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 番外1:狗男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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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男人带他走进饭店,却未入房间,反而,领他来到一间小型影视厅。他询问的目光转向狗男人,这是要看场电影吗?
    但狗男人笑容神秘,一声不吭,牵着他坐下。
    杨洛尹左右张望,只见一人拿着摄影机走入厅内,仿佛名等待发表会开始的记者,将镜头转向面前的大萤幕。
    正当杨洛尹对这一切皆摸不着头脑之时,面前的大萤幕猛然亮起。
    一首节奏轻快的歌曲飘入耳内,配上萤幕中出现的狗男人。
    开头,即为秦老师与她丈夫以钢琴双人奏乐,和穿着啦啦队服的诺拉与弟弟在一旁,为冥思苦索撰写歌词的狗男人加油打气。
    狗男人再拉着镜头走至两人初遇的《月光》酒吧前开了口,努力不懈地以五音不全的歌声叙述这家酒吧在数月前易主,酒吧换名了,所以他们无法回到起点重温旧梦。
    于是,场景切换至狗男人借用莉莎专业知识,两人伸手猛力一握,各自原地一转,如魔法少男少女般变了装,成为合作伙伴,一齐编制了这首长达六分鐘的音乐剧。
    在不同的地点,布莱恩与两人共同友人们接连跳起彆扭舞蹈,唱出他俩相识后所发生大大小小的事。先是在酒吧时打撞球的毛手毛脚,也是生日派对上醉酒的搂搂抱抱,再是万圣节化妆舞会时寻找座椅的细腻周到,和确认关係后专属艾伦的无微不至。友人们以欢唱方式为布莱恩背书,而布莱恩夸张挑了挑眉,摩挲着下巴点头颂扬满意赞同。
    而杨洛尹妹妹因布莱恩夺取亲人故意发难,装模做样地向布莱恩下了街舞战书。但显然不是布莱恩的替身舞者舞姿劲爆,将女孩硬是比下去后跳跃出镜头,接上布莱恩开心跳回镜头前竪起两根大拇指以表成功矇混过关。
    歌曲来到了父母片段,杨洛尹父母翻出了他儿时呆丑照,在镜头前来了个特写。父母双手覆上脸颊,一脸惊喜模样,歌颂中调侃终于有人看上自家儿子了!布莱恩瞧了照片后表示迟疑,父母便飞快拿出假刀架在男人脖颈上,逼迫男人就范。布莱恩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只好顺从。
    布莱恩母亲边唱边拿出许多浮夸男士礼服询问杨洛尹哪件最为顺眼,而父亲拿着卷轴瀟洒一开,长长的文卷一端滚出镜头,张嘴吟出进这家门后的家规。布莱恩则衝入镜头紧张兮兮地在喉咙前方拼命挥动一掌,画面随即切断。
    近来布莱恩所有异常的举动,似乎在歌曲开始的那一刻,便有了清晰明瞭的原因。
    一幕幕詼谐爆笑的画面与歌曲充斥于昏暗厅内。杨洛尹看得目不转睛,不时指着萤幕亢奋大叫,欢笑不止,有时又羞得面红耳赤,却不愿埋面于双掌中,他不愿遗漏一分一秒!
    歌曲的最后,仅为布莱恩一人。
    他走向镜头,音律缓慢,开口唱道:「艾伦,我想你看到这里,已经知道我要干什么了。你知道我会问什么,你能给我我梦寐以求的答案吗?」
    布莱恩意图再明显不过。杨洛尹明白歌曲结束后的目的,只是他万万没料到仅这几分鐘前后心境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转变。
    音乐剧结束,画面渐次白化,在阴暗的厅内,杨洛尹转首只见布莱恩已在他身旁单膝跪地。萤幕光芒如月光般柔和洒落于男人俊朗容颜。他手中持有开启的小盒,里头放了一枚戒指。
    金色定制戒指中央嵌入黑鑽,黑鑽周围刻製墨色几何缐条,颇具杨洛尹钟情的装修艺术风格。
    「你愿意嫁给我吗?」微微颤抖,却浑厚温润的嗓音説出这话,布莱恩双目直盼男人,一滴汗自额头流下。
    杨洛尹双眼泪水充盈,在莹白光亮中宛如星光,晶莹剔透。下一瞬,它们终于逃脱拘束,如流星般划下他腮颊。
    猛吸了口气,杨洛尹拥住男人,哽咽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嗯?」布莱恩闷哼了声,不明所以。
    杨洛尹低喃:「我昨天晚上看到你和莉莎吃晚餐了,我还以为你和她—」
