想有人雇佣自己，据说出国之后就能住进房子，吃饱饭。
    但是他们俩太瘦小，在这流民安置营中他们又吃不饱饭，更加的难以发育起来。因为弱小，一男和妹妹的食物还经常被人抢走。
    “哥哥，你看那个人在指我们。”妹妹细小的声音响起。
    一男刚才正在打瞌睡，晚上的时候，他总是睡不好，生怕自己的妹妹被人给偷走。
    现在的扶桑有很多人专门拐卖女子。尤其是妹妹这样年轻的小女孩。
    听到了妹妹的话。一男赶紧睁眼看去。
    只见路中间站着一对年轻夫妇，穿着很得体。
    尤其是那个男的，穿着的藏青色短衫，明显是官员的衣服。
    一男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拉着妹妹跪在地上，用双膝向前挪动。
    “大人，雇我们吧。只要管饭就好。”这是一男说的最熟练的几句汉话。
    “夫君，你看这男孩还会说汉话唉。”蒋氏笑着说道。他们刚才雇佣的扶桑人大都不会说汉话，好在四喜知道一些扶桑话。等到了船上，四喜准备统一教他们说汉话，不然以后用起来会很麻烦。
    “嗨，夫人好，夫人您是大大的好人。”一男又说道。
    赵四打量了一下这对小兄妹，光看身高的话，就像是十岁的孩童。
    但是看那个南孩的眉眼以及上嘴唇上的绒毛，应该已经有十五岁左右了。
    估计是长期饥饿，影响了长个子。
    赵四喜摇了摇头，对夫人说道：“这身板估计干不了农活，况且年纪太小也没有干活的经验。”
    “夫君，这样的半大小子，回去养两年，对家里忠心，况且家里面也要留两个使唤的。你看大户人家，哪个家中没有使唤的长工啊。”蒋氏说道。
    复兴军治下现在不许豢养奴仆。
    但是却可以雇佣长工。实际上只是改了一个称呼而已。
    还有就是长工是独立的人，他们受到法律的保护。
    他们与雇主之间是雇佣关系，而非依附关系。
    见到男主人摇头，虽然听不懂赵四喜说的是什么。
    一男还是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只能做最后的努力。
    继续留在这个流民营中，他跟自己的妹妹早晚要被害死。
    他们俩太弱小了，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大人，我会养马。”他的父亲以前在为一个大名养马，小的时候，一男就跟在父亲身边帮忙，也学会了一些。
    “夫君，我看就收了吧，这两个娃子都不用给安家费，咱們去给他们交个税就好了。”
    经不住妻子的软磨硬泡，赵四喜最终还是收了这两个孩子。
    扶桑这里贱民没有姓氏。
    赵四喜给两人一个起名赵一男，一个起名交赵一妹。
    就这样一男和一妹加入了赵四喜身后的劳工队伍。
    原本以为要半天才能够雇佣到足够的劳工。
    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就解决问题了。
    主要是这里聚集的流民实在是太多了。
    要说挑强壮的是挑不出来的。
    只能选择那些面相老实的。另外有一技之长的，比如木工、泥瓦匠和铁匠这些的肯定是优先雇佣。
    到了加州，他们有了土地，还要自己建房子啊。甚至还要自己打造工具。
    这些移民出去的注意事项，赵四喜早就已经摸的门儿清。
    来到流民营的出口处就可以办理手续了。
    一份扶桑大都护府开具的劳动身份证明。这份证明到了加州入关的时候还要用。
    另外，每名劳工要交两个华元的税收。
    这笔钱可不算少。
    到了码头还要送这些人去洗澡，理发，然后每人换上一身新衣服才能够上传。
    这样主要是为了防止这些人将寄生虫带到船上去。
    例行的防疫措施必须要做。
    这些人洗干净了全部被带到船上。
    “美猴王”号的甲板上一共三十几名扶桑劳工站成三排。
    他们现在已经穿上了统一的衣服。
    这些衣服都是在港口购买的，虽然都是粗布烂制，但是至少是新的。
    他们穿上了这身衣服如果再出现在码头上，那么很快会被抓起来，然后根据上面的编号就能找到雇主。
    实际上这身衣服跟囚服的作用很像。
    也就是说，在合同期间，他们必须在主家工作。
    当然了，他们比黑奴要强，他们还享有基本的人权。
    “一妹，跟我来。”众人都洗好换了衣服，蒋氏才发现这个刚刚起名叫一妹的扶桑小姑娘长的还蛮可爱的。只是这身劳工服穿她瘦小的身上显得太大了。
    一妹有些害怕，揪着哥哥的衣服。
    “去吧，妹妹，要听夫人的话，乖巧一些。”一男用扶桑话小声对她说道。
    小姑娘这才恋恋不舍地跟着蒋氏进了船舱。
    蒋氏给这个小姑娘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还编了一个辫子。
    接着又拿了些好吃的给小姑娘。
    赵一妹自然心中高兴，自己跟哥哥终于找了一个好人家。再也不用颠沛流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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