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奈希尔之力 - 0101章 赤脊山反抗军

    对职业者来说，等级提升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其舒爽感远不止“叮”的金光一闪。
    圣骑士们能感受到银手之辉蕴含的炽热圣光，但他们对艾萨克斯加其默认为自己所有物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更何况这位王储不仅天赋极佳，而且还有着卓越的战功，载在他手里的英雄级已达三位之多。
    重回领主级的感觉非常美妙。勇士级和精英级，名字听起来非常有气势，但在战争的地位并不比跑会高出多少，唯有领主级的职业者才具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个等阶的名称由此而来，领主级的战力是成为一方领主的基础前提之一。
    与之前借助愤怒之心达成的伪领主级不同，如今的艾萨克斯可是实打实的高阶职业者，他身体素质各项属性非常均衡，但都超过标准领主级不少，而精神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已经逼近领主级的极限，加上身为圣骑士又不太需要考虑能量消耗的问题，因而在银手之辉的能量增幅下，即便是英雄级他也有一战之力。
    终于不用再跟着司阔尔打酱油了，艾萨克斯不禁挥洒一把辛酸泪。
    重归领主级意味着艾萨克斯原本掌握的法术再次回归，一向态度冷硬的愤怒之心也终于有了松动，那效果惊人的三系祝福再次出现在了起源圣典之上，但是有个数限制，艾萨克斯最多同时加持六个祝福。
    是的，不论人数，王者、力量、智慧祝福这三种祝福，艾萨克斯最多只能让六个生效，这和之前的不限次数差远了，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直到晋升传说才能发挥愤怒之心的全部功效。
    或许这是为了还债吧，艾萨克斯安慰自己道，毕竟之前一个人类小屁孩具备军团级辅助能力实在太过惊人了，起源圣典的压榨似乎让愤怒之心受到了一定的损伤。
    不过这个代价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虔诚光环不仅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参与这场战争，并且其强大功效使得联盟在和部落的初期对抗中没有像原本时间线那样伤亡，从而保持了大量兵力完成洛丹伦王城包围圈，并进而加速了战争的进程。
    这同时也让艾萨克斯意识到能够借助白银之手的集体意志掌控银手之辉是多么幸运，期间虽然有一番风险，但收益是巨大的。这颗在原本时间线中大放异彩的水晶已经彻底成为了他的专属装备。
    璀璨之辰，也就是现在的银手之辉的主要特效是将赋予使用者圣焰，圣焰的特性是什么？是爆发，是燃烧，是净化，不同于一般火焰的附着性燃烧，圣焰的依然还保持着光的特质，它迅捷而高效，能在瞬间将大片的邪恶化为灰烬·。
    灰烬使者，实至名归。
    而在测试中艾萨克斯还发现银手之辉真正的强大的地方，它释放的圣焰在将敌人净化成灰烬的时候，竟然能够将燃烧产生的能量反哺使用者本身。这种能量不仅能够补充消耗、恢复伤势，还能在一定时间内对使用者进行微量的增幅，这意味着人海战术对银手之辉的掌控者来说无法产生太大的作用。
    这个意义太过重大了，要知道强者的力量总是有穷尽的，在对抗大量敌人时总会有不继的情况。即便是是原本时间线中已经成为联盟战神的瓦里安，在破碎海滩之战中即便瓣了筷子也最终淹没在恶魔海之中，但同样的战术却很难对银手之辉的掌控者起作用，反而会有养出一个爸爸的风险。
    因而艾萨克斯现在非常膨胀，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直接打兽人一个团。“我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他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这句话。
    不过他没有这个机会了，战争已经接近尾声，在大酋长都战败被俘之后，部落就在没了反抗的欲望，他们一部分继续向南方逃跑，一部分逃向山脉、沼泽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而其他为数不少的兽人竟然直接选择投降。
    艾萨克斯自告奋勇地结下了押送俘虏返回丹莫罗的任务，当然他真正的目的是去拜访铁炉堡之王，让那把大柴刀提前出世，毕竟灰烬使者在烂大街之前可是所有圣骑士的梦想，艾萨克斯也不例外。
    然而麦格尼在思忖了一会儿后，给艾萨克斯泼了盆凉水。
    “矮人大师一般是不会依据客户要求打造武器的。”麦格尼解释道：“我们会根据使用者的武技和习惯来设计武器造型。你的战斗技巧明显偏向于精灵，迅捷、灵活而精准，并不适合使用你所描述的那种重型巨剑。”
