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朝做盐商 - 第四四〇章 真正的敌人

    要塞的这一波攻防战极大地震慑了马尼拉城的西班牙人。
    他们没想到一万多人就这样打没了。就算是一万多头猪也得跑回来几头吧。
    甚至就连亲自指挥的吕宋西班牙陆军总司令皮萨罗上将都没能够回来。
    没有了皮萨罗将军，总督布兰迪诺正好将军队的指挥权给收了回来。
    不过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西北炮台的战斗充分地向西班牙人展示了复兴军的战斗力。
    布兰迪诺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会带兵打仗。他唯一的长处就是出色的交际能力。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被女王所看中的原因。
    虽然他总揽了兵权，还是要放手给底下的将领们指挥。地下的将领也不是那么买他的账。
    不过布兰迪诺还是下达了一条军令。他要求军队必须呆在马尼拉城中不允许出击。
    现在布兰迪诺感到深深的危机感。只有这些军队在身边，他才能感到安心。
    “总督阁下，我想我们必须要寻求外交上的帮助了。现在敌人的主力肯定还没有到。只是敌人的前锋部队就已经将我们堵在马尼拉城中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后面一共会来多少军队。”一名手下的将领向布兰迪诺建议道。
    其实，布兰迪诺也想到了向英国人寻求帮助。只是事态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
    谁都没想到这么快的时间内，不仅仅海军被堵在了港口中，就连陆军也遭受了惨败。
    战争到现在也就才进行半天时间而已。
    “总督阁下，不好了。”这时一名侍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侍从的慌乱举动让布兰迪诺感到有些不快。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布兰迪诺不悦地问道。
    “总督阁下，各地都有报告，华人造反了，他们组成了联军从北边的卡加延河地区一路南下已经打到了奎松城。”
    “北边过来的溃兵报告，华人的联军有四五万人。一路上的城市堡垒根本无法阻挡他们。”是侍从惊恐地说道。
    “快……快点帮我联系英国驻马尼拉的公使。”布兰迪诺刚才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他扶着脑袋对侍从吩咐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布兰迪诺的信心完全给抹杀掉了。
    他本来对于守住马尼拉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西班牙人在这里经营了几百年。这么长的时间中，不止一个国家的打过马尼拉的主意，但是全都被西班牙人打败了。
    就连最强盛时期的荷兰人都在马尼拉铩羽而归。
    “是的，总督阁下，我这就去约。”侍者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现在的马尼拉城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岛。
    就连边上的马尼拉北边的屏障马洛洛斯都被华人给占领了，那么的事态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现在也许只有英国人能够挽救马尼拉城了。
    牛杰这次搞得有些大了。
    在手下占领了圣地亚哥之后。牛杰直接派人召集北方的华人家族在圣地亚哥召开了一次华人大会。
    这次大会更像是十八路诸侯讨伐马尼拉。
    许多华人家族都是带着手下的民兵队直接赶过来。
    牛杰也没有废话，直接告诉大家，现在天朝大军来了，愿意跟着天朝大军一起讨伐马尼拉的家族以后都会在吕宋拥有一席之地。
    本来他的身边只剩下一个团两千多人。
    但是这次大会之后，几天时间内他的身边就汇聚了四五万的大军。虽然这些民兵的组织能力和战斗力都一般。
    但是他们至少都人手一把复兴军产的制式燧发枪。
    各个家族的队伍依然由他们自己带领，就连补给都是自己携带。
    他们沿着大路一路向南。
    前面的西班牙人据点都已经被八师派出去的先头部队给打下来了。
    所以他们一路上行军的速度非常的快，基本上没有什么阻碍。
    在路上的时候牛杰还让人这些华人联军顺带灭了几个较大的土人势力。
