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侍魔 - 惊雷篇第一百六十二章死缠

    山贼们常年在山林中生活，脚程快，虽然抬着两个大活人，但依然在天黑前便走出了山道，抵达了沼光谷，顺利的话，明天便能去镇上找回马车，再也不需要步行了。
    男人们被使唤着去准备食物，搭建睡觉的临时营地。穆琳坐在一边喝水休息，看着忙碌的人群，突然发现帕特里克和艾丽西娅不知何时同时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脑海中警铃大作，帕特里克不说，艾丽西娅不知道是被威胁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面对帕特里克的骚扰居然没有任何抗拒，甚至……还有些主动。她不可能喜欢那个人，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们这会同时消失，搞不好帕特里克正对艾丽西娅做着什么。
    穆琳猛地站了起来，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一咬牙，探知法术展开，很快便在不远处的小河边，感应到一个光芒耀眼的强大魔气。
    艾丽西娅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面，一脸凝重地皱着眉头。已经两天了，她始终找不到下手杀帕特里克的时机。穆琳那个小丫头盯她盯得太紧了，无论她怎么刻薄刁难都赶不走，早知道就应该在出发前直接将她揍一顿，捆了和诺伊斯一起丢回西斯去。
    杀帕特里克这件事本身并不难，可杀主教是重罪，在杀他之后怎么把穆琳摘出去却让她头疼。她有想过把一切推给山贼，可有两个魔女在，主教还会被几个普通人类杀死这种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到时候梅瑞狄斯雷霆一怒，穆琳还是得死。
    怎么都想不出一个万全的办法，艾丽西娅觉得自己脑容量有些不够，烦躁地抓着头发。
    “艾丽西娅？”栗发少女探头探脑地从一边的小树丛中钻了出来，视线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她只有一个人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烦恼的源头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她面前，艾丽西娅崩溃地嚷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这支队伍里我就跟你熟了，我想跟你在一起。”穆琳可怜兮兮地绞着手指。
    “你是没断奶吗非得跟人在一起？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
    “你有什么心事吗？那要不要跟我说？一个人憋在心里会憋坏的。”少女边说边狐疑地又看了一眼四周，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倒还好，怕就怕另一个人就藏在这附近，她绝不能大意。
    艾丽西娅觉得自己快要炸开了，抓狂地捂着脑袋:“救命！！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就想洗个澡可以吗！”
    “那……我跟你一起洗。”穆琳决定一步不退，“大家都是女孩子，一起洗澡你不会介意的吧？”
    “不！！！我介意！我十分介意！！”金发魔女尖叫起来，斩钉截铁地拒绝，后退了一步跟她保持住距离，“你赶紧给我滚远……唔！”她话还没说完，突然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地跪倒在地。
    “艾丽西娅！”穆琳慌忙跑过去将她扶住。只见她被浓密金发挡住的后颈上，隐隐发出血色的红光，在夜色中十分诡异地闪烁着。“咒印？”她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个时候咒印会发作？你现在明明没有失控啊。”
    艾丽西娅已经无力推开她了，僵硬着身子疼得直冒冷汗。穆琳将她搂进怀里，打算用治疗法术缓解她的痛苦。
    “别！别用法术……”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的金发魔女慌忙出声阻止，她还记得上一次在咒印发作时用治疗法术是什么下场，“蒂莫西会觉得你是在挑衅他。”
    “蒂莫西主教他怎么能这样？”穆琳叫道。乱发动咒印也就罢了，还不让人治疗，她以前只是觉得这位主教严厉霸道，现在一看简直就是蛮不讲理。
    艾丽西娅没心思跟她解释，不是每对主从都像她和诺伊斯那般相处和谐，只是紧咬着牙，喘着粗气等待咒印的力量过去。
    穆琳看着艾丽西娅疼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转着眼睛思索了一会，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艾丽西娅皱着眉看少女突然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还伸手过来脱她的衣服。她现在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由穆琳将她也扒了个精光，然后拉着她滚入了河里。
    夜晚冰凉的河水浸透全身，冷得她忍不住一个激灵，但随着凉意渗入身体，遍及全身的疼痛也略微减轻了一些。