    但真正让艾萨克斯放弃的是另一个原因。麦格尼用一种看稀世珍宝的打量着银手之辉，“非常强大的超凡物品。”矮人喃喃道：“无论工艺还是造型都无可挑剔，铸造它的一定是个伟大的种族，好运的小子，你竟然能直接获得它的掌控权。”
    艾萨克斯耸了耸肩，为了得到这颗水晶他可是差点失去了灵魂的自由。
    “用它作为核心铸造武器是一个很棒的主意，它值得用纯源质金属去锻造，我有预感，它将成为我最杰出的作品。”艾萨克斯脸上刚浮现出笑意，麦格尼却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我必须提想你，艾萨克斯，高阶超凡物品都是有自己的意志。”矮人王脸色有些怪异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样获得这颗水晶的认可的，但如果将它筑造成武器的话，水晶的意志将会转嫁到武器本身，这意味你需要再一次接受它的考验。所以，你还要坚持吗？”
    艾萨克斯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谢谢，不用了，告辞。”
    盟军主力已经南下，但艾萨克斯并不准备此时就返回洛丹伦，因而开始尝试着能不能追上大部队。从燃烧平原出发，顺着赤脊山脉，艾萨克斯很快就进入了暴风王国境内。
    在湖畔镇附近艾萨克斯看到了一队奇怪的人类，他们看起来大部分都是农民，衣服破旧，面带饥色，武器五花八门，从干草叉到木棒都有。
    艾萨克斯很快就意识到了他们的身份，这是一些幸存者。部落当初的进攻非常迅速，他们很快就攻下了暴风城并且准备北上，这使得暴风王国境内还有不少的幸存者，生命总会自己寻找到出路，他们团结起来，组建反抗军艰难求生，直至盟军的到来。
    在这些幸存者的带领下，艾萨克斯到达了位于南部哨塔的营地。赤脊山反抗军的首领是一个看起来颇为英俊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左右，有着两撇精致的小胡子。在艾萨克斯报出自己的身份之后，这位贵族矜持的神情立刻垮塌下去。
    “向您致敬殿下，我是艾德拉斯，艾德拉斯·布莱克摩尔中尉。”他带着谄媚的笑容，报出了一个艾萨克斯并不陌生的名字。
    布莱克摩尔？艾萨克斯心念一动，又是一位比较出名的人物，难怪自己没在盟军中见过他，原来这个家伙始终就没离开过暴风王国。
    也就是说，那个兽人婴儿也在这个营地里面。
    布莱克摩尔衣着光鲜，面色红润，与其他面黄肌瘦的幸存者有着显著的差别，但这并不意味这他是个纯粹的草包，在来时的路上艾萨克斯就注意到了，营地的物资并不丰富，但显得井井有条，幸存者们有序地工作、休息，虽然几乎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并没有大规模的疾病或是死亡。
    单纯以统治者的标准来看，布莱克摩尔并不算太过糟糕。
    这位反抗军首领异常的热情让艾萨克斯非常莫名其妙，按理说此时赤脊山反抗军已经和盟军有所接触，并获得了补给，并且他们还是暴风城的子民，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对他这个洛丹伦王子大献殷勤。
    布莱克摩尔很快就委婉地道出了他的真实意图，“艾萨克斯殿下，赤脊山的人民遭到了抛弃，那些可恶的暴风城贵族畏怯地逃走了，却将我们留在了这片兽人肆虐的土地上自生自灭。”他颇有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艾萨克斯不为所动，抬手示意他继续。
    “现在他们回来了，又要求我们向他们臣服上贡，他们没有尽到保护我们的义务，却依然无耻地想继续享受我们的敬奉，对此英勇的反抗军人民是拒绝的，我们需要一个更英明的主君，比如泰瑞纳斯陛下。”
    艾萨克斯脸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我必须提醒你，中尉，洛丹伦和暴风城可是近乎隔着一整块大陆。”
    “地理上的距离并不能减弱我们向往光明的决心，殿下，这是反抗军人民一致的决定。”
    艾萨克斯口中的茶水差点全喷出来，合着反抗军内部难道是明煮投票？“我想听实话，布莱克摩尔，如果你不把我当傻瓜的话。”
    布莱克摩尔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我的父亲做了件蠢事，他在被兽人俘虏后说出了大量的情报，这使得暴风城军队伤亡惨重。我的父亲最终死于审判，连带着我也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如果我带着反抗军回归的话，得到的可能不是奖赏，而是一副绞架，接着功劳就会落到一个贵族子弟的头上。”
    艾萨克斯微点了下头，这听起来似乎是实话，但布莱克摩尔显然没说全。不过这也就足够了，布莱克摩尔至少表明他非常希望获得洛丹伦国籍，甚至不惜以整个反抗军作为投效。
