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乱国 - 七百七十六、权利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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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焘带来的郎中令四下散开,一炷香后重新站到邀雨门前:“回禀陛下,抓获一人。”
    拓跋焘看了那郎中令一眼,似乎对抓到的这个可疑之人并不感兴趣,反而对着门口吼道:“镇西军的领军呢?!”
    派来保护檀邀雨的镇西军只有千人,轮流在云台观当值,由一名千夫长带领。原本这位千夫长今日并不当值,可禁军围观时,他便被叫了过来,后来又快马去宫中报信。此时听到拓跋焘传唤,赶紧上前。
    “臣在。”
    拓跋焘横着眼睛,压抑不住满身的怒气,“朕派你们保护天女,你们就是这么保护的?!病了不知道通报,还让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围了观,冲到天女门口搜人?!”
    镇西军的千夫长脖子一僵,冷汗就开始往外冒,他不敢说陛下您叫的“阿猫阿狗”可是禁军!天子亲军!哪儿是他们这种乡下地方临时提拔来的镇西军敢拦的?
    千夫长不敢得罪陛下,也不敢得罪禁军,只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响头磕下去,“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拓跋焘直接甩了个腰牌给他,“今日念你入宫报信及时,功过相抵。你拿这这个,日后除非是朕点头,否则任何天女不想见的人,连他的影子都不许落进云台观!”
    那千夫长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跪行向前,接过腰牌,努力把方才的情况同现在的结论联系到一起。
    然而他不是个有城府的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都已经在观里搜出了贼人,陛下却丝毫没有对天女生气的意思,反倒更爱护了?
    带队来围观的禁军首领也懵了,明明搜到了人,怎么不将这天女打入大牢,反倒给了更大的权利?!
    他方才见事情闹大了,怕万一是自己属下看走了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安排了一个人藏在观内。万一天女房里真的没有贼人,就让这人出来充数。
    这人因全家性命都捏在领军手里,只能答应冒死做一次檀邀雨的“奸夫”。
    此时贼人被捉,可陛下却问都不问一句!
    只有拓跋焘身边的郎中令们最清醒,只见拓跋焘一个眼神,便一拥而上,直接将围观的禁军给拿下了,还将领军捆了个结实,连嘴都堵得死死的,不让他有丝毫自戕的可能。
    那领军奋力挣扎,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哪怕陛下怀疑那个贼人是他们安排的,也不该完全不审檀邀雨就将他们抓了!他们可都是贵族子弟,无论是哪个出事都会牵扯到几家的利益。
    拓跋焘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将人绑了。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满肚子的邪火无处发泄的时候,很有可能直接将这些禁军一刀一个!
    “今夜的事,”拓跋焘冷声道:“但凡泄露一个字,所有人都得死。”
    镇西军和郎中令忙单膝跪地,抱拳答“喏”。
    拓跋焘看着檀邀雨依旧通红的脸颊,心疼道:“你先休息,朕将此事料理妥当了再来看你。”
    拓跋焘给檀邀雨盖上锦被时,突然手腕一抽,似乎很疼的样子。
    见檀邀雨疑惑地看了一眼,拓跋焘忙道:“不打紧,许是酒后受了风,过几日就无碍了。”
    檀邀雨点头,看着拓跋焘带着一队人呼呼啦啦地退出云台观。此时已经巳时已过,估计大臣在殿外等待早朝已经多时了,今日势必要有些人做出气筒了。
    嬴风此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讲不清是嫉妒还是同情拓跋焘。可转回头看见邀雨时,冒头的歉疚感便烟消云散,只想着抱住心上人,因为她的脸色也不好看。
    “你反应的很快,果然同我心有灵犀……”嬴风将邀雨揽进怀里。他理解邀雨的心软。纵使拓跋焘于天下来说如何不好,但对邀雨,算得上是极尽偏爱了。
    嬴风捏着邀雨的下巴抬起来,“今日之后,怕是所有人都会把你看成红颜祸水,惑得君王不早朝了。”
    云台观里发生了什么可能没人敢说出去,可是拓跋焘从云台观离开,没来得及上朝却是瞒不住的。毕竟平城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无非就是把妖女一事再老生常谈一遍,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檀邀雨无所谓道。
    “很好!”嬴风笑嘻嘻地将美女面皮撕下,贴近邀雨的脸道:“既然你不在意他们,就多在意一下我,我没有早朝要上,你想拖住我多久都成!”
    檀邀雨虽然早就知道嬴风是个厚脸皮的,没想到嬴风直接贴上来上下其手,待她想反抗时已经来不及了。
    邀雨忙问:“拓跋焘的手腕是你弄的?”
    嬴风把头埋在邀雨的肩窝里,嘟囔道:“只不过让他疼几日,已经是便宜他了。我都还没同你那般对酌过呢……”
    这撒娇口气让邀雨心软,他为自己吃醋也让邀雨莫名地开心。这一开心便放松了警惕,被嬴风抓住时机攻城略地。
    檀邀雨想再追问嬴风昨夜去做了什么,却已经没机会了。
    外面都是镇西军,他们生怕再出差错,于是看门的人数直接翻倍。邀雨不敢反抗弄出动静,只得被嬴风又亲又抱,直到他将这么久来的相思之苦解了,才又抱着邀雨满意地睡了过去。
    果然,不出两日,拓跋焘流连云台观的事儿便在朝臣中传了开来。
    其实君王迷恋后宫不早朝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历朝历代哪个能少了去?可流连道观就实在不好听了!哪怕众人都知道里面住的是守孝的未来皇后,可毕竟名分未定。
    这么大的错处,文臣们怎肯放过?
    可纵使言官对此不满,他们再上书弹劾邀雨,也不过是给那堆无人问津的奏疏加点高度罢了。
    奇怪的是,此次与以往不同,明显雷声大雨点小。言官的弹劾声很快便小了下去。因为他们敏锐地察觉到,此次弹劾邀雨,崔司徒始终一言不发。
    文臣们不觉得崔浩是认同了檀邀雨,而是猜测这其中另有隐情。因为多任武职的鲜卑贵族们显然也有些举止反常。
    为官多年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便是做那缩头乌龟。于是不少欢宴都被临时取消,大家恨不得下职就躲回家中不露头。
    辛司空作为辛家家主,常被戏言是崔司徒之下,汉臣第二。因掌管水利营造,虽无什么一言九鼎的权势,却同汉人和鲜卑的权臣贵族们都常打交道,长子也因此娶了个鲜卑小贵族之女。
    在辛司空看来,无论谁家天下,房子总要盖,堤坝总要修,只要不卷进朝堂风波,辛家就能一直立足在北魏。
    故而哪怕一众汉臣都跟着崔浩走时,辛家始终是虽表态但绝不第一个表态,虽有阵营,却两边来回走动的一家。
    说他墙头草也好,骂他没骨气也罢,辛司空始终秉承着出头鸟都不是好鸟的原则。所以当他回到家中,看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女子,猜到女子可能的身份,顿时便有些腿软。
    崔浩都惹不起的瘟神娘娘,今日怎么会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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