    穆琳将她轻轻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身体泡在河水中，轻柔地抚摸她的后背:“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艾丽西娅嘴里咬着一撮湿漉漉的头发，紧闭双眼，颤抖着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从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那红光终于慢慢弱了下去，重新归于平静。金发魔女已经彻底虚脱，筋疲力尽地倒在少女怀中。
    “蒂莫西主教他……经常这么做吗？”穆琳心疼地抱着她的身体，艾丽西娅在咒印发作时表现得极为淡定，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
    “差不多一两天就得来上一次吧，蒂莫西会根据我魔力的情况来判断什么时候发动。”艾丽西娅全身无力地瘫软着，闭着眼睛回答，“魔女体内的魔力越强，魔气对身体的侵蚀就越快，就算有神官净化，一般也就能撑个几年而已。我已经被附身十多年了，若不经常净化，很快就会彻底堕魔。”
    “那也不必非得用这种方式吧……”穆琳皱着眉头，咒印发作实在是太痛苦了，诺伊斯若非不得已，从不会轻易用，平日里都是给她灌精来净化。
    “我又不是你这个喜欢被人操的小淫娃，与其被蒂莫西奸淫，我倒宁愿他用咒印。”一提到蒂莫西对她的那些淫辱，金发魔女又忍不住恨恨地咬了咬牙。
    少女难过地低着头，她都不敢想象，跟不喜欢的人结契有多绝望。之前尤金娜被沃德折磨得那么惨，现在又是艾丽西娅。她原本觉得咒印是自己和诺伊斯之间的羁绊，现在却越来越觉得这东西是套在每个魔女身上的枷锁，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寂，艾丽西娅静静靠在少女肩头，感受着她身体柔软的触感。她承认自己脑子不好，复杂的事情就想不明白，遇到困难想不出那么多漂亮的解决办法。但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以付出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怕是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药物反噬魔气侵蚀，等着她的不是肉体崩溃就是堕魔被蒂莫西处决，活着复仇的希望越来越小。她原本想，反正已经了无牵挂，干脆公然杀掉帕特里克，用自己一条命拖蒂莫西下水。可没想到，这个丫头却死缠烂打地跟了上来，怎么都甩不掉，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再继续执行下去势必会牵连到穆琳，艾丽西娅如今也想通了，这次杀主教的任务她不做了，就算失去一次复仇的机会，回去后也会因为任务失败被蒂莫西惩罚，但她有无论如何也想要保护的东西。
    作出决定后她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心情也豁然开朗，伸手环抱住少女的身体，像珍宝一样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秋日的夜晚已经有了一些凉气，银色的月光洒入山谷中，染出一片清冷的景象。
    “艾丽西娅的头发好漂亮。”穆琳和艾丽西娅一起泡在水里，坐在她身后用手指梳理她那一头浓密的金发。纤细的指尖轻柔地刮过头皮，舒服得坐在前面的魔女享受地闭上眼睛。淡金色的发丝柔软顺滑，在月光下发出白金般的光泽，少女摸着那舒服的手感，羡慕道:“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看的头发就好了。”
    “简单，每天用人血洗头就好了。”金发魔女漫不经心地说。
    少女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你居然还真信……”艾丽西娅轻笑着撇了她一眼。
    穆琳不高兴地撇着嘴，她忘了眼前这家伙能把所有话题都变成恐怖题材。
    “不过这种说法倒是确实在一些贵族中流传。曾经有一个偏远小城，那里经常会有少女神秘失踪，不久后便能找到她们被吸光血的尸体。他们那的人找上蒂莫西求助，蒂莫西还以为闹吸血鬼呢，专程派我去解决。结果你猜怎么着？干这事的是他们那的领主。他坚信少女的血能让自己永葆青春，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猎杀一个吸血。”
    “那怎么办？”穆琳皱起眉，如果是普通强盗劫匪还好说，爵位加身的领主，哪怕是教廷也不能轻易处置。
    “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就砍了呗。”艾丽西娅语气轻松得像去参加了一个大甩卖，“砍了之后就说他是吸血鬼，反正尸体已经碎得到处都是了，没人能分辨得出来。”
    “…………”少女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虽然这是个除暴安良大快人心的故事，但画风听上去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让她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更加穷凶极恶。“艾丽西娅……”她无可奈何地苦笑道。
    “闭嘴。”金发魔女突然冷喝一声，周身瞬间散发出凛冽的杀气，目光阴寒地盯着岸边。
    穆琳一愣，顺着她的目光向河岸看去。只见影影绰绰的树丛中，陆陆续续钻出几个山贼。那些之前被艾丽西娅制服的男人身形诡异，目光狂热地盯着水中的两个女人，慢慢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