    「啊!」布莱恩赶紧解释:「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和莉莎是在确定今天的计划,我不能让你知道,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放开了布莱恩,杨洛尹捧起男人面颊,回:「嗯,我现在知道了。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惊喜,谢谢你。」
    布莱恩舒展笑意,抹去男人颊边泪水,再问:「所以呢?你还没给我个答案呢。」
    哄然大笑,杨洛尹凑近,额头抵上男人的,嘹亮答:「当然!」
    两人蹭了蹭鼻尖,封上彼此双唇。
    一阵欣喜雀跃的欢呼自厅内后方传出,吓得杨洛尹在亲吻中一震,目光不由得望向发出声响的方向。
    不知何时,一群人已在那目睹他俩的特别时刻。方才操作摄影机的人,也早将镜头直对着他俩。厅内一角落,甚至摆上了酒水摊和轻食吧。
    灯光亮起,杨洛尹一怔,在场的每一位都是他们的亲朋好友!各个或高声尖叫,或拍手喝彩,快乐的面容无一不在恭喜布莱恩求婚成功。
    许是这场面太过震撼,杨洛尹动容不已,情绪高涨,目中泪水不受控制飞速掉落。他不愿令人看见他这糗样,便赶紧扑向男友,不,现已是未婚夫怀中,又哭又笑。
    「你……你是怎么把他们都请来的?」杨洛尹抽抽嗒嗒问,一想起过去几个月的疑神疑鬼,他就唾弃自己对男人的不信任。
    「你不知道你人缘有多好,当初策划求婚的时候他们都义不容辞,努力配合呢。」布莱恩答。
    泪流得更急了,杨洛尹将脸蛋藏于男人肩膀上叫嚷道:「啊!我这样丑死了!」只惹得布莱恩一阵笑。
    「没关係的,大家都能理解。」布莱恩轻柔拍打男人后背,低声安抚。
    终于,杨洛尹离开男人怀抱,抹着眼泪但持着开怀笑容走向群众。
    善解人意的莉莎上前递上纸巾,一脸得意问道:「怎么样?我干得不错吧?」
    「我未婚夫差点以为我劈腿了!他昨晚看到我们復查今天的计划,我就説了我们昨晚见面不妥。」布莱恩抱怨,心疼地看着男人。
    「什么?!」莉莎惊叫,翻了个白眼,瘪嘴和杨洛尹道:「喂喂喂,这误会是怎么回事?越瞭解布莱恩的个性,我就越知道他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型。你知道他有多压榨我吗?要不是你和我交情那么好,我早叫他去吃屎了!」
    杨洛尹听闻噗哧一笑,答:「好啊,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我……我怎么了?!」布莱恩惊慌喊。
    莉莎和杨洛尹眨了一眼,双双相视而笑。
    杨洛尹上前,给了女人一个紧拥,道:「谢谢你,你这军师当得太棒了。」
    莉莎笑开了,回:「你是我好姐妹,对你的求婚如果不达标説不过去的对吧?」
    「哈哈!」杨洛尹大笑,答:「幸好布莱恩向你求助,要不然我才不会答应呢!」
    「喂!」布莱恩又气又好笑,替自己申诉:「大部分都是我的主意好吗?」
    莉莎爽朗大笑,拍了拍布莱恩肩头道:「知道知道,我们也就耍嘴皮子而已,你还不懂吗?」
    杨洛尹如隻开屏孔雀,见人便炫耀展示他的订婚戒。他爱死了这婚戒的设计,想让所有人知道他未婚夫多瞭解他高级的品味。
    「哥!」杨洛尹妹妹端详戒指后嚷嚷:「真好看,是你喜欢的那个什么……」
    「装修艺术,我家布莱恩那么懂我,当然会挑我喜欢的风格啊!」满面神气的杨洛尹答。
    「切,还没结婚呢,这么快就『我家我家』的説个不停。」女孩吃味暗道。
    「嘿嘿嘿,嫉妒吗?你没有!」杨洛尹轻哼。
    「谁稀罕啊!我跟绍恩现在感情稳定,以后总会有的!」女孩甩手不屑道。
    「好了好了,爸爸妈妈也只能指望你留后了,你现在地位超高的你不知道?」杨洛尹指出。
    「知道自己定位就好,我们家就靠我了!哇哈哈!」女孩揽了杨洛尹一把,再説:「恭喜你,哥,你成功捕获好男人一枚,以后日子好好过。受了什么委屈你妹保你!」
    「我还真谢谢你啊!」杨洛尹扬首一笑,回。
    「他不会委屈的,我保证。」布莱恩现已懂些中文,语速虽缓,发音也不甚标准,但他聼懂了,慢悠悠地回。
    「艾伦,我想让你知道在影片中我那卷轴只是道具,那是布莱恩的主意,我们什么家规都没有的,你放心。」艾迪紧张凑近解释,啜了口酒,琳达在一旁頷首附和。
    杨洛尹笑了,欢欣回道:「艾迪,琳达,你们説什么呢?我当然知道那不是真的,别担心。」
    「谢谢你们。」杨洛尹再敞开双臂,将两名长辈抱于其中,说:「你们的支持至关重要,我无法想象跟一个不敢坦白内心的人交往。布莱恩的真诚,你们的接受,对我来説是最好的礼物。」