    艾萨克斯有些心动了，对一个国家来说，人口是重中之重，赤脊山反抗军有三四千人，大部分都是青壮年，这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能够使得洛丹伦快速恢复战争的创伤。
    并且脱离暴风城加入洛丹伦是整个反抗军“共同”的决定，这意味着速度够快的话，被挖墙脚的暴风城根本无法说什么。
    艾萨克斯下意识地忽略了还在洛丹伦皇宫和阿尔萨斯快乐玩耍的瓦里安的感受，国与国之间的情分和友谊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利益才是最关键的。
    “我需要至少五十位平民代表的声明书，作为你们是完全出于‘自愿’的证明，越快越好。”艾萨克斯说道，这话就足以代表他同意了布莱克摩尔的请求。
    布莱克摩尔大喜过望，“如您所愿，我立刻就办。”他告退了一声，便匆匆离开，显然他比艾萨克斯要急迫得多。
    艾萨克斯放松下来，开始用手指轻轻敲击椅子的扶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要想将这四千人送回洛丹伦，唯一可选的就是海路，毕竟燃烧平原的环境实在太过恶劣。洛丹伦虽然有自己的海军，但都还处于北方大陆的海岸线，因而似乎必修求助于库尔提拉斯海军。
    对于说动库尔提拉斯某人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大不了多送几架投刃器就可以了。
    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艾萨克斯看到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她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两个茶杯和几块薄甜饼，显然这就是反抗军能拿出的最好的招待了。
    但艾萨克斯并不在意这些点心，他的注意力全在小姑年身上，小姑娘看起来只有七八岁，五官精致，单纯而倔强的眼神，就像一头怯生生的小鹿。
    艾萨克斯一时间想起远在王城的帕尔崔丝，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他从包裹里取出一块松饼递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字？”他轻柔地问道。
    小孩子喜欢是甜食似乎是个定律，就连两世为人的艾萨克斯也不能免俗，有段时间他疯狂的地迷恋这种甜甜的小点心，即便是现在他的空间包裹里都还有一些存货。
    小姑娘当然抵挡不住香喷喷松饼的诱惑，与这种洛丹伦王室大厨出品的精致点心相比，她端上了来的甜饼简直就是猪食。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了松饼，
    “我叫特瑞莎·福克斯顿。”小姑娘怯生生地说道。
    果然，艾萨克斯暗道。在看到小姑娘并没有吃松饼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将其起来时，艾萨克斯心中怜意更甚，“想带给家人一起分享吗？真是一个好孩子，别担心，我这里还有很多，你想拿多少拿多少。”
    事实证明颜值在某些时候还是相当有作用的，特瑞莎放下了一些戒备，她竖起了四根细细的手指，“我只要四块，一块给爸爸，一块给妈妈，一块给我，还有一块给……”她突然说不下去了。
    “给一个绿皮肤长獠牙的小弟弟，对吗？”艾萨克斯善解人意地补充道。
    特瑞莎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小姑娘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充满了戒备，“我不知道，我只有一个弟弟，他在几个月前就死了。”她生硬地说道。
    艾萨克斯看着她血色愈发明显的脸颊，以及手中快捏成碎屑的松饼，不禁觉得颇为有趣。塔瑞莎不愧是萨尔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她对小萨尔的爱护在此时就可见端倪。
    “哦，抱歉，我开玩笑的。”艾萨克斯急忙补救道，但已经晚了，他彻底失去了塔瑞莎的信任，小姑娘一脸敌视的神情，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艾萨克斯无奈了，他试着转移话题，但对他的任何问题特瑞莎最多只做一两句简短的回答。
    “你对你的主人布莱克摩尔有什么看法？”艾萨克斯最后无奈地问道。特瑞莎一家都是布莱克摩尔的仆人，因而实际抚养被布莱克摩尔捡来的萨尔的是他们。
    “我不喜欢他。”特瑞莎的话终于多了点，“本来是麦克斯叔叔保护大家的，布莱克摩尔说外边的兽人有很多粮食，让麦克斯叔叔去抢一些，但麦克斯叔叔去了就再没回来。”