    这几个土人势力仗着西班牙人的支持，在平时没少欺负华人。
    这次正好成为华人联军开刀的对象。
    华人联军对这些世仇可一点都不会手软。
    当然，牛杰也不会阻止他们复仇。
    董叔恒之前在军事动员会上就说过，南洋的华人一直以来忍气吞声惯了。
    在动员他们的时候，要释放他们的血性。
    只有这种血腥复仇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激起华人的血性。
    “将军，我们已经到了奎松城了，前面就是马尼拉了。是否要一鼓作气打过去。”在牛杰的身边一个华人族长说道。
    现在牛杰的身边跟着一大帮子当地华人的族长。
    为了家族今后的发展考虑，他们都想在天朝将军的面前混一个脸熟。
    “诸位，不要急，大军一直在行军，士兵们都很疲累了，让大家先休息一下。”牛杰此时反倒是不急了。
    他刚刚已经派人到马尼拉城探查情况，看看特战一旅那边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一旅还没开始围马尼拉城，显然是在等自己了，这样他就不急了。
    牛杰最担心的就是到马尼拉之后扑了一个空。那样他肯定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丁力这家伙还是很够意思的。
    ……
    临近春节，董叔恒一直呆在新京城主持着各个条线的总结工作。
    复兴军主政的第一个年头，非常的重要。
    所以对于当前的国家经济发展情况，很多人都在积极地关注着。
    内阁将主要的经济数据都通过报纸公布出去。
    当然其中大都是一些好的消息，比如说耕地增加了多少，粮食产量增加几何，钢铁的产量比以前增加了多少，移民的情况……
    还有过去一年，政府治理河道、修建道路花费了多少钱。
    这些消息大大提振了民众对复兴军的信心。
    老百姓们听到了报纸上的这些内容无不是欢欣鼓舞。
    但是有识之士可不会仅仅看报纸上的东西。
    董叔恒没有同意公布军费的开支，理由是为了保密。这个数字要是公布了出来，一定会引起轰动。
    复兴军这一年来一直处在作战的状态。先是灭了满清，接下来又在西域和西伯利亚跟沙俄大打出手，然后又是在南洋地区出手。
    不给过复兴军倒是没有出现了财政上的困难。
    因为几乎是使用和平手段解放了京师，达到了满清权贵积存几百年的财物。
    所以复兴军的至少暂时不会缺少货币了。
    不过，那些有识之士是会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时政的变化，会用自己的知识去判断好与坏。
    他们往往能够透过表面看到背后更多的东西。
    “涤生兄，你现在做一个悠闲的山人，倒是羡煞了胡某了。”岳麓书院的院长办公室内，曾涤生正在接待一个老朋友。
    两人一边对弈，一边喝茶聊天，显然是极为熟悉的老友。
    曾涤生现在深居简出，平时很少会客，尤其是他以前的湘军旧部是一概不见。
    经过了一年多的建设，岳麓书院现在比以前扩大了不少。
    现在岳麓书院已经成为了一所湖南地方书院。书院的经费来源于地方上士绅的捐赠以及学生的学费。
    因为岳麓书院在之前的官员招录考试中表现突出，很多官宦世家都争着将家族的子弟送进书院。
    他们希望自己的家族子弟能够通过岳麓书院成为复兴军的官员。
    现在大家已经适应了这种通过书院学习，参加考试成为官员的途径。
    对于现在的读书人来说，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为官，传统的观念不是一下子就能够改变的。
    借着这个机会，曾涤生将整个书院重新翻修扩建了一下。
    那些世家子弟的加入，虽然让书院的经济状况好转了不少。
    但是曾涤生知道，书院这里不能充斥着这些世家子弟。
    否则岳麓书院的学风很有可能就被带坏掉。
    书院要想继续保持积极向上的势头，就要继续接收寒门子弟。
    这次扩建书院就是为了增加录取学生的数量。这样即使接收了一些世家子弹，原本接收寒门子弟的数量也不会减少。
    他还特意用这些世家的钱设立一个奖学金给那些寒门子弟，让更多的寒门读书人能够进入岳麓书院读书。
    实际上许多官办的书院都有奖学金，曾涤生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
    即便如此，这也让他在湘南获得了很高的人望。
    “貺生老弟，胡某这身体也就只能在岳麓山上还能多活几年。倒是貺生老弟这次远赴南洋，为我华夏管理海外领地，任重而道远。”曾涤生说道。
    这次，胡貺生来找曾涤生一来是为了告别，他马上就要前往吕宋，负责管理吕宋行省。