    「哦……艾伦,是你劝导他给我们一个机会让他再接受我们。没有你,我们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他的谅解呢。」琳达落下一滴泪,再道:「对布莱恩来説,你就是最适合他的人,我们欢迎,也等不及你成为我们家族的一份子。」
    艾迪感同身受,一手拉着儿子加入这家族怀抱。
    那晚,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杨洛尹忘却了前晚因误会而带给他的种种不安与不适,将所有疑虑通通抛出脑外。他深爱的男人向他求婚,是他俩以往虽谈过,却从未确切拟定的事。他心中全是满足,酒水也就一杯接一杯因欢畅的心情入口。
    待所有人酒足饭饱,一一回房休息后,杨洛尹已微醺,硬搂着男人腰不放,娇气问道:「我好累啊,走不动了,你揹我回房间啦。」
    「上来。」布莱恩在男人面前半蹲,温和道:「我总要聼你的话吧?」
    乐呵呵,杨洛尹回:「是啊!聼我的话准没错!」
    布莱恩辛勤一步步揹着男人回房,杨洛尹喃喃问:「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揹我的时候?」
    「当然记得。」布莱恩回忆道:「那时候你穿了贴身旗袍,有够性感的,我第一眼看见都在想如何把你给吃了,怎么会不记得?」
    杨洛尹笑了,回:「那时候你像个绅士,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吃我?」
    「哦,后来不就吃了吗?」布莱恩温声笑答。
    「那,我就一辈子都只给你吃了。」杨洛尹贴向男人耳边答復。
    「好啊,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布莱恩道,转首啄了心上人一口。
    杨洛尹积极回应,在关上房门布莱恩放下他后,将男人抵上房门。
    两人激烈拥吻,杨洛尹一双手灵活探入男人衣下,忘情摸索。不过几秒,衣物已被遗弃于地。
    「我知道我们谈过结婚这件事,可是你怎么突然……」杨洛尹发问,但未完成问题,便被布莱恩吸吮舌头而中断。
    「啊……」杨洛尹喘息。
    布莱恩断了亲吻,双手环绕于男人腰间,答:「你就要再回学校读书了。我……害怕。」
    「什么?为什么要怕……?」杨洛尹问,啃咬男人耳垂,一手深入男人发中。
    「我怕……」布莱恩埋入男人颈窝,道:「我怕你回去上学后发现你同学比我更合拍。怕你会看上别人,怕你同学们勾引你。我怕失去你。」
    是的,他害怕。当艾伦和他提起想再入学时,他未想太多便赞同了。但随着时光流逝,危机感便悄声袭上。艾伦美丽,个性也极具魅力,这么美好的一个人,被抢走了可怎么办?
    所以,事不宜迟,他得先有所行动,早在其他人得他青睞之前,捷足先登。
    艾伦是他的。
    此想法极为幼稚,艾伦不属于任何人,但爱情是偏宠,更是独占。
    忍俊不禁,杨洛尹抚上男人后背,回:「拜托啊,谁比得上你呢?我喜欢你都来不急了,怎么还会给其他人机会?」
    「所以戒指一戴上,就让那些人知难而退,别想来骚扰你。这主意是不是很不错?」布莱恩刚説完,便咬了男人锁骨一口,惹得杨洛尹鸣了声。
    「就这,我尤其不想让任何人听见。」布莱恩藏于男人胸前,一把将他抱起道。
    吟吟欢笑,杨洛尹回:「我是你的未婚夫,只有你享有特权。」
    「那就好。」布莱恩莞尔答,硬挺强健地朝男人顶上。
    热烈奔放,两人甚至来不及到达床边,便已连结。耳旁,是自艾伦口中传出的销魂乐曲。他心想,无论日后艾伦在音乐界再如何大放异彩,这男人最动人的吟咏,依然唯他所属。
    从前,他告诉自己若能遇上一名女孩和他谈上超过一年以上的感情,那他便会和女孩求婚,两人互相扶持,共度一生。
    如今他寻得一名男人。这男人是他挚友,是他恋人,也是他的心灵寄托。是会倾听,会鼓励,与他无话不谈,也不吝于讚美的嘴甜的人。是在床第之间极为契合,体力耐力与他不相上下,令他疯狂的人。是在同居后将他平淡无味的住处添加生活色彩,更是不论多晚回家时都会为他留盏灯,持着笑容扑向他的人。
    这耀眼的男人,是自己的。如做梦一般,他今晚终于拥有了艾伦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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