    艾萨克斯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童言无忌，特瑞莎说出了布莱克摩尔最大的秘密。难怪他迫不及待地投诚，原来光是反抗军首领都得位不正，一旦暴风城恢复秩序，他必然会面临清算。
    特瑞莎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姑娘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跑开了，艾萨克斯没有阻拦她，思绪在他的脑海中翻腾。
    布莱克摩尔果然是一只白眼狼，这种人虽然有能力，但绝对不可大用，他只需要一点点的权利就足以成为洛丹伦的毒瘤。艾萨克斯毫不犹豫地給布莱克摩尔判了死刑，这个家伙最适合的位置还真就是原本时间线那样的监狱头子，并且至少配两个助手分割他的兵权。
    但是萨尔呢？艾萨克斯很清楚这个还是婴儿的小兽人会有怎样的未来，他会成为兽人的救赎者，带领兽人重拾荣耀，并在卡利姆多大陆建立新的部落。
    艾萨克斯头一次感受到权利的烫手，相较于其他穿越者，他的起点太高了，高到只需要抬手就可以覆灭部落的未来。
    别的不说，艾萨克斯只需要向布莱克摩尔下达一个简单的命令：杀死萨尔，布莱克摩尔百分百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在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的心目中，一个奴隶当然不会有前程重要。
    对于兽人和部落来说，萨尔是无可替代的，他的死亡必然会让兽人就此沉沦，联盟也就不会再有一个命中注定的宿敌。
    但是没有部落的艾泽拉斯，还是艾泽拉斯吗？
    艾萨克斯非常纠结，他的神情变化着，右手几度握紧托尔斯洛的剑柄但又放下。
    就在艾萨克斯就要做下最终的决定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让他惊醒。艾萨克斯有些呆滞看着面前破碎的玻璃碎片。
    他的面前是一片透明的碎屑，以及一滩泛着微光的流沙，就好像一个沙漏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前，然后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沙漏？时光？青铜龙？？
    艾萨克斯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难道有只青铜龙一直在关注着自己？他迅速环顾四周，却无法感知到任何两栖类生物的气息。
    但他的注意力迅速被地上那摊散发着奇异光芒的流沙吸引了，这种东西他见过，甚至还非常熟悉。
    时间之沙，绝对属于传说级的材料。
    神器大师诺兰耗光了达拉然多年来的储备，为艾萨克斯制作了七枚一次性的闪光指环，这些指环能够快速、连续、无消耗地施放四次闪现，在战争初期数次拯救了艾萨克斯的生命。
    而眼前的这滩足有达拉然储备的两倍之多。
    艾萨克斯哭笑不得，这算什么，赤裸裸的贿赂吗？
    不过青铜龙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们不希望艾萨克斯对萨尔做什么。因为对艾泽拉斯来说萨尔同样无可替代。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大灾变发生之后，萨尔便毅然抛弃部落大酋长的位置，踏上寻找拯救艾泽拉斯方法的道路，他显然把艾泽拉斯当成了自己的世界，深沉地爱着它，并尽心尽责地为之服务。
    艾萨克斯不禁反思，如果没有这样全心全力到处补漏洞的存在，艾泽拉斯能坚持下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面临的威胁可不只是古神和燃烧军团，圣光不是万能的，它无力涉及元素自然梦境等领域，因而世界萨的存在至关重要。
    艾萨克斯总算松了口气，事实上他对萨尔并没有什么反感，不用做是否杀死这个兽人的决定让他倍感轻松。
    但他又头疼起来了，既然决定不杀萨尔，那么讲道理萨尔的一切成长过程他都不应该干涉，但塔瑞莎该怎么办？
    几乎可以被称为善与美的特瑞莎是唯一给予萨尔关怀的人类，她是一个温柔而尽心尽责的姐姐，她教会了萨尔善良、冷静、理智，可以说是萨尔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女性。
    但这个美丽的姑娘的命运是悲惨的，出身低微的她会被迫成为布莱克摩尔的情妇，并因为帮助萨尔逃离而被布莱克摩尔发现，并被这个无情而残忍的家伙砍下脑袋。
    艾萨克斯很不爽，他不喜欢这种悲剧发生在眼前但又不去阻止的糟心之感，但如果强行改变特瑞莎命运的话，那么与之休戚相关的萨尔必然会受到影响，这位未来的世界萨很可能因此而长歪了。
    艾萨克斯竭力思索着，想找出一个万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