    董叔恒为什么会找一个满清的旧官员去管理吕宋的事务呢？
    这自然有他的理由，胡貺生这个人跟曾涤生齐名，都是湘南这里出来的名臣。
    胡貺生最有名的是他有一个有名的老丈人——陶澍。
    而陶澍是促成满清嘉道年间经世之学重新活跃的代表人物。
    他选的女婿自然是深受他的影响。
    胡貺生同样也是擅长经世之学。他们这些人在满清的朝廷厮混过，大都擅长处理各种错从复杂的关系。
    这就是董叔恒为什么将胡貺生放到吕宋的原因。
    这次要是能够顺利拿下吕宋。要治理好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董叔恒必须要找一个人用最快的时间将吕宋稳定下来，保证复兴军太平洋战略的展开。
    吕宋虽然处在南洋的西北角。但是这里和英国人还有荷兰人的势力都交错在一起。
    董叔恒将胡貺生放过去就是要他理清楚这层关系。
    当然还有当地华人和土人之间的关系。吕宋那么多的土人，复兴军不可能全部都迁走，这些人怎么处理也是一个问题。
    将胡貺生放倒吕宋，就跟董叔恒将李少荃放到了缅甸王国是一个意思。
    “涤生兄，胡某这次来还想请教一下涤生兄对这南洋之地的看法。”胡貺生郑重地请教道。
    “貺生老弟，你找我问那是找错人了。我想该说的你们的大总统肯定已经给你们讲过了。”曾国藩笑着说道。
    “我现在就是一个山中老人，如何知道这海外之事，说实话为兄连海船都未曾坐过。”
    “涤生兄，您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还望涤生兄不吝赐教。”胡貺生再次问道。
    “你们那位董大总统的路数我大概知道一些，他是准备在外面行王道。这一年来我也一直关注复兴军的报纸。可以看出以后他的重心肯定还是在南洋。”
    “貺生，你知道现在华夏最主要的敌人是谁？”曾涤生反问道。
    “应该是罗刹人吧。毕竟北边和西边都在和罗刹人打仗，两国现在紧紧贴在一起，光是边界线就有几万里。”胡貺生说道。
    曾涤生听了之后摇摇头道：“历朝历代我们华夏的敌人都是来自北边和西边。汉唐时期，华夏出去的商路主要是从陆地上向西去。所以汉唐的王道主要是针对北边和西边。”
    “但是，貺生啊，现在不一样了，商路现在都移到了大海之上，海船动辄就是几万石。谁掌控了海路谁就才能对外行那王霸之事。”
    “现在海上的霸主是谁啊？是那英吉利国。你们大总统要是不想受制于人，以后肯定是要跟那英吉利对着干的。你看现在各处大办工厂，丝绸产量大幅度增加，这么多的绸缎得卖出去啊。”
    “我湖南地方上都开始有人将农田改为桑田。大家都清楚种粮不富。现在复兴军在北边开垦了那么多的农田，还有南边的南掌地区，据说那里的稻子一年都是三熟，这粮价肯定是要继续下降的。”
    “那么生产出那么多东西怎么办？肯定是要想办法卖到世界各地去。但是海路掌握在人家的手中，人家把路一断，华夏的这些产出可就卖不出去了。”
    ……
    曾涤生见胡貺生追着自己问，索性将自己这段时间对于时政的一些思考都讲了出来。
    这些内容，他平时也会跟书院的学生讲。
    现在对于的人的思想管控不像满清时期那么严格。
    在一些官方报纸的带动下，整个民间的舆论氛围还是比较宽松自由的。
    这也是董叔恒刻意想要营造的。
    要是在满清的治下，曾涤生是肯定不会这么跟胡貺生说话的，哪怕他是自己的好朋友也不行。
    ’“貺生，你回头到地图上仔细研究一下就知道了。”
    “这吕宋可是控制着大洋向东面美洲的航道。另外还能够威胁到英国人和西班牙人的殖民地。你说这样的地方能不重要吗？”
    “你到了那里显然是要让那里快速稳定下来的。那么你首先要稳住当地的华人。这个咱们历史上那些对付世家大族的手段倒是可以用上，到时候他们肯定全力支持你在吕宋的建设。”
    “其次，是那里的土人，这些土人以前只认西班牙人，现在你要想办法让他们认同华人的统治。你还要想办法不断削弱那些土人的势力，不然他们就是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最后，就是怎么跟英国人和荷兰人打交道了。这方面我相信你们大总统一定都已经跟你交过底了。是安抚还是要战都不是你可以说的算。只要上面怎么说，你就怎么办就好。”曾涤生继续说道。
    “多谢涤生兄指教！”胡貺生起身拱手道。
    “貺生老弟不必多礼，无论如何咱们都是希望这个国家变得更好。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个董叔恒能够带着这个国家走到什么地步。”曾涤生摆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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