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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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叛军有所异动即刻打击屯驻于龙首原北、渭水之畔的水武氏所部,这是事先制定好的策略,眼下叛军虽然并未大举进攻,但是为了提前剪除大明宫后方的威胁,水武氏必须击溃。
    当即,便有斥候领命,策骑向大明宫重玄门内的王方翼传讯,命其即刻进攻。
    房俊于军大帐居而坐,继续发号施令:“赞婆将军,请率领所部协同高侃将军,为其护住侧翼,若有必要可突击长孙陇部侧翼,或者干脆截断其退路,具体如何施行应视战场情况临时调整,必要之时可不经本帅决策,自行做出决定,但你部要全程受高将军之节制,两军协同作战、步调一致,万不能擅自行动,致使友军陷入困局,造成损失。”
    “喏!”
    一身皮甲的赞婆身,抱拳应诺。
    房俊环视众人,缓缓道:“所有斥候放出,本帅要知晓叛军的一举一动,无论是前压至吾军附近的敌军,亦或是仍旧屯驻于营的敌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诸位曾随本帅覆亡薛延陀,亦曾万里迢迢驰援西域大战大食人,更歼灭突厥、吐谷浑各路强敌,横行天下,未尝一败!眼下叛军固然兵力雄厚,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必能战而胜之!”
    “必胜!”
    “必胜!”
    帐内众将齐齐身,士气高涨,振臂高呼。
    正如房俊所言,右屯卫自整编之日,随同房俊北征西讨、一路攻伐,所面对皆是天下强军,每战都是极为凶险,却屡战屡胜,至今未尝一败!
    一直强军不仅要有强悍的战力,更要有充足的信心,如此才能培养出那种“横行天下,谁与争锋”的军魂!
    现如今,右屯卫便是这样有着“睥睨天下”之气慨的无敌强军,上至将校,下至兵卒,都有信心在面对任何敌人的时候取得最终之胜利,即便叛军兵力数倍于己,也绝不放在眼里。
    外听的兵卒听闻大帐内将校们振臂欢呼的声音,登时受到感染,军心士气一瞬间便攀上巅峰,“必胜”之声此彼伏,连绵不绝,整座军营都沸腾来,杀气腾腾!
    房俊长身而,大声道:“诸位当追随本帅击溃叛军,扶保社稷,维系帝国正朔,待到得胜之时,太极殿上,殿下当为诸位叙功!相信本帅,此战之后,尔等加官赏赐不在话下,甚至可以弄一个传承子孙、荣耀家族的爵位!”
    “喏!”
    将校们轰然应喏。
    房俊见到士气可用,便适可而止,颔首道:“各就各位吧,率领麾下兵卒各司其职,只要叛军越过指定位置,被吾军视为已经造成威胁,就给本帅狠狠的打回去!”
    “喏!”
    甲叶铿锵,一众将校纷纷告退,出帐之后各自带着亲兵策骑奔赴各营,带领麾下兵卒奔赴所属之阵地,弓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
    黑夜之,整个长安城北广袤的地域之内杀气严霜,双方军队调兵遣将,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
    大明宫,重玄门。
    厚重的城墙之内,一支数千人的部队早已集结完毕,一千轻骑、两千步卒,再加上一千人马俱甲的具装铁骑,在城门之内黑压压一片。数千兵卒闭口无声,唯有战马时不时打的响鼻此彼伏。
    王方翼一身铁甲,坐在马上心潮激荡。
    回首向南望去,漆黑的夜幕之大明宫多处殿宇只具现出黑黢黢的宏大轮廓,再远的太极宫完全看不到模样,但是他明白,此刻那处象征着大唐帝国最高权力枢的宫殿群或许已经陷入战火之,而他这个原本只能在西域充当斥候的小人物,却一步登上了帝国枢战争的舞台。
    这是一种参预进历史的荣耀感,没人能够不因置身其而无动于衷,尤其是看着麾下这数千兵马,即将在他的统御之下冲出城门击溃叛军,便有一种热血直冲脑际的眩晕。
    青史之上,必将留有他王方翼的名讳,百之后,他的子孙必将因他这个祖先而光荣自豪!
    呃……
    陡然之间,王方翼猛地想自己尚未成婚,哪里来的子孙后代呢……
    左右几名校尉分散在王方翼周围,其一人小声向王方翼道:“听说重玄门外这支叛军乃是水武氏的私军,那水武氏可是武娘子的娘家,你说咱们若是打得狠了,武娘子会否不高兴?”
    王方翼瞅了此人一眼,沉声道:“刘将军慎言,大帅公众提供、铁面无私,如今两军交战,岂能存有私宜?听闻那武娘子亦是心胸开阔、巾帼不让须眉,即便吾等重创水武氏,料想也必不会见责。稍候大战一,诸位当齐心协力除恶务尽,定要将敌人彻底击溃,断然不能心存宽恕。”
    他识得此人,乃是原刑部尚书刘德威之子刘审礼,原本听闻已经在左骁卫任职,后来调入右屯卫,甘愿从一个小小的校尉做,志气非凡。与娄师德、曹怀舜等人皆受到房俊培养重用,算是右屯卫新一代军官的佼佼者。
    听闻,这些人原本都是要进入贞观书院“讲武堂”进修的……
    刘审礼与身边诸人打个哈哈,再不多言,心底却为这位安西军出身如今颇得房俊青睐的校尉默哀。
    武娘子的确巾帼不让须眉,但“护短”那也是出了名的,当初便是房家三郎与小妹被一群登徒子欺辱调戏,她便能带人杀上郧国公张亮的家门,将郧国公爱子达成残废……
    虽然武娘子与娘家不甚亲近,这些年也未曾听闻武娘子关照水武氏,可说到底那也是娘家的,两军对阵互有死伤自然不能责怪兵将,但若是打得狠了,难保武娘子不会迁怒。
    只要想想武娘子的手段,大家便心里发怵……
    不过对于王方翼这个安西军校尉率领他们这些右屯卫兵卒作战,倒是没有多少抵触心理。且不说此刻乃是安西军数千里驰援右屯卫,单说如今的安西军司马薛仁贵便是出身自右屯卫,更是房俊麾下极为得宠的将领,而且安西军很大一部分军队的都得到右屯卫支援,两军渊源颇深,相互之间都将对方视为自己人。
    正在此时,远处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众人精神一振,循声望去,便见到三名斥候策骑顺着城墙根疾奔而来,到了王方翼近前,于马背之上将一块令牌抛给王方翼,疾声道:“大帅有令,即刻出城击溃水武氏所部,兵贵神速,不得有误!”
    “喏!”
    王方翼将令牌接过,凑着昏暗的光线仔细辨认一番,确认无误便收入怀,“呛啷”一声抽出横刀,大声道:“开城门,杀敌!”
    “轧轧”声,重玄门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数千兵卒潮水一般涌入城门,杀出城外,就着龙首原的地势,居高临下向着东北方不远处的渭水之畔冲杀而去。
    ……
    与此同时,水武氏军营之。
    主帅武元忠望着帐外黑沉沉的天色,眉头紧锁,心忐忑不安。在他一旁,侄子武希玄面无忧色,伸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入口咀嚼,而后又拈酒盏,呷了一口小酒,颇为惬意轻松。
    这令武元忠甚为不满。
    水武氏并没有什么显赫家,贞观初年李二陛下下旨编纂的《氏族志》便不曾收录,由此可见。直至武士彟资助高祖皇帝兴兵建国,敕封应国公,水武氏这才发迹。
    即便如此,这种程度的“发迹”相比那些动辄传承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关陇豪门来说,简直寒酸得可怜。京兆大户就不说了,基本族谱都可以上溯至两汉甚至两周,便是那些粗鄙的“代北贵戚”,亦是家显耀,且由于祖上皆出身军镇,底蕴丰厚,私军家兵无数。
    水武氏族钱财不少,但是兵并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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